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多角戀情
回到家裡,芷染就去了唐氏的屋裡,發現沐夫人也在,芷染一腔熱情就打止住,三姐妹儀態萬千的上前請安問候。
“這麼早就回來了,沐凡有沒有和你們一起?”沐夫人笑語晏晏的看着芷染三人,一副十分喜愛的樣子。
芷染揚起笑靨說:“沐凡哥和我們一起回來的!”
不過倒是因爲惜然公主的事情,一路上臉色陰鬱,回了沐府也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裡,沒有多說話。
沐夫人看了一眼三姐妹,然後才望着唐氏笑罵:“沐凡這小子,一點規矩都不懂,難得出趟門,時間又早,也不知道帶着希瑜她們四處走走看看。”
芷染笑得越發燦爛的說:“沐凡哥事忙,再說我們可不敢讓沐凡哥陪我們,今兒頭一天到書院就聽到了惜然公主的大名,據說啊!可不是好相處的主,若是誤會了,我們三姐妹不被她往死裡欺負才怪。”
芷染笑意漸濃,一副說者無心的樣子,沐夫人和唐氏卻是都聽出來了。
唐氏眉間閃過一抹深義,當下也沒有說什麼,更沒有打聽惜然公主的事情。
沐夫人卻是笑得尷尬的說:“這能有什麼,沐凡可是一直拿你們當妹子看待的,誰敢欺負你們啊!”
芷染眼兒彎彎的說道:“這倒是,我們姐妹三人也一直拿沐凡當哥哥看待的。”
語煙一邊附和說:“可不是嗎?還記得小時候沐凡哥就帶着我們玩,現在他都要娶媳婦了,嘿嘿!”
希瑜微垂了腦袋,沒有吭聲。
芷染又接着神秘兮兮的和唐氏說:“娘,你猜我今兒見着誰了?你肯定想不到的人。”
唐氏神色微斂,下意識想到的是慕君亭。
由於芷染她們瞞了唐氏這件事情,所以至今唐氏都不知道芷染她們見過慕君亭。
就算是芷染面過聖了,回來後也什麼都沒有表示,唐氏還當芷染不知道親父是誰,畢竟她從來沒有和芷染提起過。
說來也是湊巧,沐大人將大殿裡的事情說了一些給沐夫人聽,沐夫人又學舌了一些說與唐氏聽,沐夫人原想着唐氏是知情的,便也沒多說,哪知道中間就有了這麼一個烏龍。
芷染見唐氏突然凝重的臉色,就知道她想岔了,忙笑得開心的說:“我今天見到了均浩哥,你說巧不巧?第一天去學院就遇上了他,真的是好開心呢!均浩哥還請我們去一品樓用午膳了,嘿嘿,花了他不少銀子呢!”
唐氏吁了一口氣,笑罵道:“你這孩子,花了均浩這麼多銀子,還笑得這麼開心,你何嬸子掙點銀子不容易,你可別看了均浩好欺負就欺負他!”
“我哪敢啊!”芷染瞪大了雙眼,一副無辜的樣子。
唐氏嗔了芷染一眼,纔回身對沐夫人說道:“溫姐姐,打擾這麼久了,我們一家人也該你離開了。”
沐夫人神色立即一變,難過的說:“怎麼了嗎?在這裡住得不好嗎?可是丫鬟們侍候得不周到?”
唐氏忙拉着沐夫人的手,拍了拍說:“剛纔不就和溫姐姐說過了麼?我們家在帝都也買了一處宅子,至今還沒有回去看看的,也該過去看看了,不然的話,家裡的下人還不翻了天,再者芷染她們都要去學院了,長久在這裡打擾也是不好的!”
