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我吃完飯無聊的躺在牀上玩手機,心裡五馬六道的,對訂婚的事情既期待又害怕。不知道李道士的孫女是否就是李局長的女兒,雖然都是李菲菲,但是這件事讓我很尷尬,連面都沒見就要訂婚。
我們這裡人的訂婚比較簡單,主要是男女雙方家人見面,然後給新媳婦送幾套衣裳,還有一些回禮。但結不結婚還兩說,主要是先磨合磨合感情,看彼此的家境。
實話說,我家還是那座二層的木樓,雖然沒破爛但也太古舊了,據說是以前地主家的宅院。我想着自己也應該有一個正經的工作了,解夢這一行我幹了這麼久,沒感到有什麼好的,也說實話沒解過幾次夢,大多數是姬爺解夢之後我負責破夢。
姬爺前幾天說要我在城裡開一個解夢齋,這事我琢磨了一下還是不穩妥,這解夢帶有一半迷信色彩,我們這個唯物主義的社會是不允許搞的。再說了,我說我是解夢的,那還不被以前的朋友同學削掉大牙。
我翻來覆去想了好久,突然從姬爺的枕頭底下發現了一張紙條,皺巴巴的看顏色正是李菲菲給我的那個紙團,但爲什麼會在姬爺這裡,我疑惑不解。
紙條上寫着:我的新號碼183735。我也不管紙條怎麼在姬爺這裡,撥通電話發現那邊一個男人是聲音問道:“喂……喂……你誰啊?”
我愣了一下說我要找李菲菲,那人說對不起我不認識什麼李菲菲,你打錯了!我掛斷看了一下號碼,可能是太激動把3輸錯成了5,再次撥打了過去,聽筒裡傳來了李菲菲的聲音。交流了幾句我發現李菲菲聲音有些奇怪,我問怎麼了,她告訴我她在法國旅行呢!嗓子有些不舒服。
閒聊一陣子掛斷了電話,我暗想既然她在法國,那過兩天的訂婚的那個李菲菲又是什麼個人物,這讓我感到忐忑不安。
下午的時候陰司道說城裡有一個店面出租,問我要不要,我考慮了一下說過去看看。
到了城裡,我看到那店面只有兩間房子,原來之前是棺材鋪,那老闆死了,而且聽說房子了鬧鬼,搞得房主一陣焦急房子都空了三個月愣是沒人要。房價一年三千,這算是跳樓價了,畢竟是棺材部外加凶宅,不是狂徒誰敢租賃這凶宅。
我看上了店面是人流高的城區,給姬爺打了一個電話他笑着說:“趕緊租下來,這麼便宜的房子你上哪裡去找?”我付給了房東伍佰元訂錢,打算過幾天一次性付清免得麻煩。
轉眼就到了訂婚的日期,家裡也沒有什麼親戚,不過鄰居都來了,置辦了酒宴喜慶了一下。到中午的時候只有李道士來了。李道士依舊穿着青色的道袍,手裡拿着拂塵,讓我感到分外尷尬。姬爺和李道士以及姬爺老頭在一起喝酒談天,顯得逍遙自在的樣子。
直到黃昏也沒見到女方的其他家人,鄰居們小聲議論着,當然都會婆娘們說長道短的,我也懶得理他們。
就當我感到沮喪的時候,聽到外面噼裡啪啦的一陣亂響,接着警車的警報聲哇嗷……哇哦……響個不停,不知道那個大嘴巴喊了一聲:“警察抓賊放槍了!”。一說放槍,那還了得!院子裡的人都驚動了,炸了窩似的到處鼠竄,彷彿殺人狂魔要殺進來似的。
這時,李局長從大門進來看到院子裡一片混亂也驚呆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說了一聲大家安靜,不要慌張,不要慌張!人們才慢慢安定下來。我看到一個白衣女子從後面走了進來,正是李菲菲!我的心突突跳着不停,猶如鹿撞似的。
李局長做了重要講話,期間安靜的沒有一個人說話,這就是官威!就連嗑瓜子的聲音也壓到最低,只有孝子不停的喝水淅瀝淅瀝響動,也被他母親一把奪過水杯,那孝兒也不敢哭。
互相交換了信物,也就算是訂婚成了,至於結不結婚就看以後發展的怎麼樣了。
宴席罷了鄰居慢慢散去,李道士姬爺和李局長三人在房裡說話,我和李菲菲到了河邊散步。山村就是這樣,沒有咖啡廳,想壓馬路也沒有,只能在河邊沿着河岸走!
