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秋雨以爲自己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這蘇大夫人憑什麼就覺得自己要聽她的?良妾?真敢說?
“秋雨,我保證,這不過是權宜之計,我只是要個名分,我保證,絕對不會和你搶夫君的,真的,我保證。”
“對,你看看秋梅,都如此作保了,你直接答應便是。”
“蘇大夫人,有句話說的真的不錯,你可知道是什麼?”
“何?”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怪不得你落到如此境地,怪不得堂堂侯府夫人過的日子連個小妾都不如。
剛纔我不過是想看看你會提何要求,現在才知道,原來真的是高估你了。
一個不知道嫁了多少男人的女人也配入我家?別說我夫君絕不納妾,就是納妾也不可能要這樣的女子。
再者,我在好好回答你剛纔的問題。
你說我一出門你就立刻自盡,那麼你儘可試試,你今日死,我讓你三日後發喪,明日死,我還是三日後讓人發喪,要不,你試試。”
“你……你……那蘇宜光是你的人?”
“才知道啊?也不算笨,好好養着吧,蘇秋梅,入我門定然是不行了,不過看在我們從下一起長大的份上,我倒是可以給你出個主意。”
蘇秋梅本來就很絕望了,聽到蘇秋雨這麼說,下意識的就問道:
“何?”
好好照顧她,她活一日,你能在這裡呆一日,她什麼時候死了,你的庇護也就到頭了,在這蘇府,還沒人敢來惹事兒,就是十個二公主也不可能。
再者,你好好照顧她,搏一個孝順的名頭,可比你做其他的有用的多,等到她走了,你大可返鄉,靠着你自己的嫁妝銀子,再嫁人,或者收養一孩子,這日子也就過去了。
只是蘇秋梅,你這人太過心厚,這樣的日子就看你自己願不願意了,畢竟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就看你自己選擇了。”
蘇秋雨說完後,就再不看這兩人一眼轉身就走,她算是全了這份情誼了,從此和蘇府再無瓜葛了。
蘇秋雨走出了侯府,看着再次飄在天空的雪花,希望這場大雪,能將這過往全部洗刷乾淨吧。
蘇大夫人是死是活,都和她再無半分干係了。
“娘子!”
小清果然來接她了,蘇秋雨對着他笑了笑,有夫有子,即使斷了六親又如何,她的日子不會太差的。
“娘子喜歡吃川菜,不如我們今晚就在外吃,小英帶着小白回去,乖乖,回來給你帶紅豆包哦。”
盧玄清很有耐心的勸着小白,小白可比大黃可愛多了,至少在盧玄清心裡,果然一勸小白就會聽,不像大黃非要賴許久,像個孩子一樣得好好哄着纔會聽。
蘇秋雨想着多日未去見那李夫人了,想想也就點了點頭,他家川菜味道做的極爲入味,如此嚐嚐也不錯。
只是他們沒想到剛下馬車,居然就看到了同樣下馬車的微服私巡的康和帝和大內總管張全安。
“倒是湊巧,不用行禮,既然來了,就一起吧。”
蘇秋雨看了看盧玄清,盧玄清沒什麼反應,便跟着走了進去。
“盧夫人,盧大人,你們來了,來,請上座。”
蘇秋雨現在在京城名頭如此響亮,李夫人自然聽過,加上之前又覺得這盧夫人爽朗大方,還挺值得交的,所以,別說她還真喜歡這位。
“樓上雅間,這位是?”
李夫人自然看到了蘇秋雨身邊的康和帝,蘇秋雨兩口子她自然認得,可旁邊這人氣勢非凡,一看就不相似等閒之輩,她下意識的就問了一下,但是問過了,卻又後悔了。
好在這李夫人爲人爽朗利索,當即就自己哈哈哈大笑道:
“瞧我這嘴,這位老爺一看就非比尋常,自然是盧夫人的貴客了,來來,請請請!”
“李夫人,還是來些拿手好菜就行,對了,多加一分水煮白菜,我家——叔叔有些咳嗽。”
蘇秋雨停頓來一下,還是覺得說叔叔這個稱呼比較好。
“可,我讓廚房少放辣子,你們先坐啊。”
李夫人親自招呼,關上門就出去了,不過轉頭就想剛纔盧夫人沒有和自己介紹,看來這人的確不凡,只是不知道爲何,她怎麼覺得這人有些面熟呢?不過每日店內來往賓客如此多,想來是以前來過吧,李夫人甩了甩頭,就此打住不在多想,到時親自去廚房叮囑去了。
蘇秋雨和盧玄清看到雅間門關上了,這才跪下來正式請安。
倒是康和帝看着蘇秋雨笑道:
“朕是你叔?嗯,這個稱呼不錯。”
“請陛下贖罪,妾身也是情急之下才如此。”
“無妨,朕什麼都做過,還真沒做過人家的叔父,如此也好,起來,坐吧,和之前在恆覺寺一樣,莫要拘束,咳咳,咳咳。”
說完,康和帝又咳嗽了兩聲,張全安立刻拿着水上前說道:
“陛下,您這咳疾還沒好利索呢,這川菜腥辣無比,你這……”
“好了,從宮裡說到宮外,你這老頭子越發的囉嗦了,剛纔秋雨丫頭不是點了水煮白菜了嗎?而且老闆也說了少辣,就這麼吧,偶爾一次無妨。”
張全安知道這陛下有些犟根本就聽不進去,到底不在多說,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伺候。
康和帝看着兩人坐在一起,你倒水,我喝茶的,神情放鬆,還真的半點不懼,如此他倒是又滿意了兩分。
“秋雨丫頭剛纔去看了蘇大夫人?”
蘇秋雨喝水的手微頓,然後就放下來說道:
“是的,去看了一下,說是有些不好。”
“嗯,你是個好的,兒女父母,殊不知各有各的債啊。”
這話蘇秋雨可接不了,而且他們從那蘇府出來可不到半刻鐘,這麼快康和帝就知道了,蘇秋雨心裡有些慼慼然,皇帝就是皇帝,這任何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呢。
盧玄清倒是直接拿起茶壺給康和帝摻了一杯,然後說道:
“往日我們也是不懂,當了父母后便也了悟一二。”
“你倒是福氣好,兒女齊全。”
“謝陛下誇獎,臣的確有些福氣。”
“你這小子,倒是不客氣。”
康和帝笑了笑,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
“那日柳府的庶長子也是同時出生。”
“哦?倒是沒聽說。”
“只是身子若,連百日都沒辦,柳府一門將才,這孩子身子弱了可不好接替祖陰。”
“要臣說,身子不好那是父母不夠積德,缺德事做多了,就會報應在後輩身上,這自古都是如此。”
蘇秋雨倒是沒想到小清說話如此直接,又看了一眼康和帝,倒是看不出喜樂。
“你這小子,說話真不討喜,柳晉要是聽到了,估計要發怒了。”
“臣若是真看到柳元帥了,就不會如此客氣了,引經據典,文雅的粗俗的,臣可早就憋了一肚子了。”
“你這小子,哈哈哈,在朕面前說說就好,莫要在外多言了,畢竟這兵符可還在柳家手中。”
這話,算是很直接了,但是蘇秋雨卻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怎麼覺得今日這一巧遇似乎不像似巧遇呢。
可是蘇秋雨沒有問出來,有些話不必說出來,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而且有什麼問題還是回家關起門來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