唐氏最後一句話,說得意味深長,沐夫人反應過來了,瞅了希瑜一眼,纔不舍的說:“好吧!素卿打算什麼時候搬呢?我讓家裡的下人準備一下。”
唐氏推拒道:“不用麻煩了,我們又沒有行李,再者以後大家都住在帝都了,來去也方便了,想見面時隨時可以見面。”
沐夫人皺眉說:“至少也讓我送送,我也好知道你家住在哪裡,以後上門也方便一些。”
芷染在一邊歪頭傾聽,倒沒想到唐氏和她想到一塊去了,心裡有些高興,又省了一些口舌。
她笑容甜美的對沐夫人說:“溫姨,你不用客氣啦!家裡有馬車在的,你知道的啊!而且過不了數日,我們家的顏傾坊就要開張了,再者,爲了我們姐妹上書院方便,我們也會在帝都裡買一處宅子的,屆時再請溫姨上門做客,到時候我做可口的甜品給溫姨嚐嚐。”
沐夫人神色一暖,笑着誇獎芷染。
“芷染還會廚藝啊!真是不錯。”
芷染靦腆的笑說:“做得不好呢!就是隨便瞎折騰一下,溫姨到時候不要嫌棄纔好。”
“溫姨,你可別信我妹的,她做的甜品可好吃了,市面上賣得賊貴的富貴蛋撻就是出自她的手,她當初一個可是賣了一兩銀子呢!後來因爲我們家做生意要本金,她就把配方一起賣給了別人,自家再不做富貴蛋撻了,不過她後來又做了薯片、白涼粉什麼,都是很好吃的小零嘴,不過後來家裡條件好了,倒沒有拿出去賣了,不然,又是一項高消費零嘴呢!”語煙在一邊笑着插話,一臉驕傲的談起芷染。
芷染哭笑不得的看着語煙,她以前怎麼沒發現語煙這麼以她爲榮呢!
“富貴蛋撻?原來是出自芷染的手啊!我和沐凡祖母都愛吃,特別是沐凡的祖母。”沐夫人看着芷染的眼神又柔了幾分,眼底的喜歡更加明顯。
她回身對唐氏說:“你這小女兒可不得了啊!將來也不知道誰家公子這麼好的福氣,能把她娶走呢!哎,可惜我下面沒有兒子了,不然的話,定要先將你這小女兒定下。”
沐夫人一臉歡喜的說着,唐氏面上不顯,眼神卻是驕傲的。
只見她自謙的說道:“你可別再誇她了,來你這裡住了沒多長日子,你誇她的話不少,害得她現在都找不着北了,這般行事出去別是惹了禍纔好。”
沐夫人嗔了唐氏一眼,沒好氣的說:“也就你家這麼出色的姑娘還不讓誇,我們家如玉要是有你女兒一半,我肯定四處張揚,就怕人家不知道。”
“看你說得,好像如玉多差似的,這我可要替你們家如玉抱屈了。”唐氏瞅了一眼沐夫人,故作生氣的說話。
說起沐如玉,沐夫人嘆息一聲說:“哎,自家女兒,我自己還能不清楚嗎?驕縱任性,一天到晚只知道漂亮的衣裳首飾,一點長處也沒有,前些日子讓她跟在我身邊學習主持中饋,哪知道她嫌事俗,不願意學習。你說說,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嫁到哪一戶人家,是不用主持中饋,不用管這些俗事的,她倒好,來一句太俗了,就撂下擔子,不管了。”
唐氏怔了一下,望了一眼希瑜和語煙,才說:“我們家的也到了這年紀,再不學怕是晚了的。”
沐夫人看向希瑜說:“可不是嗎?如今你們都回來了,她們三又都進了應天學院,將來總不至於嫁到平民百姓家裡,再者,就算你再氣再惱,她們三總是那人的女兒,他還能讓她們低嫁了不成。”
唐氏神色落寞的說:“可不是嗎?”
沐夫人見此便挽留說:“不然你們就在我府上住下吧!她們三個正好能跟在我身邊學習,你說呢?”
一般的小門小戶,自然與官家不能比擬。
就是芷染她們帶了這麼多人過來,自己又建了莊子,還是沒有辦法相比的,兩者比較起來,天差地別。
她們要學的不止是主持中饋,其中還包括怎麼治理小妾,如何揣測男人的心思,這一些,都是她們必須要學的。
“娘!我們跟在溫姨身邊學這些不像樣吧!再者,二姐過不了幾日又要回太子府了,而我又還小,就大姐一人跟在溫姨身邊學習,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什麼事呢!到時候這事傳開了,不止對大姐的名聲有礙,就是對沐凡哥和惜然公主的婚事也是不好的,你們覺得呢?”
沐夫人爲難的看着唐氏,歉意的說:“倒是我思慮不周了。”
唐氏忙搖頭說:“哪裡,溫姐姐也是一片好意,這我還能不知好歹了嗎?”
