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姨娘的臉色微微變了,聽到身邊的沈姨娘說話她可是一句嘴都插不上,越是如此她越是面帶溫暖的笑容聆聽着她的嘮叨。都是十七八歲的大好年紀,被擡了當姨娘本來是好事,可是老爺幾天就厭倦了也是有的事。她常常跟其他年齡相仿的姨娘說起老爺的事,每個人說的都是不好,唯獨她不說。
“你也不說話,以前我們當丫鬟伺候人的時候可比現在親近。”
聽着沈姨娘的話,桃姨娘的心眼裡都是笑意,她不怎麼言語總喜歡笑,說道最後人家要不意思伸手打笑臉人。眼巴巴地看着對方的臉色起了波瀾,她的心裡帶着一絲不經意的冷眼,緊接着看到沈姨娘的丫頭端了一個碟子出來。
“姨娘,這是剛剛做好的鳳梨酥。”
桃姨娘知道鳳梨酥是沈姨娘最喜歡吃的點心,都說宮裡的女人喜歡吃甜的,其實丞相府裡的女人也喜歡吃甜的。平時不得寵,只有多吃一些甜食才能讓心裡舒服,她也是一樣的,喜歡吃甜食,打量着可愛的鳳梨酥,剛剛拿起來就聽到外面有人說話。
“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怎麼從未來過?”
“小姐,這裡是沈姨娘住的院子。”
沈姨娘聽着聲音很生,疑惑地讓丫鬟去看看,不一會的功夫看到丫鬟氣喘吁吁地回來了:“姨娘,姨娘……外面可了稀客了。”
“稀客?什麼稀客?”沈姨娘以爲丫鬟大驚小怪沒有過多的關心。
反而是桃姨娘露出驚訝的神色,她看着不遠處緩緩走來的姑娘,越看越覺得眼熟,等到距離近了她纔看清楚了,驚訝地對沈姨娘說:“的確是稀客,來的人可是七小姐。”
一口鳳梨酥差點沒讓沈姨娘的堵在嗓子眼裡頭,她聽到桃姨娘的話睜大了眼睛望着對方,詫異地冷着一張臉看過去。來的人的確有些像七小姐,緊接着她站了起開,拉着桃姨娘的袖口說:“她怎麼來了,我們跟她可沒有來往。”
“誰知道。不過來者是客你還是別吃了。”
桃姨娘對七小姐的出現也是充滿疑惑的,誰知道七小姐爲什麼會走到這裡。看她的模樣就知道了,怪不得老爺不太喜歡她,以前的她瘋瘋癲癲的,現在估計待遇也好不到哪去。如此想着面子上倒也過得去了。
紫煙看着兩位姨娘說:“小姐,這位是桃姨娘,這位是沈姨娘。”
上官陶琬的目光在桃姨娘的身上停留片刻,緊接着看着沈姨娘說:“聽說這裡是沈姨娘的院子,沒想到桃姨娘也在,是我失禮了。”
“七小姐說哪的話,是我眼拙沒看到七小姐。”
桃姨娘知道沈姨娘是客套話,只是她對眼前這位七小姐感覺很不一樣,比起其他小姐,這位七小姐更加親切,而且她的樣子看起來讓人很無奈,緊接着她露出了疑惑的神態打量起七小姐來。
餘光瞄到了一直在打量自己的桃姨娘,上官陶琬不動聲色地跟沈姨娘寒暄起來,心眼卻活跳地注意着桃姨娘。她藉口來此就是爲了認識桃姨娘的,只是沒想到桃姨娘的院子裡沒人,還是紫煙瞭解桃姨娘和沈姨娘一向比較好,所以纔來到了沈姨娘的院子。
“那我就打擾了。”
沈姨娘看着七小姐跟傳說中的大相徑庭,心裡逐漸放開了。她比較喜歡嘮嗑,碰上陌生的七小姐話題自然多了去了。比起不太喜歡說話的桃姨娘來說,她跟喜歡跟健談的七小姐多說兩句。
紫煙站在一邊伺候着,她想到小姐半路上交代的事情,除了讓青女好好看着院子之外。自己的任務就是注意桃姨娘身邊的一切還不能被發現。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眼睛要四處多看看才行。
“好了,你也別站在我身邊了,去找其他丫頭說會話吧。”
“是小姐。”
上官陶琬的通情達理惹得沈姨娘滿臉笑容地對待。
桃姨娘的臉上帶着一瞬間的停頓,隨之朝着紫煙去的方向望去。
“對了,沒想到這裡的下人不多,看來沈姨娘知道府裡要減少用度,自己首先開始了,真是讓陶琬刮目相看。”
“哪有,不過是桃姨娘說,我們兩個年輕力壯不需要太多人伺候,反而是夫人小姐那邊都需要好好照顧,我纔回了夫人送了幾個丫頭過去。”
沈姨娘的話徹底解答了上官陶琬的困惑。原來不是她而是桃姨娘的主意,瞥了一眼一言不發的桃姨娘她笑着說:“沒想到桃姨娘是個不愛說話的人。”
“七小姐說笑了,我也不是不愛說話,心裡有話不知道說什麼好。”桃姨娘露出羞澀的笑容,拿着帕子遮住了嘴。
“她哪裡是不想說話,是擔心自己說錯話得罪了別人。”
“好了沈姨娘,別在七小姐面前亂說了。”
“我哪有亂說了,本來就是。”
上官陶琬看着他們爭執起來,心裡很是困惑,看來在桃姨娘身上還有不少事情,看着沈姨娘和桃姨娘在自己面前打哈哈,她淡淡地笑了,盯着石板上的鳳梨酥說:“這是誰做的,手藝看起來不錯。”
緩過神來的沈姨娘看着七小姐的注意力都被鳳梨酥吸引了,她客氣地看着鳳梨酥說:“這是我以前常常做的點心,以前老爺很愛吃,每次來我的院子我都要做的……算了不說了,七小姐你嚐嚐吧。”
剛纔桃姨娘的目光一直在七小姐身上打量着,緊接着看到七小姐簡單不能再簡單的單純臉色,她的心裡多少都有一種感慨,曾經何時自己也是這樣的單純,只可惜,一切都不存在了。隨着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她的一切全都跟上官家聯繫在一起,以後就算死也要死在上官家的墓地裡。
“桃姨娘!”
“嚇我一跳。”
上官陶琬一邊喝茶一邊似笑非笑地看着桃姨娘,她看着沈姨娘一直在叫她,似乎她想到了什麼一直在走神。越是觀察越是發現桃姨娘不簡單,雖說表面上是個木頭疙瘩,可她更願意相信這是桃姨娘保護自己的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