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的抽泣聲因爲上官天啓的話變得索然無味起來,沒想到他對自個的兒子都能狠得下心。雖然博弈的確不夠聰慧,也不如靜兒有心,可他是上官家唯一的嫡子,自個身份預示着以後他的身份和前程。不能因爲一千兩銀子栽了跟頭,絕對不行。
上官天啓的神情變得難看起來,越看越覺得心裡面不舒服,沒好氣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對方,冷冷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周氏的眼睛。想到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越想心裡越不高興,最後不客氣地叫囂起來:“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還是個主母的樣子嗎?周氏,虧得我給你付出大的權力,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一句話說得周氏沒有了立場,更加沒想到上官天啓會用犀利的言詞攻擊自個,現在在他眼中自個是一文不值,要不然他也不會連一丁點的夫妻情分都不顧,如此看來有些事情真的變得麻煩多了,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最後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之色。
“老爺,是妾身的不是,妾身能力不夠不能給老爺排憂解圍,可是妾身……”話還沒有說完,周氏微微抿着嘴撲通跪了下來,緊接着雙目澄明地望着眼前的中年男子,仔細打量着他這些年的變法,心裡的感受跟暴風雨一樣不能平靜,她幾乎是哀怨地開口說話,只是爲了唯一的兒子博弈。
上官天啓見她從未有過如此的示弱,連身段都放得很低,整個人完全沒有一點架子,似乎已經是走投無路才委曲求全的,這般的改變卻是他想要看見的,尤其是周氏眼淚汪汪的模樣,看起來還真不是一個強硬的女子。
“老爺,如果你想給博弈一個教訓妾身攔不住。可是京兆府尹一向是冷麪爲官,我擔心博弈不習慣,牢裡面什麼都沒有,作爲母親實在於心不忍。”
看着周氏的態度有所緩和,上官天啓也不像剛纔那幫強硬了。整個人變得緩和起來,似乎剛纔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有些人的存在需要時間來驗證。如此大的滿足感從周氏這裡得到,他不得不感慨一番,畢竟這幾年周氏仗着孃家的後臺一度逼的讓人不敢亂來,現在看來必要時要抓到她的軟肋才行。
“聽說你中毒了,現在餘毒排清了嗎?”
周氏一愣,面冷地點點頭:“吃了藥現在好多了。”
上官天啓“嗯”了一聲繼續往下說起來:“我是從林姨娘哪裡知道的。不過我不相信媚兒hi對你下毒,可是靜兒親眼所見,所有人都沒有上前唯獨只有媚兒。既然她對你如此不敬還是要好好懲罰一番,我已經罰她禁足,每天抄經爲你祈福,你就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了。”
周氏知道上官天啓這是要大事化小的意思,不過她冷靜下來已經想通了,與其讓林姨娘多了一份防備心,還不如日後再收拾她們母女,如此想來她平靜地點點頭。
看着她同意了,上官天啓的心情比起剛纔舒坦不少,本來是什麼都不在意的,現在倒好,一切都可以無所謂,剩下的倒是需要慢慢研究。博弈的事他還是要給周氏一個交代,於是他嚴肅地囑咐起來:“我不打算動用我的人脈,最好你找人出面求情。”
冷笑浮現在周氏的臉上,早該知道上官天啓是好面子不會主動出面的人。虧得剛纔還眼巴巴地等着。現在是一絲希望都不報了,已經認清楚了事實的她同意了上官天啓的看法,她心裡已經打算好讓弟弟出面擺平此事了。
上官天啓舒舒服服地離開了,幾乎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大腿一邁頭也不會地走了。站在他身後的周氏望着陽光四射的天氣,心中越發沉悶起來,她的好脾性全都被上官天啓折磨光了。多年前的伉儷情深到現在的同牀異夢,還是回不到當初的了。
“上官天啓,都是你逼我的,你別怪我對你無情無義。”
上官天啓回到書房,管家站在一邊一聲不吭,很少看見老爺從夫人的院子裡出來心裡是舒坦的。現在看清楚了老爺的神情的確是清爽了,這才把茶水遞上去:“老爺請用茶。”
“嗯。:
拖着長長的尾音,上官天啓的心情說不出來的舒坦,越發清晰地知道周氏是不會看着博弈在監牢裡多待一天的。既然不用自個出馬,又能保住自個鐵面無私的形象,他的心情自然是喜悅的,如此看來錢莊的事情還是有眉目了。
“管家,你備轎,我要去錢莊。”
管家呆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緊接着彎着腰鞠躬哈腰地應承下來。
上官天啓特別讓轎伕選擇人少的地方走,七拐八拐地在錢莊的後門落腳。從轎子裡面出來的他眼瞅着周圍沒有其他人,也不見任何可疑的蹤影,他擔心地整理了衣裳叮嚀起管家來:“待會你同我一起進去。”
“是老爺。”
管家走在老爺身後,看着從錢莊裡面走出來的小二支吾起來:“我們老爺來了,快去通報你們掌櫃的。”
“是,是,小的這就去。”
上官天啓的目光隨後在桃木椅子上停下來,一言不發地落座了,等待着掌櫃的出現。他難得有時間過來,心情自然要釋然些,撇去丞相的身份不說,在外面經商自然是不合適的,可是現在已經着手了,就此放棄太可惜了,值得讓管家去打點一切,順帶自個過來一兩次囑咐一些重要的事宜。
一個蓄着小鬍子的掌櫃的走了出來,一見到上官天啓頓時鞠躬哈腰起來,臉色並不好看地望着對方說道:“上官大人來了,怎麼沒有提前知會小的一聲。”
看着對方鞠躬哈腰的樣子無所謂地擺擺手:“不妨事,我今個有時間過來一趟,過來瞧瞧你方便就可。”
“方便,當然方便。”
上官天啓的眼神在掌櫃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緊接着低聲說道:“今個可以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