沐夫人笑了笑,心裡着實可惜了,若是她們能早一年回來,她將希瑜光明正大的帶在身邊,又有何不可。
這樣一個乖巧懂事的姑娘,她帶出去,見誰不能光明正大的說:這是我們沐家未來的二兒媳。
不過,眼下是不可能了的,也只能道一聲緣淺。
芷染打鐵趁熱的說:“娘,明兒我們就要去學院了,是不是趁着今晚就搬回莊子裡呢!我讓繡兒把益北叫來可行?”
唐氏沒多想就說:“好!”
沐夫人在一邊不捨的說:“這是不是太匆忙了呢!至少還多留兩日吧?”
唐氏不忍拂了沐夫人的好意,不過也知道早走早好,明兒芷染她們到了學院,免得被人問起來了不好說話。
便堅定了主意說:“溫姐姐不用擔心,我們總該搬走的,早些安頓了,她們三人才能安心學習不是!再者,顏傾坊也開張在即,我們得回去主持大局。”
沐夫人見唐氏去意已決,也不好再說什麼,便應了下來,只是拉着唐氏的手,叮囑她一定要多來走動。
芷染在她們聊天的時候,就已經出了門,讓繡兒去叫益北了。
益北在她當初說了讓他進醫館的事情後,次日就找到了活,是在一家醫館負責打雜跑腿。
送走了沐夫人,芷染母女便回房收拾東西,只等益北來了,一起回開河縣的莊子即可。
芷染在收拾行李的時候,語煙看到她包袱裡的玉鐲,有些驚訝的小聲問道:“你怎麼還沒有送給娘?”
當天,語煙跟着君南瑾回了太子府,直到今兒纔回來,也還沒來得及注意唐氏的手腕上,是否有戴玉鐲。
芷染看着剛塞進包袱裡的玉鐲,有些糾結的擰起了眉,覺得這玉鐲有些髒了,她心裡很是膈應,所以一直沒有送給唐氏。
語煙看芷染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心裡瞬間也升起了同樣的感覺,便說:“實在看着不喜歡,砸了就是。”
芷染嬌嗔了語煙一眼,冷嘲熱諷的說道:“不愧是太子府裡轉了一圈的人啊!說話就是霸氣。”
語煙伸手戳着芷染的額間,沒好氣的說:“你這小妮子,竟然還敢來損我,我這不是看你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才如此說道的嗎?不然的話,我平白說這話作甚。”
芷染噘了噘脣,將玉鐲往包裡又壓了壓說:“我纔不砸呢!一千兩銀子,就是帶在身邊看着也好!正好能時時記住那一家人當時的表現。”
語煙聽出芷染聲音裡的怪異,擔憂的看着她說:“可是出了什麼事,我聽瑾說,當時在大殿上鬧得不愉快,他還替你求情了,額頭都嗑破了,是嗎?”
“是啊!都不知道他哪個意思,看他對袁姨娘她們的樣子,也不像一個熱心腸的人,哼,肯定是打什麼鬼主意。”芷染想來想去,也只覺得是這理。
語煙卻是理所當然的說:“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們畢竟是他的嫡女,正兒八經的女兒,可不像她們,庶女一向都是利益交換的工具罷了。”
芷染沒好氣的對語煙冷哼一聲,“幸好你不是男兒身!不然的話,多少女兒被你糟蹋啊!”
語煙笑罵道:“去,我說的是事實。”
語煙伸手推了芷染一下,芷染不吃虧的又推了回去,倆姐妹一時鬧了起來,圍着滿屋子追着打。
唐氏進屋就見到這情境,眉眼一皺,問道:“東西都收拾好了?”
倆姐妹立即止了手,齊齊叫道:“娘,都收拾好了。”
“嗯!”唐氏冷淡的應了一聲,進了屋看向語煙,聲音暖了些許的問:“這幾日可還好?沒受委屈吧?”
