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一陣電流竄過,我‘抽’搐了一下打了一個哆嗦,眼前直冒金星,耳朵嗡嗡嗡響個不停。太陽‘穴’痛的厲害,我坐起身搖了幾下頭,發現自己在聾叔家的院子裡。
“姬爺姬爺,我們出來了!”我搖了幾下躺在地上的姬爺,他身體發涼,牙關緊閉,這讓我着實吃驚。憑藉姬爺的本事,他應該比我逃出來的早,但是爲什麼還沒有清醒。
就在我疑‘惑’的片刻,姬爺‘抽’搐了一下突然坐了起來,嚇得我栽了一個跟頭,看到姬爺閉着眼睛說着夢話,過了幾秒他咳嗽了一聲說:“嗨!他孃的個豬‘尿’泡,凍死老天爺了。”姬爺說着顫抖了一下站了起來。
看到姬爺清醒我急忙說:“姬爺,趕緊救麻叔吧!他還沒清醒呢!”姬爺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麻叔說:“嗯!先不用着急,趕緊報警,不然會出大‘亂’子的!”
我看着化爲白骨的聾叔心裡一陣痠痛,他雖然做了壞事,但是我知道他也是仇恨太深了。
夜涼如水,月黑風高,聾叔的身體冰冷僵硬。
我拿出手機發現時間剛剛過去幾個小時,也就是說我們在夢裡的七天,現實中僅僅是幾個小時罷了。
我報了警告訴了具體情況,不一會兒,李大壯、趙開放、黃建國三人也來到了聾叔家的院子裡。
李大壯看着姬爺說:“姬叔,這是咋回事,難道聾子殺了麻子然後自殺了?”
趙開放和黃建國也看着姬爺說:“是啊!到底咋回事?”姬爺告訴了聾叔使用了邪術,將王麻子打暈了,然後自己喝了一種毒‘藥’自殺了。
並非不是姬爺不想說出真相,只是關於死亡噩夢的黑‘色’契約,警察是不會相信的,那樣只會把事情搞得更加麻煩。再說人多口雜,村裡人七說八道的,也難保不出是非,不如隱瞞爲好。
我回頭看了一眼,姬夢月的鬼魂在樹下靜靜站着,不時的往這邊看看。我看了一眼姬爺,他沒有說話,掏出黑造鐵砸了一下,將姬夢月收入了黑造鐵。
王麻子家現在情況很是糟糕,婆娘死了,兒子也昏‘迷’不醒,再加王麻子的狀況,真是讓人擔憂。看着躺在炕上的王麻子,大家一聲不吭。除了悲傷,更多的是怕擔責任,萬一明天派出所的來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家來了五個人,一個‘肥’頭大耳的李局長,帶着兩個下屬。一個瘦的像猴子的王所長,外加一個白衣‘女’子。
明眼人一看就能分出職位的大小,李局長是公安局的正局,油水必定不少,不光‘肥’頭大耳,而且啤酒肚大的驚人,一看就有官相。兩個下屬瘦裡吧唧的,一看就是武裝人員,雖然穿着便衣,但從他們黝黑的臉上就能看出是受過軍事訓練的,而且經常外出。
王所長雖然比民警稍微胖一點,但是和局長相比,依然是猴子和‘肥’豬的感覺,畢竟派出所沒啥油水,還要經常的跑‘腿’,育‘肥’不是很容易。
旁邊的白衣‘女’子長得倒是‘挺’清秀,溫文爾雅的,但是柳眉不舒,好像誰欠他們家錢似的。後來我才知道白衣‘女’子叫李菲菲,是李局長的‘女’兒,怪不得帶着傲氣。
李局長和我們‘交’涉了一番,記錄了當時的情況,又找了黃建國趙開放等人,我們口徑一致,倒也沒留下什麼破綻給他們。
倒是王所長,他用懷疑的眼神盯着我,讓我渾身不舒服。那兩個辦案民警登記之後讓李所長過目,李所長點着頭低聲說了幾句。王所長湊到了李局長耳邊嘀咕了幾句,隨後李局長看了我一眼,但是並沒說話。我感到我可能危險了。
果不其然,下午來了法醫和幾個辦案民警,驗屍之後又將我們‘交’到了村委會,逐個進行審查。李大壯等三人連忙推卸責任,說都有不在場的證據,就剩我和姬爺兩人,而且還是我們報的案。
辦案民警說姬爺年紀大了,沒有作案能力,而且也沒有什麼動機。雖然我也似乎沒有動機,但是嫌疑最大。
大家知道,所謂的嫌疑人,其實就是罪犯,就算你沒罪,但是關三五年的大有人在。我還聽說過有的被冤枉關押幾十年的呢!一想這些心理拔涼拔涼的。
