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們兩個的目光看的那叫一個緊張。
可是卻又不得不忍着,將自己表現的與常人無異。
場面僵持了很久,很害怕被發現,又覺得很莫名,爲什麼這麼多人裡,秦致遠的目光會恰巧掃到我這個方向?
多年以後,秦致遠和我說一句話,讓我印象極其深刻。
他說。
他見過世間千千萬萬人,像我的發,像我的眼,卻都不是我的臉。
此後,只要有我的地方,哪怕他不用看,他都能夠感受到,我的存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杜心語看了很久,並沒有看出個所以然,將目光扭轉,狠狠的掃了一眼四周。
“這三天之內,所有進來的人,出去的人,全部都要一個個排查!”
這句話,聽的我心裡一跳。
她這是想困死我和楚墨?
也不知道,是不是杜心語覺得自己說的話力道不夠,在下去之前,還“十分小聲”的在嘴裡嘀咕了一句。
“敢進來的人,沒幾個,別以爲我不知道進來的人是誰。”
聲音很“小”,可是這裡安靜的要命,哪怕是有人挪動腳的聲音都能夠聽的一清二楚,更何況是她這句有意無意的話。
秦致遠在她說這兩句話的時候,就把看我的目光收回,估計也是發現他的目光太過張揚。
只不過,在他進入黑暗之前,還是回頭,看了我一眼。
眼底似乎有很多話,想和我說……
他想和我說什麼?
大家散了場,四處的人都裹着黑袍,誰也分不清誰是誰,我想要找楚墨,可是他的氣息已經全部收斂,我根本無法在人來人往的人羣中找到他的身影。
四處望了望,想要動腳,卻發現有人輕輕拉住了我的手腕。
回頭一見,是楚墨,一股若有若無的薄荷香飄到我鼻尖,我聞了,帶着幾分警惕。
“楚墨,爲什麼你身上那麼香?”
聲音很小,確保了只有我們兩個能聽見,我才說了出來。
楚墨搖頭,說他也不知道。
我問,萬一別人聞到,帶來麻煩怎麼辦?
他卻是笑的一臉曖昧的看着我,說了兩個字。
“不會。”
隨後拉着我,一起走了出去,耳邊忽然隨風傳來一句他的聲音。
“我們玩場大的怎麼樣?”
我沒說話,周圍已經沒有什麼人了,我微微擡頭,露出我那雙明亮的眼睛,眼底帶着一絲詢問。
“多殺幾個黑袍人,看看他們恐慌,卻找不到我們的樣子。”
這下,我算是明白了。
從前都是鳳怡背地裡和我們耍陰招,我們每次都有些“措不及防”,可是這次,卻是我們在暗地裡,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看到楚墨的眼神,我不由得心裡罵了兩個字。
“腹黑。”
殺了人。
卻把屍體毫無保留的直接丟在走道上示威。
就算我們進來是鳳怡早就預料到的,而且還有更大的陰謀在等着我們,可是她卻漏算了一件事。
那就是,這裡這麼大,人這麼多,而且衣服全都穿的一樣,我們不主動出現,她要找我們,也是十分不容易的。
就算是她把這裡的人全部黑袍脫了也沒用,這裡這麼大,我們不會躲嗎?
摸索了這些黑袍人身上的牌子,可是多數的都是黃牌綠牌。
再往上的,都難以遇見。
可是我總感覺,那個內堂裡,肯定有什麼東西。
只是不知道,要什麼等級的令牌才能夠進得去,而且入口到底在哪裡。
楚墨下手的速度很快,一般在他們反映過來之前,就一刀封喉,甚至連血都流不出來。
而且,在我們離開了好遠之後,黑袍人才應聲倒下。
彷彿一切,都不是我們做的一樣。
人,是越殺越多了,可是出口,卻依然沒有找到。
最後無奈,楚墨想了一個辦法,拉着我走出了中堂,想進入外堂看看。
出中堂路過那扇門的時候,那老頭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還特地把楚墨給他的毛爺爺放在手上甩了甩,一雙眼,好似將我看穿了一樣,對着我似笑非笑。
我見了,心裡咯噔一聲,這老頭,不會發現了什麼吧?
但是,只是瞬間,他的目光卻挪開了我,彷彿一切都只是我的錯覺,這老頭究竟是誰?
走出了中堂,我和楚墨並不打算就這樣離去,可以肯定,現在的外面一定有人在把守,外面硬闖是肯定可以走的。
但是好不容易來了一次敵人內部,我們總不能就這樣空空手的出去,不是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杜心語的那番話,外堂來來往往的人也多了起來,楚墨悄悄殺了幾個人,可是令牌,卻是最次等的赤色。
就在我十分困惑的時候,餘光一閃,發現左前方坐着一位老頭,長的和之前中堂門口的那位一模一樣,甚至是猥瑣的氣息就像是複製一樣。
但是,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的穿着,還有,身後的那扇大門。
難道,不是我和楚墨一直沒有找到進入內堂的路,而是內堂和中堂一樣,都要從這外面進去?
有人把門,我和楚墨自然是進不去,只得在外面遊蕩,看看能不能混到兩張令牌。
爲了不引起懷疑,我沒有做過多的停留,才擡起腳要走,我口袋裡的電話,卻忽然響了起來……
電話鈴聲在這空洞的地界裡顯得十分唐突,我嚇的四肢都僵了。
哪個殺千刀的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楚墨拉着我,迅速的逃竄,一邊逃竄,一邊讓我趕緊把手機拿出來摁掉。
我被他這句話拉回了理智,將手機摁掉卻發現,身後追着我們兩個的人,好多……
彷彿就像是訓練好的一樣,見到有什麼異常的東西,這些人馬上就會發起攻擊。
前方一片黑暗,楚墨拉着我,迅速在黑暗之中隱匿了起來。
可是卻不知道我們進入了什麼地方。
而且,在這裡,追我們的人,腳步全都停了下來。
這裡的氣氛十分詭異,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彷彿只要自己走錯路,或者腳下踩到什麼機關,馬上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纔想到這裡,我就感覺自己的腳下被什麼東西絆倒,要不是楚墨拉着我,我直接就會摔在地板上。
拿着手機提着心跳,對着腳下一照。
這不照還好,一照差點把自己嚇死。
因爲剛剛絆倒我的,是一個爬滿蟲子腐爛已久是人頭。
離的有些近,一時間有些噁心,我差點吐了出來,楚墨連忙拉開我,四處看了看,將我摟在懷中。
“別怕,有我。”
只是四個字,瞬間將我的心定了下來。
對啊,我有楚墨,怕什麼?
連天道都敢逆,天雷都敢抓,天罰都敢爆的人在我身邊,我怕什麼?
這次來的匆忙,沒有帶手電筒,手機的光線不夠,可是周圍卻靜的可怕。
我不知道暗地裡會不會有什麼強大的敵人。
可是我這個時候發現,手機上面顯示的未接電話,是老道士打來的。
老道士知道我和楚墨出去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不是事關性命的,他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所以越是這樣,我越是不得不在這麼可怕的場景硬着頭皮,給老道士回了一個電話。
楚墨見我這樣,一把將我的電話拿了過來,圈着我的力道更緊了,甚至是身上還傳來暖流。
我的頭倚在楚墨的胸口上,聽着他那有些奇怪,卻十分有力的心跳。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沒等老道士開口,楚墨直接問。
“出什麼事了?”
電話那頭沒有做過多的停留,很快傳出了老道士的聲音。
“屍體自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