語煙面露笑意,上前兩步挽着唐氏的手撒嬌說:“娘,你女兒我是誰!誰敢欺負我啊!我不欺負人就不錯了。”
唐氏心疼的摸了摸語煙的腦袋說:“這帝都不比劉家村,你可得收斂一下性子,再者太子眼下是寵你,不過男人的寵也是有一個期限的,你可別太過了。也要自重自愛,你還小,切不可與太子過於親密。”
“娘……”語煙紅着小臉跺着小腳。
她剛開始還認真聽着,聽到後面就變了味。
“娘就是擔心你,本來娘是不同意你住到太子府的,不過你妹一定說這是對你好,我也擰不過你們的決定,不過娘還是不放心,你也和娘說說,你在太子府裡的日子,也好讓娘放心一下。”
唐氏好不容易見到了語煙,自然要問清楚的。
語煙神色一閃,看了一眼芷染,纔回唐氏的話。
“瑾一向聽我的話,娘也是知道的,到了太子府,他還是這態度,下人們見太子這樣,誰還敢給我臉色看,我在太子府就是橫行無忌的主,娘就不要擔心了。”
唐氏深鎖的眉眼微緩了一些,又遲疑的說:“太子府裡的丫鬟和下人都是皇上皇后選的,也免不得有其他勢力插些人手進來,你還要多注意一些言行纔是。”
“我知道的,娘!”君南瑾又不是傻的,太子府早就被他清理得乾淨了,她在太子府裡的事情,絕對不可能傳出去,不然的話,瑾早就提醒她了,而不是一味的放縱。
“吃穿呢!好不好?晚上睡得好不好?”唐氏細細的問話。
大到平常做些什麼,見了哪些人,小到飯桌上的菜色,唐氏都一一過問了,語菸絲毫不顯不耐。
一臉笑盈盈的挽着唐氏,細細的回答,惟恐她不放心。
見語煙一切都好,唐氏也算放了大半的心,最後遲疑了一下才問:“太子府可有別的女人?”
當日芷染和她說了這事後,唐氏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怕太子府真的有其他的女人。
語煙笑容微僵,看了一眼芷染,見芷染對她搖首,她這才忙接話說:“哪能有什麼女人啊!太子府是在他認識我之後,回了帝都才建立好的,若是府裡有女人,我哪能輕易饒過他,更不可能住在太子府裡!就算有皇上和皇后賜的女人,也不能叫太子的女人,總之,太子目前沒有女人,娘可以安心,我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
唐氏聽着語煙絮絮叨叨,也明白了意思。
她嘆息一聲說:“你若是選擇了太子,就要明白一個道理,太子不可能永遠只你一個女人的,特別是將來登了帝位,三宮六院更是多不勝數,你……要有心理準備纔是。”
語煙苦澀的抽了抽嘴角,神色黯淡了幾分說:“娘,這些我都知道,也都想到了,但我對他就是喜歡,我、我不想離開他。”
語煙聲音微啞的垂了雙肩。
有些事情,雖然沒有發生,但想象中的折磨也不好過,更何況三宮六院這種事情,是遲早的事情,她能怎麼辦。
要她離開君南瑾,她又做不到,不說當初在一起的感情,就是來了帝都,他也是寵着她的,眼下只因她的想象就離開他,她做不到。
她目前只想好好享受他的寵愛,恣意揮灑他對她的疼惜,等到將來,他不再獨屬她一人時,她也有一份美好的回憶。
至少她曾經被人這般疼惜眷戀過。
“小姐,林小哥回來了。”
屋裡氣氛正壓抑的時候,繡兒在門口敲了敲門說道。
聽到她傳來的聲音,芷染心中也鬆了一口氣,上前對語煙和唐氏說:“娘,二姐,事情還沒有發生呢!我們不要想得這麼悲觀,再說二姐,你既然都做了最壞的打算,你還怕什麼呢!最壞也不過如此了,你還不如把眼下活得開心,不是嗎?”
語煙脣角微揚,並沒有接話。
芷染嘆息一聲,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這是語煙自己的選擇。
其實就她覺得,君南瑾不到皇位就會納妃了,畢竟他得有人支持才能登上帝位。
她不瞭解皇子之間的事情,但古往今來都是差不多的,只是不知道有沒有與太子實力年紀相當的皇子,若是沒有還好,若是有的話……
太子納妃,收納其家族勢力,是必行的一步棋,畢竟這是最快也最簡便牢固的辦法。
母女三人出來,見到希瑜抱着恩恩,眼眶紅紅的垂着眼,芷染她們都看到了,卻是沒人說話。
“娘,我們直接走嗎?還要和溫姨說一聲嗎?”芷染仰着臉問唐氏。
唐氏說道:“不用了,剛纔已經和你溫姨說過了,我們直接搬走,反正以後有時間隨時可以來,沒事的。”
芷染也懶得和人玩依依不捨道別的遊戲,興奮的叫着:“走吧!我已經迫不急待的想看看我們自己家長什麼樣子了。”
芷染快步往含翠院外走去,邊回身對唐氏幾人笑着喊話。
踏出含翠院就見到沐凡來回走動遲疑的身影,芷染一步上前,趁着沐凡來不及反應時,將他抓到了角落。
“你怎麼在這裡?”