我還沒有被抓走,鎮子裡的人就傳開了,姬茂殺人了,殺人犯姬茂,如此種種多不勝數,不知道的人真以爲我殺人了。許多人見到我就急忙避開,唯恐我殺了他們。有的路過我家大‘門’加快的腳步,更有甚者拔‘腿’就跑,這讓我大爲吃驚。
傍晚,我在村上轉悠,見到我的人都退避三舍,就連小賣部的老闆臉上都變了‘色’,急忙背身站着,使用了掩耳盜鈴式。我看到‘陰’司道擡頭‘挺’‘胸’的走來,這小子是南‘陰’村的小霸王,仗着‘混’社會認識一些狐朋狗友,老是欺負村裡人。
‘陰’司道本名叫姬奮,他爺爺是抓鬼的,人稱‘陰’司道,所以他也就有了‘陰’司道的外號。‘陰’司道還喜歡吹牛,說自己學到了他爺爺的鬼術,閻王請他吃過炸醬麪,黑白無常是他哥兒,牛頭馬面是他小弟,鍾馗見了他也要叫哥,這些都是村裡人茶餘飯後的談點。
‘陰’司道本來牛氣哄哄的走着,見到我突然停住了,呲牙咧嘴的笑着,眼睛骨碌骨碌的轉動,帶着‘激’動和興奮,手都不知道放在那裡。
‘陰’司道這小子雖然蠻橫,但是自小和我關係不錯。我上了初中他就去打工了,我上高中他已經跑遍了全國,而且吹牛的技術更高了,還會用各地的方言。去年還領回來一個洋妞,口裡還能整幾句法語,真是讓我大跌眼鏡。
就是在那天起,我覺得自己在學校什麼也沒有學到。單詞背了不少,但是英語崴不出三句,現在畢業了,什麼函數極限排列組合都是廢物,牛頓定律化學方程也是垃圾,還不如節省下學費學個廚師開飯館。
‘陰’司道穿着一件黑夾克,帶着一副墨鏡,‘褲’帶上掛着一串鑰匙,鑰匙環上掛着一個小鈴鐺,走起來叮叮噹噹的。幾年不見,他身板更加結實了,一頭黑髮像豬鬃剛,渾身彰顯着陽剛之氣和痞子風格。
“嗨!聯手!可見到你了,是不是當狀元了?”‘陰’司道摘了眼鏡,笑着向我走來。我也笑着說:“當個狗屁!就是一個坑,還不如和你去打工!在學校不光累壞了身子,長出了白髮,近視了眼睛,還是狗屁不通,不知道學了個啥!反正是把我差點教育成綿羊了!”
我們所說的‘聯手’就是哥們兒的意思,關係很好的都是聯手。
“‘陰’司,看你這打扮,‘混’的不俗啊!是不是又發了橫財?”我笑着砸了‘陰’司道‘胸’口一拳。‘陰’司道也笑着砸了我一拳,真是傷及五臟六腑,看來自己的身板真是不強。
“發個啥呀!也就一月萬八千的,湊合着過日子呢!”‘陰’司說着發了一根菸,我一看是中華,看來這傢伙‘混’的不錯。在學校我是不吸菸喝酒,要當好學生,但是無奈就是學不好,成績搞不上去。
手裡拿着煙不知道夾到那個指頭縫裡,也就用了隨手拿筆式。我和‘陰’司道吸着煙蹲在土堆旁聊着。
“‘陰’司,軍犯和尕司令呢!他們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嗎?”我想起了兒時的同伴,不禁問了起來。
‘陰’司吐了一口煙說:“嗨!軍犯‘混’的最好,去年和日本的‘女’留學生出國了,現在估計在日本過的滋潤的很。尕司令去了電子廠,和我打電話天天訴苦。早上說工作十二小時,累成狗了,晚上說工資又降了,前幾天說工資拖着了,只要工資一發他就撤人。”
“‘陰’司,那你現在在哪裡工作呢?”我心裡很不是滋味,一來自己學無所成,二來聽着聯手們過的也都不如意。
‘陰’司嘆了一口氣說:“唉!現在活好找,錢不好賺!髒活累活全是咱們的,而且動不動就拖欠工資。有的老闆跑了,找誰要錢都不知道,……”
‘陰’司說了幾句好像記起了什麼,急忙問:“哦!對了,我聽說你殺人了,是不是真的?”
我急忙擺擺手把經過告訴了‘陰’司道,他也是連連嘆息,剛要發表評論,我就聽到了警車哇哇哇的哭着來了。
警車停到了和我‘陰’司道的旁邊,‘陰’司道臉‘色’大變,身子顫抖着,比我還緊張。
“你就是姬茂?”
我嗯了一句,那個民警對我說:“跟我們走吧!”
說着我就被推上了車,‘陰’司道大喊一句:“放心吧!我會保你出去的!”看着‘陰’司道在身後連連揮手,不覺得淚‘花’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