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子就是和上官博弈恩斷義絕的邊城女子齊柔,本來她準備連天加夜離開京城的,可是走到半路才發現自己還是不能完全對上官博弈死心。不料他還是趕出來追自己了,心亂之下她只好暫時答應去城郊的寺廟借宿。
雖說這裡是尼姑庵,可是一應俱全,給了主持一些銀兩也就三緘其口了。沒想到今日會在廟裡遇到上官家的人,而且眼前的女子看起來比自個年紀小,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大家閨秀的風範,尤其是額頭上的胎記,讓人一下子就記住了她。
“姑娘是兄長的朋友嗎?不讓怎會一下子就猜中兄長的名字。”
上官陶琬是故意問的,因爲她已經猜到眼前的女子就是上官博弈的想好,紫煙說她女子叫齊柔,而且打扮上就能看出來與我們不同,說話作風都是開放的。現在看來的確如此,都說女兒家的心思是不外漏的,可是眼前的齊柔卻是個敢做敢當的人,只可惜她喜歡上了上官博弈這個什麼都不敢的男子。
齊柔的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剛纔只是太驚訝了纔會脫口而出,現在倒好被對方質問,她只好尷尬地找個藉口想要圓過去。
“姑娘說笑了,上官公子跟我不過有幾面之緣,而且上官家是大戶人家怎麼會跟我這樣的平民女子有來往。”
發覺她不肯承認自己認識上官博弈,反而讓上官陶琬越發奇怪了。好端端的爲什麼不承認,莫非是擔心承認了會暴漏自己。既然她都已經跟上官博弈鬧僵了,也不用遮掩……除非,除非她只是表面上跟上官博弈不來往了,其實私底下還是有來往的。難道真是如此?
“姑娘,我們也算有緣,既然是兄長的朋友可否借一步說話?”
齊柔詫異地盯着她,並不知道她的名字,看樣子也是上官博弈的妹妹,應該是庶出妹妹纔對,因爲他嫡出的妹妹一開始是見過的。上官靜玉傲慢清高,跟眼前俏皮親切的女子完全沾不上邊。
“不知道姑娘要說什麼。”
看着齊柔走下臺階,上官陶琬好奇地看了一眼周圍,沒有發現別人才肯說話:“既然你是兄長的朋友我也不怕告訴你,今日我們上官家的女眷都來了,母親爲了讓佛祖保佑上官家,還要在這裡聽師傅講經,這會子母親應該去了。我也不能多呆,以後有機會我定會讓兄長爲我引薦姑娘。”
齊柔聽完了,大吃一驚地看着她,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來。沒想到周氏也來了,想着之前收到的羞辱她忍不住想入非非。
上官陶琬離開了她的視線,看着她一個人獨自站在樹蔭下,嘴角帶着一抹得逞的笑容。想來接下來就有好戲看了,既然齊柔是個敢做敢當的女子,絕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的。周氏讓她承受的定會返回去,不知道她會如此做,不過自己的話只能說到這裡了,再往下,說不定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我拭目以待。”
看着陸陸續續進去的人,上官陶琬沒有打岔直接跟着桃姨娘的身後走了進去。這是一間大禪房,除了身子不爽的趙姨娘之外其他人都來了,一次盤腿坐在軟墊子上,一絲不苟的乾淨讓她對這裡的尼姑產生了親切感。看來這裡也不止是上香拜佛之地,更多的事爲了達官貴人之家講經的好去處。
“八妹妹,姨娘如何了?”
“多謝七姐姐關係,娘現在好多了,已經睡下了。”
上官陶琬看着上官燕笑了笑,目光中帶着一絲柔和,緊接着她看到豎起耳朵偷聽的上官珊兒,緊接着她笑盈盈地看了一眼上官珊兒,恰好碰上她驚慌的神情。不由得噗嗤一笑,喃喃自語道:“真是個膽小如鼠的人。”
本來對上官珊兒都沒有印象,她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仗着有上官媚兒在前,一句話都不說也能趾高氣揚地把人搓圓捏扁,這樣的人在上官陶琬的眼中不過是個卑微的可憐蟲。現在看情況就不同,上官靜玉是今日最安生的一個,連話都沒有幾句,只有在喝茶的時候輕聲私語地嗯了幾聲。
“各位施主,老衲開始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主持講經上,正在禪房休息的趙姨娘忽然睜開眼睛,趁着四周無人離開了禪房朝着後廚走了進去。
“趙姨娘您可來了。”
看着一個兩鬢斑白的師傅在燒柴火,趙姨娘看着她一副出家人的打扮越發紅了眼:“你在此處受苦了,如若不是當年家族生變,你也不會……”
“我並未覺得是在吃苦,你還是不要難過了,我現在很好,能活着已經很好了。”
趙姨娘的目的就是趁着沒有其他人偷偷來看她,明明知道在此處見面有風險,被人看到了也許講不清。可是她還是大着膽子來了,並且帶着一絲惆悵的心情看着對方:“我剛纔抽籤了,只可惜解籤的師傅說,故人有可能不在了。”
“哎,我沒少打聽,只可惜這幾年是了無音信了。”
“都是我的錯,當時要不是燕兒生病了我也不會斷了書信,沒想到居然連一點消息都沒有了。”趙姨娘說着越發自責起來,她說着不免掉了淚。
“好了,你也不容易,上官家可是大家,後院中的事已經讓你分身不暇了。剛纔我遠遠地看了一眼燕兒,看着她長大了身子也很康健。你能夠心平氣和的過日子已經很好了,千萬不要再給自己添堵了。”
趙姨娘拿着帕子拭淚,聽懂了她的意思也就不再說話了,當她依依不捨地離開後廚的時候,恰好遇上一個小尼姑。爲了確保自己臉色無礙,她匆忙離開了,多停留一刻就會多一絲被懷疑的危險。
“剛纔那位夫人不是香客嗎,看着眼熟。”
“那位夫人口渴來找水喝的,你快些過去吧,果盤我都準備好了。”
擔心地偷瞄着小尼姑,她指着果盤盡心盡力地放在托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