沐凡來不及驚訝,就見他們身處在一角落,還沒有回話,就聽到語煙在前面說:“咦,小妹怎麼跑這麼快,也太心急了吧!”
“芷染本來就是閒不住的,肯定直接跑到大門口去了,我們也快點過去吧!”唐氏笑着將恩恩抱了起來,把手裡的小包袱遞給了語煙。
一行人,快步朝門口走去。
芷染這才鬆了沐凡,皺眉不悅的問:“你又來做什麼?”
沐凡嘴角不自然的動了動說:“我聽娘說,你們馬上要搬走了,我來看看,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芷染有些厭惡的說:“沐二少爺!你能不能看清事實,你現在是惜然公主未來的駙馬,你若是不能自制,傳出一些什麼話,不止對我姐造成困擾,就連你們沐家,也會受到牽連,你別告訴我,你不懂這些。”
沐凡動了動嘴角,落寞的低垂下雙肩。
芷染想到剛纔希瑜微紅的眼眶,輕了聲音說:“我也不是一定要做惡人,阻止你和我姐,但是你現在的身份,你接近我姐只能是害她!你若是真的有心,你知道該怎麼做的,我姐不可能當妾的!而且她的性子也不適合與人共侍一夫,我能說的就這麼多,能不能做到就看你自己。”
沐凡張了張嘴,驚道:“這根本就不可能。”
芷染臉色一沉,沒好氣的說:“不可能的話,就不要再來糾纏我姐,否則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說罷,芷染就使用輕功,幾個眨眼間便消失在沐凡的眼前,趕在唐氏她們到門口之前,出現在了門口。
芷染微笑的看着唐氏她們出來,心裡想着沐凡剛纔說的話,真的是讓她失望至極。
“你也跑太快了吧!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語煙見了芷染,就沒好氣的說道。
芷染淺笑不語,腦子裡還想着沐凡的事情。
益北駕着馬車,芷染母女五人,再加上三個丫鬟,一共八人,擠在馬車裡面,空間有些小,不過想着馬上就要回到莊子裡,大家臉上都是笑盈盈的。
特別是一向穩重的瑩瑩,她難得像小鳥一樣嘰嘰喳喳的說:“終於要回莊子了,馬上就能見到我爹了,好開心啊!我還是第一次和我爹分開,還分開這麼久呢!也不知道我爹見了我還認識我不。”
繡兒嗔了瑩瑩一眼,笑說:“你傻了啊!他是你爹,還能不認識你啊!”
瑩瑩臉頰紅潤,羞澀的笑了起來。
一車人一路上說說笑笑倒不覺得車廂擁擠,很快就到了莊子上。
莊子坐落在開河縣與華和縣相交的位置,不過隸屬開河縣,所以路程上算不得太遠,再加上應天學院本來就在華和縣偏遠的位置。
莊子到應天學院也不過一個時辰的路程,雖然一個時辰就是兩個小時,但用這時代的交通工具來算,算不得路遠。
芷染她們一行人,事先並沒有交待今日回莊裡,她們的到來,打了莊裡人一個措手不及。
大夥忙出來迎接說:“小姐,你們怎麼突然來了,也不說一聲,我們也好去接你們啊!”
建林媳婦熱情的迎了上來,一張笑臉如陽春三月般燦爛。
看到錦繡姐妹倆,笑容不減的說:“你們倆跟在小姐身邊,有沒有好好侍候,沒給小姐添亂丟臉吧?”
錦繡倆妹倆人嘟着嘴巴說:“瞧娘把我們想成什麼樣子呢!我們還能給小姐添亂嗎?頂多就是丟丟人。”
建林媳婦神色一僵,無奈的說:“你們還好意思說?”
