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一邊聊天一邊趕路,倒也不寂寞了。這三匹老馬別看走的速度慢,可有一點好,沒聽說嗎?老馬識途,三匹老馬都在苗疆三山走了一輩子了,閉着眼睛都能找到路,所以,只要不出現岔路,他們根本不用擔心。
又往前走了一個多鐘頭,眨眼就到午夜子時了,前邊已經到了一個岔路口,岔路口一側,通向苗疆山寨,另一邊就是那只有死人能走的陰間路了。岔路交界處戳着一個石碑,石碑上用沒寫字,上邊只是壓了一沓黃紙。
這幾匹老馬都有靈性,走到這兒說什麼也不枉那邊拐。最後馬程峰沒招,就趴在它們耳邊說了幾句話,你說怪不怪,那三匹老馬就跟真的聽懂了人語一樣,乖乖地跟着他拐進了那條不太吉利的小路。
那咻問他跟馬兒說了什麼,馬程峰道:“我直說你們若是不走,我現在就宰了你們烤馬肉吃。”
“靠,原來馬兒也是貪生怕死的呀?可真有你的,都開始威脅畜生了!你也太鬍子了!”
這條路上十分荒涼,左右均是被濃霧所吞沒的深山竹林,腳下長滿了荒草,荒草叢中時而可見一張張黃紙隨風而動。
突然,走在最前邊的馬程峰張開大手示意後邊的小夥伴停下腳步。他拽出七星刃,警覺地朝右側那片山林中望了過去。那邊是一片漆黑,並看不出有什麼異動。
“草叢裡有個東西。”那咻給馬程峰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二人一前一後包抄過去。馬程峰晃了晃手,指了指馬背上的莫那婁教授和啞巴孩子,讓他留下來保護大夥。
“你們去吧,有我呢。”楚天月小聲說道。他倆忘了,楚天月還是有點三腳貓功夫的,雖然比不上那咻和馬程峰,不過尋常人想靠近也費事。
二人一前一後慢慢朝那片草叢就包抄了過去,草叢裡的東西好像是也覺察到有人正在靠近,連續在草叢中抖動不已發出沙沙的聲音,以此來警告二人不要再靠近了。
馬程峰給那咻打手勢,用嘴型莫屬1,2,3……二人同時朝着那草叢就衝了進去。與此同時,就見草叢裡閃出一道黑影,那黑影快如閃電,躲過二人的夾擊,竟朝着他們那三匹老馬衝了過去。二人本以爲草叢裡邊藏着個應該是個躲在林子裡劫道的鬍匪,劫道的能有多大的能耐?就憑他倆這身手絕對是綽綽有餘的。不曾想,這東西根本就不是人,那速度快的難以想象,眨眼間已經從他倆中間就從了出去。
馬程峰順着那黑影的跳出來的趨勢回頭一瞅,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那傢伙可不是劫道的,而是瞄上了第二匹馬背上坐着的啞巴孩子去的。
“那兄!快!”馬程峰大喊讓那咻甩天蠶銀絲。
那咻在那一剎那也沒反應過來呢,等馬程峰喊這一嗓子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緊就一抖手腕,可人的大腦像四肢發號指令是需要時間的,這不比你本就一根弦繃緊隨時準備應對。他們做的準備是出奇制勝,沒想到先讓人家捷足先登了。
等他打出天蠶銀絲的時候,那黑影眨眼間就已經飛到了老馬身後了。電光火石間,就聽得那老馬淒厲的一聲悲鳴後,擡起兩條粗壯有力的後腿,嘭地一聲就把那黑影踹飛了出去。那馬蹄子多有勁兒啊,就算是活人被馬踢上一腳都受不了,更何況這玩應不是人,個頭遠比人小了不少。它當即就被老馬踹飛出去十來米遠,最後撞到一根竹子上,重重地掉了下來。
再看,那根柱子都被這股蠻力給摔斷了,竹子中間的裂縫上是一片血痕,勁兒這麼大,那玩應還能有好?
馬程峰跑上前去仔細一瞅,地上倒着一隻山狸子,這大山狸子可是不小,一聲雜毛,毛髮鋥亮,腦瓜子被馬蹄踢出了一個血窟窿,鮮血不停地往外竄着。
眼前一幕可是把馬程峰嚇壞了,這還是第一次見狸子要吃小孩的呢。若不是這老馬有經驗,救了啞巴孩子,只怕他倆也難以擒住那狸子,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它把啞巴孩子叼走了。
“不怕不怕,有姐姐呢!沒事啊!”楚天月把啞巴孩子抱在懷裡,不停地安撫着他。
“程峰,這特麼也太邪乎了?這麼小的一個東西竟然敢偷孩子吃?我的天,苗疆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地方,你瞅瞅,這應該不是普通的狸子吧?怎麼毛髮長的這麼雜亂呀?你看它的眼睛,是綠色的?”那咻提着那傢伙的大尾巴把它扔到了馬程峰面前。
馬程峰也很少來南方,北方沒有狸子這種生物,也不認識它是個什麼品種。
楚天月看了半天說:“我記得以前老師帶我們去貴州出差的時候說過,說西南山區中生活着一種狸子,這種狸子跟中原的狸子不是一個品種,它們一般都生活在深山老林中,它們生性兇殘,但卻極其聰明,口中會發出如同嬰兒般的叫聲,把活人引到它們的區域,然後再用身上腺體內分泌出的毒氣,讓你進入幻覺。”
“這不就跟咱東北的黃皮子一樣嘛?上次在興安嶺我就險些着了這小東西的魅惑奸計。”馬程峰道。
“嗯,不過這種狸子可比黃皮子邪乎的多,你見過黃皮子吃人的嗎?它就專吃人的血髓。老師說它叫……叫……”
這時,就聽馬背上的莫那婁教授癡癡傻傻地說:“哭狸!”
“對對對,就是因爲它常學孩子的哭聲,所以民間也把它稱作哭狸。在山區生活的人都知道,晚上如果聽到山裡有孩子哭聲,決不能尋去……老……老師?老師您醒了?您覺得怎麼樣?”楚天月這才意識到,自己老師莫那婁教授好像有了自我意識。
“哈哈……哭狸,哭狸!!!嗚嗚嗚……嗚嗚嗚……”莫那婁教授手舞足蹈地比劃着,還學起了嬰孩的哭聲。看來他還是明白一陣糊塗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