柳影就這樣寫名字,連寫了九張以後從她自己的頭上拽下來一根頭髮,把三張名字和一張符咒用頭髮繫好,這樣把符卷分成了三卷,然後又踮着腳尖去涼臺裡拿過了水壺,口中唸唸有詞,一邊燒着那三個符卷一邊唸叨着什麼,也聽不清楚再說什麼。“若”《ruo》“看”《kan》“小”《.com》“說”“網”
小光目瞪口呆,臉色慘白的盯着柳影,看她燒完以後若無其事的墊着腳尖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繼續睡覺。
此時的小光全身虛脫,跌坐在地上了,他不斷安慰自己,可能是柳影最近課業忙,壓力太大了,兩個人都剛剛單獨生活,所以纔會發生這麼樣的愛情,不過這種安慰連他自己都沒辦法相信。
柳影只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女孩子,她怎麼可能會畫符的?而且還是閉着眼睛畫的?這個屋子他們租來並不久,柳影怎麼會對這屋子這麼熟悉,包括那黃布包我們收拾屋子時候都沒看到,她卻能閉着眼睛準確的翻找出來。
還有詭異的動作,踮着腳尖走路的行爲,還有那些符咒到底是幹什麼的?柳影這樣究竟有多久了?他開始動搖了,會不會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附上了柳影的身?
聽小光說道這裡,我心中隱隱覺得非常不對勁,柳影這種行爲不像是單純的鬼上身,鬼上身一般都是有其目的的,難道上身一次就爲了畫符燒掉嗎?這種事情明顯與常理不符。
小光就這樣守着筆記本電腦前面微弱的光芒,強忍到天亮。天亮以後,小光看着柳影若無其事的起牀洗漱,與平時一點區別都沒有,他甚至一度以爲昨天晚上的事情是自己在做夢,但是看着菸灰缸裡滿滿的菸蒂,他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想了好久他才鼓起勇氣問柳影昨晚是不是做夢夢到了什麼?
我連忙問小光她怎麼回答?小光說:“柳影說她夢到了老家的麥田,她在陽光充足的麥田裡跑,一直跑一直跑,迎着陽光跑了一整夜,現在起牀還覺得渾身很累呢。”
小光心裡就是一沉,累也許並不是因爲做夢跑的累,而是昨晚她踮着腳尖走了那麼久,又做了那些古怪離奇的事情,怎麼可能不累?
柳影不知道怎麼回事,還跟小光說昨晚睡覺前給小光煮了粥,拿出來溫了一下,小光去樓下買了油條,兩個人剛吃了一口,都吐了出來,粥明明是昨晚做的,現在也才三月份的天兒,怎麼就可能餿了呢?不過粥的確是餿了。
小光第二天中午上課的時候,上公開課,還跟人抱怨粥餿掉的事情,當時旁邊就有個外班的男生說道:“家裡的食物過不了夜,很可能是家裡有髒東西。”
當時小光還罵人家滾,別嚇他。不過回頭一想,東北這邊的天氣三月份還很冷,一夜東西就壞掉不太可能,但是畢竟也不是什麼大事,他最擔心的還是柳影。
第二天晚上小光回去看到媳婦,到了十點多他就躺在牀上裝睡,等到晚上十二點四十多的時候,柳影又起牀了,依舊是和昨天的行爲一模一樣,踮着腳尖走路,掏包,畫符,扯頭髮,燒符卷,之後的一連幾天都是這樣。
小光自己都沒注意,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人也是越來越瘦。
用小光的說法,就是還有一件事情,也不算太怪異,一週前的下午小光和柳影在家正親熱呢,有人敲門,小光打開門一看是個老太太,就不太高興,問什麼事情。
那老太太看了小光很久,目光陰森,看了半天忽然對小光說道:“給我雙鞋!”小光覺得莫名其妙,然後直接把門關上了,兩個人誰也沒當回事。
今天晚上七點半的時候,小光忽然想來寢室看看這幫兄弟,沒想到來的路上還碰到了大三的,打了一架。他直呼晦氣。
不過我卻是心裡一涼,因爲我聽小光說有老太太跟他要鞋,就知道事情不太好。
鞋,通“邪”,有人要邪分明是在救小光的命,可是他卻不明就裡把人給推了出去。現在看來事情已經很嚴重了。
一路聊着聊着就到了小光家,我脫下鞋進了屋,柳影見我來了很熱情,我發現柳影臉色非常好,只是有點黑眼圈,相對比之下,小光的臉色就非常難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真是上身那也應該是柳影臉色非常差纔對啊。
我把身上揣着的那十五塊錢的羅盤掏出來,剛放在桌子上就感覺到不對勁了。因爲羅盤一落地,就開始了回頭針,羅盤的指針來回的動,轉的很慢,但是卻不停止。我當下心中就有數了,通常室內只有一個靈體,不會這樣影響羅盤的指針,看來這靈體還是個坐地戶,而且絕對不止一個。
柳影看我的樣子很奇怪,我就笑着回答說:“你別害怕,我就是剛學看家居風水,覺得挺有意思就來試試。”
可是我話剛說完,小光卻說道:“行了方賢,我以前也聽說大喪的事情,但是都沒當真,你也不用瞞着小影了,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
我聽小光這樣說,臉色也開始凝重起來,畢竟小光家的東西不同尋常,具體是什麼我還不知道,但是聽小光講述柳影的行爲非常的古怪,絕對沒他想象的那麼簡答。
我對小光認真說道:“我說的話你相信嗎?”