繡兒無辜的說:“這也不怪我們啊!大戶人家規矩多,我才發現,我們連人家府裡的茶水丫鬟都不如,根本就不夠資格當小姐的貼身丫鬟,她看我們都是這樣看的。”
繡兒做出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鄙視的看着建林媳婦,做樣子給她看。
一下子就把大夥都逗笑了。
芷染無奈的看着繡兒鬼精靈的樣子說:“好了,我們先進去吧!”
“林大哥他們人呢!怎麼都不在啊?”
芷染髮現屋裡熟面孔也就建林媳婦和高升的媳婦和女兒,其他的幾人,雖然好奇的打量她們,卻沒有人上前。
芷染猜測,這些人應該是當初買下莊子,留下來的下人,益東當初有提起過,這事她也讓益東自行處理了。
“益東他們在帝都買了處鋪子,現在正緊趕着裝修呢!益東說這事是小姐交待的,小姐不知道嗎?”建林媳婦疑惑的問道。
芷染苦笑說:“這事是我交待的,我這不是沒想到他們動作這麼快麼,就看好門面買下鋪子準備裝修了?”
建林媳婦神色微鬆的笑了起來,“這小姐就不知道了吧!益東他們早就知道小姐會開鋪子,鋪子是早就瞄好了的,只等小姐一聲令下就能買下了,裝修也是照着之前在安平縣的鋪子來的!”
芷染輕笑的說:“他們太過能幹了,倒顯得我沒用處了。”
建林媳婦大笑着說:“小姐可別自謙了,我們做什麼,可都是按着小姐的想法去做的,沒有小姐出主意,我們可是什麼都做不了。”
芷染淺笑的聳聳肩,她也不過是隨便一說,倒不是真的有這種想法,手底下的人能幹,她偷笑都來不及,哪裡會有不滿的想法。
建林媳婦將她們安頓進了莊子唯一一處簡單修葺過了的院子裡,她解釋說:“益東說這莊子先不動,小姐肯定對莊子有自己的想法,要等小姐看過後,再請人來修葺,所以莊子一直沒有修葺。”
芷染滿意的頷首,問:“你們住在哪裡?”
建林媳婦憨笑說:“這莊子裡這麼多院子,我們就隨便住的,就住這院子的旁邊,也方便一些。”
芷染一路走過來,覺得莊子實在是老舊了一些,便道:“晚上你陪我四處看看,趁着這幾日我把圖紙畫出來,到時候把莊子整個修葺一番,明兒我們姐妹三人就要入讀應天學院了,到時候莊子裡的事情,就還要你多照看了。”
建林媳婦一臉喜色,激動的說:“小姐們可真本事,一來就要就讀應天學院了。”
芷染淺笑的沒有多說,建林媳婦將人安頓好後,就要去張羅晚膳,芷染知道她們母女許多天未見了,便讓錦繡兩人去幫忙。
晚上大夥都回來了,見到芷染她們搬了回來,都高興極了,感覺有說不完的話,不過芷染她們明天第一天上學院。
唐氏便催着她們早點去休息,本來芷染還想和益東說說店鋪及莊子裝修的事情,不過在唐氏的命令下,她也只能將事情暫緩。
“小姐,莊子裡這些人都是有賣身契的,我一會兒拿去送給你?”益東在芷染她們要回屋的時候,連忙說道。
不待芷染說話,唐氏便說:“以後莊子裡的事情,都過來和我說,明兒一早,你把她們的賣身契送過來,並把所有人都召集在前院,我有話要說。”
芷染忙應聲說:“嗯!跟我娘說,除了生意上的事情,其他的都跟我娘說!”
現在不比在劉家村,這麼大一個莊子,要費不少心力,自然是讓唐氏管家了。
“好的,夫人!”益東忙應下。
芷染她們回了益東他們特意準備的小院,小院裡有幾間房間,她們正好一人一間。唐氏在回房的時候,對希瑜和語煙說道:“明兒起,你們倆下了課堂就跟在我身邊學習怎麼管家。”
芷染捂嘴竊笑,幸好她還小!
