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藍若言,還是藍彩蝶,她們倆都是很小的時候被師傅從山外無意中撿回來的可憐孩子。藍彩蝶更甚,是被人販子拐走的。當時入紅娟門的時候,一個是三歲,一個是四歲,正是學習能力最好的年齡。
入了紅娟門,就要遵守紅娟門的門規,入門拜師那日開始,每日清晨天不亮,師傅就會餵你吃一種很特殊的香草,這香草聞着有一股異香,但吃在嘴裡卻一點味道沒有,就跟乾草似的。一直要吃到姑娘們十二歲方纔停止。
可能正是這種獨特草藥的緣故,這才讓所有紅娟門姑娘一個賽一個的皮膚白暫,而且她們身上一年四季都會散發着一股異香,就連她們累了,流出的汗水都是香的。當然,每個姑娘身上的香味也不盡相同,因爲那藥草的配比度是不同的,吃多少要看每個姑娘的體質而定,彩蝶從小多病,所以吃的比較少,身上的香味就不如師傅藍若言。
馬程峰自認輕功可是天下無雙了,可卯足了勁追,愣是追了小半天的時候,眼瞅着天都要亮了,還是沒看到紅娟門姑娘的身影。人家藍若言可是還揹着一個阿打俾呢,阿打俾少說也得有90斤吧?他一個大老爺們發揮出十成功力,也只能追上藍若言在空氣中留下的體香。
“哎呀我靠……不追了,不追了,可特麼累死哥了,這啥呀?飛毛腿呀?這也太快了吧?”馬程峰靠在一棵翠竹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這時,馬程峰突然就聽身後的林子裡傳來了沙沙作響的動靜,好像有人在那邊。他抽出七星刃,弓下腰,慢慢潛伏進了低矮的灌木叢中,探着腦袋朝那片竹林一瞅……我勒個擦!!!!
真特麼晦氣!咋碰上這玩應兒了?
眼瞅着一具穿着壽裝的死屍平舉着雙臂墊着腳尖正噗通噗通地往前蹦躂呢,他面前剛好有棵竹子擋住了路,他的雙手架在竹子中間還往前頂呢,最後只能是自己的身體不停地撞擊着竹子根本挪動不得分毫。不過看他這個角度,好像是奔自己來的。
這大糉子怎麼這麼眼熟?右臉上的這塊屍斑……哎喲,應該是段子瑞驅趕的喜神吧?咋突然跑了一具呢?難道是他們半路上遇到什麼突發狀況出了意外?馬程峰心中生氣一絲不祥預感。
當然,他從小與屍共眠自然是不會怕這些喜神,這玩應算是肉屍,不是很兇,完全是靠着最後一絲意識行動。估計呀,他自己胡亂在野外蹦躂,見這邊有活人陽氣,就想上來撲人,但就是一具肉屍而已,沒等靠前呢馬程峰一刀就能把他解決了。
一具大糉子而已,沒什麼嚇人的,但如何處理?砍了吧,一會兒等段子瑞找來了,人家可就沒法交代了。屍體要是有損壞,不但他一分錢結不到,還得鬧出亂子來。可自己總不能捆上大糉子揹着去找段子瑞他們吧?
“餵你別惹我呀!當心我弄死你……吼?你吼啥子吼?再吼把你舌頭給你砍了!”喜神體內還殘留着人的魂魄,全憑腦袋裡最淺的意識思維行動,着急來撲馬程峰卻又被竹子擋住了前進不得,急的他屍吼連連。
行屍走肉者力大無窮,那傢伙也是急了,撲了兩下,竟把那根小臂粗細的竹子就給撞到了,然後噗通噗通地跳躍朝馬程峰就衝了上來。
“哎呀我擦……我打不過那倆苗族娘們也就罷了,現在連你個死人也來欺負哥?”馬程峰一個側身,躲過他的撲咬,然後轉到他背後,用力一腳就把他踹趴下了。
若是尋常人被馬程峰踢一腳,那肯定是站不起來了,可喜神是死人,不知疼痛,倒在地上後,腰桿猛地往起一挺,竟又站了起來,直用雙臂朝馬程峰脖子就掃了下來。
“你大爺的!別過分呀!”馬程峰一邊躲閃一邊思考着對策,肯定是不能傷了屍身,要不然段子瑞沒法交代。他的身法之快,一具大糉子想撲到他也不可能,但擡頭一瞅,眼看着天可要亮了,太陽光透過竹林往下這麼一晃,這大糉子立刻就要腐爛。必須趕緊給他帶到遮光的地方,再想法子找段子瑞他們。
他本是伸手到腰間去解褲腰帶,想把他綁上的,一摸,卻摸到了佟四喜給他的陰陽乾坤袋,袋子裡邊裝着的是羋裡大祭司的狼頭面具。他突發奇想,這狼頭面具邪惡無邊,鬼神都爲之懼怕,要是自己帶上面具……
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後果,不過一具死屍而已,跟他玩玩總部爲過吧?他拽出狼頭面具,直接扣在了臉上,然後猛地擡起頭來衝着那具喜神呲牙咧嘴。還別說,這玩應真管用,也不知道狼頭面具裡到底有多少邪氣,竟把這具苗人喜神給嚇住了。不過……好像是有點嚇過頭了,喜神雙眼圓瞪,眼睛裡邊的兇光頓時消失不見了。
他平伸着雙臂身子這麼一抖,大頭朝後就栽倒了下去,倒在地上後,雙臂還是舉的高高的,雙眼園噔沒有神魄。可這一次,他不動了……
“我靠……大哥,你這膽子也太小了吧?我把個死人給嚇死了?別鬧啊,你這麼沉我可背不動你,一會兒太陽出來了,你快起來。”馬程峰過去踢了一腳,死神身上硬邦邦的,跟塊石頭似的。
完了完了,喜神竟然被他把魂兒給嚇散了。他趕緊摘下狼頭面具,心想,我總不至於給一具大糉子做人工呼吸吧?
眼瞅着東邊的曙光就已經照了下來,曙光正在慢慢覆蓋這片竹林,已經照到喜神的雙腿了。急的馬程峰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來回亂轉,不停地把屍體往太陽光後邊拽。
“睡你麻痹,起來嗨,起來嗨……”
這時,就聽林外傳來了一聲聲銅鈴搖晃的動靜,是段子瑞來了。
“小道士,你的喜神在這兒呢,趕緊過來搭把手。”馬程峰喊道。段子瑞幾步衝了過來,一看頭頂的陽光和地上躺着的喜神也是一驚,他不停地搖動手中銅鈴,可這一次,不管他如何施法,那喜神是死透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