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有根的父親劉老頭有一天干活幹到很晚,在地裡,忽然就暈倒了。?若看小說醒了以後神志不清,偶爾明白,偶爾糊塗。晚上還會出現臉皮下面着火一樣的怪相,劉有根和媳婦都很害怕,於是第二天就帶着劉老頭去了縣裡的醫院。
簡單的說明了情況,縣裡大夫瞟了幾人一眼,問道:“你們覺得是啥毛病?”
劉有根一聽就愣了,劉有根的媳婦就問:“大夫啊,您說我們要知道啥毛病還用來找您看嘛?”
聽劉有根媳婦兒這麼一說,那大夫就不樂意了,把筆一摔:“要是你們覺得我看不了,就去市裡大醫院把。”
說完轉身就走了。劉有根無奈的又帶着老頭換了一家醫院,大夫更絕,檢查完問劉有根:“你們想給他用點啥藥?”
劉有根當時就抓狂了,敢情這是我想用啥藥就能用啥藥的?最後他們甚至去了市中醫院,中醫院的老頭頭不擡眼不睜的扔出了一句:“遺傳!”
劉有根這一趟錢沒少花,碰到的大夫沒一個靠譜的。氣的只能又把劉老頭領回家調養,但是身體狀況卻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醒着的時候越來越少。再然後就碰到了南老三,告訴他在這裡等我。
可是我仔細一想,既然是南老三讓他等我,那證明他一定有信心我有辦法治好劉老頭的病,那這病就只可能是邪病了。希殤音忽然說道:“會不會是什麼蟲草的毒?”
聽希殤音這麼說,我猛的一拍腦袋,還真想起來個東西。
當時南老三走的時候給我留了一本《遊魂散記》,遊魂散記裡面記載過一種東西。想到這裡,我對劉有根說道,我們先在這裡住一夜吧,我得晚上看看情況。
劉有根連忙應聲,緊接着又招待我們吃了一次飯。席間飯桌上的吃食有一種像香腸又不是香腸的東西。
劉有根解釋道:“這是用血腸灌進去米粉,我們這裡太窮,這已經是招待客人最好的東西了。你們別見笑。”
我心有有些感慨,窮人看大夫本就看不起,再加上有些大夫沒有醫德。日子真是難過。這一頓飯吃的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連大大咧咧的瘋子也沒吃多少。
當天晚上,我們都沒有睡覺,劉有根勸我們去休息,我看了看錶也十二點多了,琢磨着今晚劉老頭可能不會發病了,就打算去睡,可是腦袋剛捱到枕頭,就聽老劉頭的屋子裡響起了奇怪的動靜。
我們連忙套上衣服趕過去看,只見劉有根和他媳婦已經焦急的站在屋門口了。看到我們過來,臉色有點難堪,我立刻就意識到了劉有根肯定有事情瞞着我,不然不可能就這麼守着屋門不進去。
瘋子反應比我快,對劉有根大喊道:“你他媽的是什麼意思?找我們來幫你還瞞着我們?”
劉有根一聽,當即就是兩腿一軟,差點又跪下了,但是瘋子手快,一把把他扯起來罵道:“如果你現在不說清楚,我們馬上走人。”
我找個空,向屋子裡面瞄了一眼,老屋子門上有一塊髒兮兮的玻璃,透過玻璃我看到劉老頭趴在地上像狗一樣,正低着頭似乎在幹嘛,動作很古怪,臉上紅光連連。
劉有根聲音都帶上了哭腔,說道:“我不是故意隱瞞你們,而是……而是我說不出口哇!”
劉家媳婦兒也跟着哭起來。我不由他們分說,一把推開了門,這纔看清楚裡面的景象。劉老頭正趴在地上舔舐自己的尿桶。一下又一下……動作像極了餓狗。
卜蜜是女孩,看了當即一陣噁心,捂着嘴就退了出去。我們四個大男人還算臉色鎮定。畢竟經歷了這麼多事,噁心的也沒少見。
劉有根重重的“哎呀”一聲,就蹲在地上捂着臉,一副沒臉見人的模樣。劉家媳婦兒哭着說道:“有根好臉面,這種丟人事畢竟是他親爹做的,恩人,求求你們救救他吧,不然以後讓俺家有根在村子裡還怎麼擡得起頭啊?
前幾天也沒這樣,就是這兩天,到處找水喝,半夜鬧起來就跟瘋了一樣,給他水他就一直喝,肚子都喝漲鼓了,還喝,俺們害怕他把肚皮撐破,屋子裡就不給他準備臉盆,水杯,結果,結果……嗚嗚,現在就這樣,這究竟是做了什麼孽喲?”