小光苦笑:“以前我肯定不信,但是現在我還能不信嗎?”
我點點頭,簡單的跟柳影說了一下,這屋子似乎不太乾淨,不過沒什麼大問題,別緊張。柳影聽了以後嚇了一跳,不過她還是比較懂事的女孩子,也沒有多問,就是臉色蒼白的依靠在小光懷裡。
我對小光說道:“你和柳影這幾天就別再這裡住了。”
小光聽了嘆口氣說道:“兄弟,我一窮學生,去旅館我也去不起啊。”
我略微一想也是,小光已經退了寢室了,我猶豫了一下,從身上掏出了一串五帝錢,用紅繩繫好的,這東西自從黃言輕事情以後,我就習慣隨身帶着,驅邪什麼的還是很管用的。我把五帝錢遞給小光說道:“你們把這五帝錢墊在你倆被褥下面,這幾天千萬記住了,不能行房事。”
柳影一張臉這時才見了點紅色,我又對小光說道:“這樣吧,明天我在過來,我還要回去準備準備。”
小光也沒心思想別的了,連忙點頭,又給我送到了樓下。我叮囑他,柳影晚上墊腳尖的事情千萬別跟她說,不然她一定會嚇到。小光點頭說他知道。
我這纔回了寢室,取出了酒葫蘆。這是我唯一的一件法器,從老獨眼跟我說完這葫蘆以後,我也自己查了一些這方面的東西,普通的葫蘆都不太大,一手可握。葫蘆的身上只有一個八卦陰陽魚,這種葫蘆只起到鎮宅的作用,並不能收妖。能收妖的護理下面沒有眼,而南老三這個葫蘆就是個收妖葫蘆。
按說收妖的物事還是道門開光好用,佛門則是沒用的。
這並非詆譭佛門,佛家開光的是三法加持力,開的是防禦,爲了法力更持久所以起到鎮宅作用。佛家開光的時候是把一塊紅布放在那裡,把要開光的東西放在上面,找些高僧,一定是要受過戒的高僧,也就是剃度,有戒疤的。(在南少林那邊,只有武僧有戒疤,文僧基本沒有,但是武僧又開不了光,只能文僧開光。)
所以佛家開光非常不易,道行不夠是沒辦法開光的。
道家不同,大家的開光方法是把要開光的東西中填裝香料,供在祖師爺像前,做場法事,像是有些法器,例如銅錢劍,聚魂盤,照妖鏡等等,都是要先作法,然後擺在祖師爺面前供着,供個二十年五十年的。
¸ ⓣⓣⓚⓐⓝ¸ ℃ O
道家是相信祖師爺的,受到祖師爺的相前會受到一定影響,而且不能換位置。並且道家開光的東西主收服,清穢。而前面也說了,南老三的這個葫蘆供在祖師爺像前三代傳承下來,從師祖那一輩就開始供奉,會使用的人對着這葫蘆施法可捉萬鬼。
只可惜我道行有限。不過到底也是一件法器,總比沒有的強。
晚上瘋子見我折騰就問我幹什麼,我把小光的事情就和瘋子說了,說完以後瘋子擔心我,要和我一起去看看。第二天我拎着葫蘆和瘋子一起來到了小光家。
小光見到我以後,我問他昨晚感覺怎麼樣?手還涼嗎?小光回答我說真神了,比前幾天好多了,沒那麼涼了。我點點頭又掀開了褥子一看,只見整個五帝錢上的五枚銅錢都已經漆黑漆黑的了。
小光緊張的問我們:“方賢,接下來咋辦啊?”
我搖搖頭示意他不用擔心,接下來的事情按我說的做,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在作祟。說完,我拿出了葫蘆,倒了滿滿的四杯酒,我、小光、柳影和瘋子一人一杯,雖然柳影不喝酒,但是我告訴她這酒是必須要喝掉的。
下午在小光家吃了飯,我和瘋子打算回寢室,卻被小光叫住了,我對小光叮囑道:“這葫蘆就放在你的牀頭,不會有任何事情的。相信我。”
小光聽我這麼說,才猶豫的點點頭。不過第二天我才知道,原來事情並不像我想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