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施工師傅的指導下,我把裝備穿好,由頭到腳的防水,可以說是滴水不進,還有防毒面具我也戴上了,走回來的時候,許雯穎笑話我:“如意這是要上太空吧?”
我聽衝她點頭說:“我寧願上天。”
之後在她和冼家明同情目光下,隨玉安下坑底,王政委和其他人看不到玉安,下去時我聽到有人驚呼說我會飛!
我當時差點沒笑出來——下去的時候,我是被玉安摟着腰身下去的,嘻嘻~好想吃他豆腐,可是穿得實在太掩實,沒辦法吃到挺遺憾。
我當時額頭上是戴着施工專用的白光電筒,腦袋往哪轉,它就往哪照,手裡也拿了個。到坑底後時,我才發現,這尼瑪哪止是路斷,分明是地道坍塌。
跟着玉安身後走,我背後卻沒什麼安全感,有種有誰跟在我身後的感覺……可每次回頭去看,都沒誰啊,難道是我錯覺?
“如意”玉安突然喚了我一聲,我擡頭看向他問:“怎麼了?”
“小心身後。”他話剛說完,我嚇得立即轉過身去,只是一秒時間,我看到有五六個臉色青白的小男孩小女孩,用手揪着我身背的保護套服一角,我嚇趕緊用手揮開,趕緊倒退開幾步!
霧草,嚇死寶寶了!
“它們不會害你,但你得帶它們離開這裡,它們的屍體就在這裡面某個角落。”玉安這話說得我渾身毛骨悚然,幹嘛纏上我呀?
玉安說因爲我有陰陽眼,它們只能向我救助。
好吧,聽到這事實,我真不明白馬莉當初爲什麼覺得有陰陽眼是種殊榮,我嚇都嚇尿了,何來的殊榮可言?
“阿姨……阿姨……帶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這裡好冷……我們要回家找爸爸媽媽……阿姨……”小鬼們再度伸來手揪住我衣角,嘴裡淒涼地哀求着。
可卻更在意它們對我的稱呼,於是糾正:“叫姐姐。”
“你明明長得像阿姨……”這小兔崽子,居然當着玉安的面這麼懟我,嚶嚶嚶……好氣啊!
回頭下意識看了眼玉安,他卻是一臉淡漠,好似他本來就認爲事實如此……我意識到後就受打擊了!
我暗裡深呼吸,讓自己恢復冷靜,然後問小鬼們肉身在哪?
結果它們一個兩個搖搖頭說:“我們不知道,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裡了……那些叔叔好壞,騙我們到這裡關着,這裡好冷……好黑……我們要爸爸媽媽……嗚嗚嗚嗚……”
說到最後它們一個兩個哭了起來,聲音聽起來特別的瘮人,就像半夜響起的貓叫聲。
我聽着感覺耳朵快受不住了,趕緊讓它們打住:“夠了,不許哭,再哭我不帶你們出去了,給我安靜點。”這話效果立竿見影,說完就恢復安靜了。
“玉安,它們的肉身在哪你有頭緒嗎?”我回身衝他問了句,小鬼們卻問我在跟誰說話?
我剛困惑,玉安就給我解釋了句:“新鬼看不見我。”旋即又說:“至於它們的肉身應該在這附近,找找。”
“噢,好。”我明瞭點頭。隨即想起昨晚水鞋男說施工時有施工人員挖到流血的帶肉的骨頭,我猜那個位置應該就是埋小鬼它們屍體的地方。
之後跟小鬼們打聽了下昨天施工嚇到人的地位,隨即它們就帶路,我看了眼玉安,他說:“走。”
位置距離我們不遠,在地道里拐了兩個轉角就到了。
那個位置的確有血水在不停溢出,看着怪恐怖的。
這時玉安往周邊看一圈,隨即指了下指倒在一旁的鏟子,衝我詳細說道:“你去拿那鏟子把流血的位置小心鏟開點,確認是它們的屍體,就給許雯穎打電話,讓她報警,讓王政委打電話給法醫部過來驗屍,與此同時讓冼家明擬一份草稿,投到各大新聞媒體網站去,讓孩子父母去太平間認領孩子的屍體。”
我聽完用力點頭,走過拎起鏟子,回到流血的地理位置,小心挖掉幾塊土就看到了半顆人頭露出來,已腐爛得認不出樣子。還好我戴了防毒面具,要不得臭死我了。
這裡有屍體腐爛和髒水的氣味混和,簡直就是超乎人類想像的惡臭。
揪着我衣角的六個小鬼臉色難看地衝聲音顫抖問:“阿姨……那些是死人嗎?好可怕……我要找媽媽爸爸……”
我見它們一臉又要哭出來的樣子趕緊帶着它們走開些,安慰說:“別擔心,你們的爸爸媽媽很快就來接你們回家了,再耐心等等,相信姐姐……”
我剛提到姐姐兩個字,一個小鬼就衝我糾正:“你明明長得像阿姨……”
啊——臭小鬼,你夠了!
不管是阿姨還是姐姐,反正它們聽完我的話後,都乖乖地安靜待在一邊。
然後我縮手回去,掏出手機給許雯穎打電話,把玉安交代的事重複說了一遍,許雯穎回了聲:“明白。”後,就結束了通話。
接下來,我就和玉安待在地道里,陪那羣小鬼等着消防隊過來。
等了十分鐘左右,坑外傳來了消防車和警車,醫護車的特有鳴笛聲。
小鬼們一個個露出喜色,拍手歡呼說:“很快就能見到爸爸媽媽了……耶——太好了,太好了……阿姨謝謝你……”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它們這話,我突然就酸了鼻子,好好的六個小孩子,就這麼沒了命,到底是誰這麼變態,把它們殘殺了埋在了這裡?
剛想完,我就看到它們魂魄慢慢變成一點點像螢火蟲的小星光點,向洞外飄去,我見着趕緊追過去,等到坑口時,我看到它們依舊沒有停下,繼續往淅瀝瀝的小雨天空上飄去……
它們這是要去哪?
玉安不知幾時來到我身邊,說:“它們可能到西方極樂世界去了……”
“是嘛,那就好,希望它們能在那邊找到幸福。”我忍着眼淚,哽咽說了句,心裡由衷祝福它們。
小會後,我看到消防隊員出現在坑邊,就給他們讓開位置,他們陸續下來了幾個人,其中讓我帶路。
我點了下頭,照原路折返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