我連忙從懷裡拿出一張“寧心破穢符”,一把粘在了老頭後背上,那老頭渾身一抖,當即就是再度暈過去了。
劉有根見狀,也是愣了。我對他說道:“還愣着幹什麼?趕緊給他扶起來送到牀上去。我一會兒去他幹活的地裡看看有什麼情況。”
劉有根連聲應着,這才和媳婦兒七手八腳的擡了劉有根送到牀上。我安排馬壯留下,照看點劉有根家裡還有卜蜜。帶上了希殤音和瘋子向村子裡的農田區抹黑就抹了過去。
村莊的夜晚很靜,只能聽到蟲鳴的聲音,我們三個人打亮了手電。不遠處的農田影影棟棟,在夜幕的籠罩下散發着一片黑漆漆搖曳的光影。
“你是不是想到了些什麼?”希殤音淡淡的問。
我點點頭道:“還不能確定,所以我打算過來進一步確認。”
“你到底大半夜的想找啥啊?直說就完了。”瘋子打着手電說。
我看了看瘋子,說:“咱們分頭找一找,農田裡面有沒有一種灼燒過的痕跡?灼燒後留下的一些黑色的小顆粒。”
瘋子皺眉問道:“扯淡,這是田裡,如果真的有燒過的痕跡早就燒沒了,還有那黑色的小顆粒是啥東西?老鼠屎?”
我白了他一眼:“當然不是,按我說的去找找,找到的話就給我。”
瘋子點點頭。我們三個人分頭行動了。
漆黑的夜幕下雖然能看到慘白的月光,但是進入黝黑的農田還是比較恐怖的一件事情,農田裡時不時有動靜,有點草木皆兵的意味。
我剛剛走進農田裡,忽然身上的符咒就開始嘩嘩的響起來,甚至有一張破穢符“轟”的一聲,在我的口袋裡就着了。
我心中一涼,趕忙拿了幾張驅邪的符咒給希殤音和瘋子遞過去。
“這地方怎麼感覺陰氣這麼重?”希殤音忽然開口淡淡的說。
我挑眉看他:“你也感受到了?”
希殤音點點頭:“白天一直沒往這邊來,可是現在一來發現這裡不太對勁。好像……好像有很多靈體飄搖。”
我沉思了一下,凝眉道:“我倒是覺得這些魍魎魑魅並不是爲了來這個村子裡的,它們好像只是路過,沒什麼惡意。”
“那老頭身上是不是就是被鬼附身了?像柳影似的?不然正常人誰他媽的喝尿啊?口味真重。”瘋子說。
我搖搖頭:“不會!”
我話剛說完,和我同時開口的還有希殤音。
希殤音見我看他,對我說道:“我不知道那老頭身上的是個什麼東西,但是沒有濃重的死氣。”
我雖然奇怪希殤音用了“死氣”這個詞,我的感覺和他卻是一樣的。
“哎,賢弟,你要找的是不是這個東西?”
忽然,瘋子從地上撿起了個什麼東西,我低頭去看,是一顆黑色的,像麥麗素一樣的東西,上面看上去有燒灼過的痕跡,黑色的外皮已經破裂了,附近還有一些斑斑的燒過的黑焦色。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的不容易被發現。
我蹲下身又仔細的看了看那東西,驚奇道:“沒想到還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瘋子讓我別兜圈子,說正事,那老劉頭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這才和他們解釋。其實我在《遊魂散記》裡面讀到的不僅是關於鬼魅的記載。
在遊魂散記裡,還有很多奇異的怪事,包括山魈精怪。都囊括其中。在裡面就曾經記載了一種名叫“山火怪”的生物。這種生物屬於山魈的一種,個子矮小,長着人的四肢和蟾蜍的腦袋,走起路來非常怪異,它們習慣手中拿着一個樹枝當手杖,整個身體只有人的食指差不多長短。
很多時候有人半夜進山看到地上有火光亮點,走近一看就不見了。很可能就是這些東西在搞鬼。它們平時走路的時候如果不想讓人發現,就會用泥塑一層外殼,在裡面用身體的火燒凝實了,滾着走路。
傳說山火怪破殼的時候是不允許別人看到了。看到的人要倒大黴。這是這種山魈的規矩。所以纔出來找山魈殼。
這種東西傳說在很久以前有過記載,一共三次,分別出現於春秋時期,干將莫邪鑄劍的時候,那劍爐裡的火就是用的山火怪的身體點燃的,終年不滅。第二次是在唐朝,最後一次是在晚清。我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還會在出現。而且還出現在了這裡。
之所以不敢肯定也是因爲年代久遠,不過現在看起來,我推斷的似乎是正確的。
“這我倒真沒聽說過,這東西有什麼辦法解決嗎?”希殤音擡頭問道。
我點點頭:“有是有,而且不難解決。只是噁心點罷了。瘋子你把那泥丸收好。咱們回去解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