南陰河的河水泛着碧浪,夕陽下波光被浪頭捲動跳躍着,歡快的調子擊打着河岸的石頭,紅柳被風吹的搖曳着。
六月風溫暖而又細膩,夾雜着愉快的旋律。
我輕輕的拉住了她的手,她沒有躲避,我不知道意味着什麼。河堤上有一塊巨大的礁石,潮溼的氣流涌動着。我說在這裡坐坐吧!她輕輕點點頭說好。就這樣,我們依偎着在河邊坐了很久。天空呈現出了玫瑰紅,接着變成了咖啡色,夜色即將籠罩下來,我們離開了河邊。
快到村子的時候我在她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她紅着臉低着頭。
吃完晚飯,李道士和李局長帶着李菲菲走了,臨走時候她給了我一個圓圓的東西,和玻璃珠差不多,似乎是玉石的吧!看着警車遠去,我的心裡充滿了期待,又帶着一種莫名的傷感,不知道何時再見!第一次感覺到一旦和一個人有了牽連,就會陷入一種痛苦之中。
期間我看望陰司道他爹,只見身子還是非常虛弱。陰司道他母親眼淚汪汪,眼睛有些紅腫,看來是整天的落淚。到陰司道一家團聚,我替他們高興,一想自己的爹孃,心裡又是一陣難過。我問過姬爺好過次,姬爺總不願意告訴我我的身世,我不知道我父母是否在世?亦或,他們也在另一個地方想我。這些只不過是片刻的思緒,卻總是籠罩在我的心頭。
過了幾天,生活恢復了平靜,我再次找到了市區的那個房東,和她簽了合同付清了房間,但是要開店具體要那些東西,我感到非常的陌生。我找了李菲菲,過了兩天一切手續都辦好了,真是有人不怕事,就怕沒有人。
我想了幾天,覺得叫解夢齋太俗氣了,又找了姬爺,姬爺說那就叫‘姬氏陰陽解夢吧’!我一想陰陽二字不行,明顯迷信色彩,索性叫‘解夢吧’!
風風火火的‘解夢吧’開張了,李局長竟然和李菲菲帶着一衆人來剪綵,我不得不趕緊找人紮了一個大紅花。鞭炮放響了,黑底金字的大匾額掛了上去,
我在門口掛了一個招牌,和李局長李菲菲幾人吃了飯,陰司道尕司令也來祝賀,送走了李菲菲二人我們提了三箱啤酒喝的人仰馬翻,睡到第二天還覺得的頭刺疼。
索性這兩天沒人上門,我也得了閒拿出姬氏陰陽解夢繼續研究,每看一遍都有一遍的收穫。我住在瞭解夢吧,晚上總覺得有些詭異,迷迷糊糊能聽到有人砍柴是聲音,一會兒又是咔咔釘釘子,以及鋸子呲啦嚓啦的響聲,真是睡不安生。
每當睡得迷糊的時候,老是感覺身邊站着一個人,我看不清他的臉,但那種恐怖的氣氛讓我害怕。我想到可能是鬼壓牀,晚上就在地上撒了一層菸灰,早上果然看到地面有密密麻麻的腳印。
我知道了症狀,找了一個藍邊碗,在裡面盛了半碗水,然後買了一把菜刀和一把紅筷子。將紅筷子用水沾溼立在碗裡的水中。畫了一道鬼王符焚燬,將灰燼撒到了碗裡,然後放到了地面上,這樣紅筷子能吸收魂魄,只要那東西敢來,一定會被困住。
第二天起牀的時候發現紅筷子倒了,我知道這是遇到了大禍,不光沒收了魂魄,反而衝了房裡的煞。這個房間本來是棺材部,陰氣必定很重,長此以往凝結的陰氣聚集變成了煞氣。再加棺材部老闆的橫死,使得這房間變得兇惡。
我瞭解了一下具體那棺材部老闆是怎麼死的!一聞才嚇了一跳。原來棺材部老闆娘出軌,老闆喝醉了就掄起斧子劈了妻子兒子,將他們的屍體全部裝進棺材裡,然後喝了農藥躺在屍體上死掉了。原來房間裡死了三條命,這讓我心一下懸了起來。
既然衝上煞就要破煞!我在中藥店購置了五色砂,再一個地攤上找到了鬼見愁!鬼見愁是一種植物的種子,像一個黑色的狼頭,具有祛邪的作用。
我在房子的四周找了四顆鵝卵石,在房間裡找了一點兒土用勺子裡倒入醋,然後將醋煮沸加入五色砂已經宅中土。將鵝卵石投入驢火待到石頭髮紅的時候取出了放到勺子裡煮沸的醋中,登時嚓啦一陣嘶嘶聲冒出了大量的白氣,我急忙用木香站着醋水在屋子裡面撒,走到門口大罵一聲:“去你個狗日的!”將破煞的鵝卵石醋水等從門裡潑了出去。
千不該萬不該,這時走過來了一個人,剛好將滾燙的液體石子潑了那人一臉,那人聽到罵狗日的當時火了。我告訴他我在破煞,那人嚇得臉色大變急忙呸呸呸吐了三口吐沫跑掉了。我看到這人身後跟着幾個黑影,知道他不是善類,這種人被煞跟上活該。
果不其然,我中午到飯店吃飯去,路過南街的時候發現路口出了車禍,四點正是那個被我破煞打中的男子。據警方調查,這人是一個在逃的殺人犯。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間一到也就該死了。
這世上有太多的巧合,不管你信不信鬼神,起碼還是要帶有一定的敬畏感!英雄紀念碑紀念是什麼?革命先驅的亡靈,雖然我們這個社會嘴上不承認鬼神,但到處是鬼神。
我們這個民族沒有信仰,屬於不見棺材不掉淚,只有遇到事才求籤問卜。而且是臨時抱佛腳,神也拜佛也拜,耶穌也拜上帝也拜,拜佛拜神拜妖拜鬼!
解夢吧似乎在這個世界看似多餘,也沒有人進來,我有點兒心灰意冷。
我本以爲解夢吧不出半個月就要蕭條的關門了,讓我想不到的是,三天之後就來了一宗大買賣!不過也夠兇險,差點兒丟掉了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