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些人如何尋找蘇秋雨他們,就說趙四去人牙子那裡買丫頭,卻挑了一個發着高燒,明顯出氣多,進氣少的,這身上還長了疹子的丫頭回來。
這讓蘇宜修都忍不住調侃,這四哥還真的是比他還懂得仁者仁心了。
“四哥,你這真是讓我說什麼好。”
“哎,我也看着丫頭怪可憐的,如果不救她,人牙子就要將她賣到妓院去,我這不是見她可憐嗎?再說了,你醫術那麼好,醫好了,還是能用的。”
蘇宜修無奈的搖了搖頭,人都買回來了,他還能說什麼?
本來要買一個回來照顧秋雨的,結果好了,還買回來一個讓他們照顧。
不過這姑娘燒的很厲害,他用了針後發現她似乎不是外感發熱,像是吃了什麼東西才發熱的,這身上甚至還長了疹子,看起來着實嚇人。
“有些意思,這丫頭是自己吃了藥引起的這樣,而且還有這針眼,看到沒,除了自己沒人下得了手。”
“啊?我知道了,估計這丫頭是知道自己被人販子撞上了,這是故意用藥讓自己看起來病重,特別是這疹子,看起來這麼嚇人,這人販子就是要賣她也賣不去那些骯髒地方,這丫頭倒是聰明。”
“也不知道這麼聰明的丫頭,救回來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蘇宜修又看了一眼這丫頭,長的倒是清清秀秀的,皮膚白皙,這身上有着淡淡的藥香,還會自己給自己扎針,唯一可惜的是這臉上有一塊暗紅色的類似胎記一樣的東西,因爲不好自己觸碰,所以蘇宜修還不確定到底是胎記還是藥物弄出來的,畢竟這丫頭看樣子,還是個懂醫的,就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身份了。
“等她醒了,讓她交代清楚了,咱們在用,這樣最好。”
“嗯,反正賣身契在,真有問題,賣了就是了。”
趙四點了點頭,的確,有賣身契在,大不了到時候賣掉就是了。
第二天
當蘇宜修被趙四着急忙慌的叫來的時候,就知道要不好了,他們救的這這丫頭居然失憶了,失憶。
蘇宜修簡直就是哭笑不得啊,這丫頭看樣子是自己給自己下的藥太重了,傷了腦子,哎,這叫什麼事兒啊。
“得了,這下也不用盤問來歷了,宜修你書讀的多,給她取個名字,以後就留在咱們院子裡吧,或是陪夫人說話,或是幫忙照顧一下都使得。”
趙四着實看這丫頭可憐,一醒來就哭個不停,說啥都不記得了,不過倒是在看到自己的賣身契的時候,又安靜了許多。
“你倒是會給我找活計,你臉上的斑如此明顯,看來小時候也是受過很多磋磨的,就叫你然兒吧。”
小婢女有了,照顧秋雨的丫頭有了,他們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本來以爲這丫頭看起來膽小的樣子看到老虎會害怕的,可是不僅沒有害怕,反而三貨看到她甚至還極爲親切。
這讓趙四和蘇宜修一致認爲,身爲公屬性的三貨看來果然該找對象了,不然對人家女孩子怎麼就那麼熟悉,換做他們,都是被折騰了幾次聞了好多次,才勉爲其難的接受的。
一個月後
藥店已經開張了,蘇宜修在前院忙着,偶爾趙四會去幫忙負責採辦什麼的,負責照顧蘇秋雨的小丫頭然兒也是個奇怪的,她對藥蘆的事情可比對蘇秋雨的事情要用心的多,也感興趣的多。
而且蘇宜修發現,有的時候這丫頭突然出口的一些藥方或者藥名,是那樣的讓人覺得震驚,反而和他內心想的東西有些相符。
“夫人,你說說看,明明是給您找的婢女,結果好了,居然是個宜修找了個小媳婦。”
蘇秋雨坐在椅子上一邊縫着小孩子的衣服,一邊笑道:
“哥哥要是真的能成家也好,那孩子看着心思純良,對醫術也極有興趣,我看着倒是不錯,和哥哥能處到一起。
這兩人相處,能有共同喜歡的東西正好。”
“這倒也是,夫人做一會兒就休息一下,這針線活傷眼睛呢。”
“四哥也該找一房妻氏了,現在你的身體好了,也不用以後孤單一人了。”
趙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這事兒不急,不急。”
“我聽說四哥你幫後院那張寡婦家挑過幾次水了呢。”
趙四更加臉紅了,看着蘇秋雨說道:
“張氏雖然是個寡婦,不過她人的確不錯,而且我覺得她有些可憐,那夫家的人看她死了丈夫就霸了她的家產,現在自己帶着女兒幫人漿洗過活。”
“她家女兒幾歲了?”
“十三歲了,也是大姑娘了。”
蘇秋雨笑了笑道:
“四哥怎麼想的?”
趙四摸了摸頭道:
“我看他們可憐,而且我們家竈下還缺個廚娘,我想着要不請她來做活,那然兒就是個小姐命,做個飯都能將廚房燒了,加上夫人您要生產了,有個生養過的婦人在也是好的。”
蘇秋雨笑了笑,想起然兒那丫頭,到底點頭道:
“四哥說的在理,如果四哥覺得合適,就讓她來幫忙吧,她女兒如果不嫌棄,就來照顧我一下,這些日子身子越發沉了。”
“可以的,可以的,我去說,他們肯定願意的,那母女很老實,這點我趙四還是敢保證的。”
蘇秋雨看着趙四提起那家子人就如此熱心的樣子,只是笑了笑,便點頭了。
這些事情,她相信趙四的眼光,餘下的倒是不在多言。
“夫人,夫人,先生說要收我爲徒了。”
他們還在說然兒呢,這丫頭就蹦蹦跳跳的跑進來了,活潑的很,半點沒有女孩子的樣子。
趙四一看到就忍不住和她鬥起了嘴說道:
“得了,這是請回來一個祖宗。”
“四哥,你是不是嫉妒啊,你今日怎麼沒去幫忙挑水啊?夫人您不知道,四哥和後院的那個寡婦娘子可是……”
“好了,又在胡謅了,你這丫頭嘴裡不把門,去將今天進來的藥給分揀了。”
然兒雖然活潑,可是對上這剛認下的師父,還是有些害怕的。
她吐了吐舌頭,就跑着離開了。
“我也去幫忙看着,那藥材重的很,小丫頭細胳膊根本就提不動。”
趙四跟着然兒就去幫忙了,蘇宜修倒是坐在涼棚下倒過一杯水喝下才說道:
“今日孩子可調皮?”
“嗯,很是調皮,動了許多次。”
“這也七個月了,我聽趙四說了,讓那兩母女過來伺候也好,你這晚上有個什麼動靜也有人招呼。”
“嗯,是,我也是這麼想的。”
蘇秋雨說完這話又看向蘇宜修問道:
“我以爲哥哥會直接給我娶個嫂子回來,哪裡想到居然是認了個徒弟。”
蘇宜修笑了笑道:
“她資質不錯,而且她說她最大的願望是懸壺濟世,不是做內閣女子,我覺得這樣也不錯。”
蘇秋雨沒有插手,也沒有多言,笑了笑道;
“哥哥心裡有數便好!”
蘇秋雨並不會對這些事情指手畫腳,她自己都將自己的事情處理的一塌糊塗,更何況是別人的事情?她哪裡有資格插手。
蘇宜修看着這個從醒來後就再沒提過半句盧玄清的蘇秋雨,她越發的清冷了。
他們都知道,只有這樣清冷的蘇秋雨,無情無愛才能保住自己一命。
可是不得不說,相比較起來,他們習慣了那個飛揚跋扈,恣意自在的人,至少那樣的蘇秋雨活的從容自在,而不似現在這般,半點不真實!
“已過了一月了,秋雨,盧玄清怕是要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