也知道今兒沐夫人的話,引起了唐氏的關注,希瑜年紀已經大了,學習中饋管事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而語煙雖然小一些,但一般官宦人家,也就是這年紀學習這些事情,再者語煙將來嫁的可能是太子,更是該多花些心思學習,不然的話,將來如何配當太子妃。
翌日一早,芷染三姐妹穿着閨苑統一的衣裳早早的梳洗後出現在唐氏的面前,看着這熟悉的衣裳,唐氏神色有些恍惚,想到了她當年還是姑娘時的樣子。
對着自家三個女兒叮囑,“要好好學習,多聽慕容姑姑的話,慕容姑姑雖然嚴厲一些,但是對你們是好的,學了將來總是有用的。”
“娘,我們知道了!”芷染三人忙應聲。
“好好學習,不要和人鬧事,也不要站隊,不可鋒芒畢露惹是非,要注意保護好自己,若是有人欺負你們,也不可一味容忍,總之……”唐氏喋喋不休的叮囑。
芷染笑着打斷說:“娘,我們懂得照顧自己的,倒是你一個人在家裡顧着這麼大一個莊子,別累到自己了。”
“娘知道,娘就是不放心你們。”唐氏臉上的擔憂不減。
芷染卻是沒心沒肺的笑說:“娘,要是再折騰下去,我們第一日上學院該遲到了的。”
唐氏這才訥訥的收了聲,一臉不放心的看着她們三人上了馬車。
一輛馬車停在了前門處,個頭高大的益東先從車上跳了下來,轉身扶着車廂裡的芷染三姐妹下了馬車,由於第一日過來,芷染三人特意沒有讓丫鬟跟着,怕她們不懂規矩,反而添了麻煩。
早就等在門口的劉均浩迎了上來,然後帶着她們進去書院,芷染三人穿着書學院淺綠色常服,門房的看見他們也沒攔。
沿着庭院朝裡走了一段,直到閨苑門口,劉均浩這才說:“我已經和嶽珊說過了,她今兒會早一點到!這會兒應該是到了閨苑的。”
劉均浩是住在宿館裡的,他估摸着時間到門口去接的芷染她們,也沒有等太久,沒有看到嶽珊,想着他們姐弟應該是早到了的。
“均浩哥你想到太周到了。”芷染眯了眼讚賞說道。
劉均浩笑得憨厚的說:“這不是擔心你第一天不習慣嗎?多來幾日,和同學們熟了也就好了。”
芷染笑着點點頭,“我知道了,今日中午不如到外面吃去,我做東,可好?”
劉均浩溫柔的看着芷染,嘴角微勾的說:“不用這麼破費了,學院提借食宿,我們可以在學院裡吃。”
芷染笑着從袖袋裡掏出一隻錢袋在衆人面前晃了晃,對均浩說:“看,我有銀子。”
未等芷染話說完,劉均浩爽朗的笑了起來,拍着芷染的小腦袋說:“我們家芷染也成了有錢人啊!”
劉均浩出來得早,並不知道芷染已經發家致富了,有心替她們節省。
希瑜咬了咬下脣,有些緊張的說:“我們中午就一起到外面去吃吧!小妹她一番心意。”
劉均浩露出淡淡的驚奇之色,而後平靜地笑道:“好!”
希瑜正垂着頭,忽聽見劉均浩爽快的應聲,擡頭對上一雙溫柔帶笑的眼睛,只覺得雙頰有些莫名其妙地微熱。
羞澀的偏開臉,她只是想着,劉均浩幫了她們這麼多,她們請劉均浩一起吃飯也是應該的。
再者,嶽珊她們都不算認識,卻爲了她們一早就過來了,於情於理也該請人家吃一頓飯,以示友好的。
“咦,來了怎麼不進來?”嶽珊穿着一身閨苑淺綠色常服走了出來,細聲細氣的說話。
嶽珊不是溫柔的性子,不過相對昨日一起用膳時,她說話的音量,這會兒算得上是細聲細氣了。
可見學院裡有些規矩,就是嶽珊這樣爽朗的女子,也不敢喧譁。
“我們也纔到,正說着中午一起用餐呢!嶽珊姐和我們一起去,均浩哥你到時候叫着嶽祺哥一起,放學了我們到學院門口等。”芷染笑意盈盈的說道。
嶽珊怔了下,立即看着均浩說:“又有大餐吃了?”
均浩橫了嶽珊一眼,沒好氣的說:“堂堂岳家小姐,還能少了吃食不成?”
嶽珊皺着鼻子,肆無忌憚的與均浩調笑說:“我就喜歡讓你請,看着每次你付完銀子後,一臉糾結的樣子,我就開心。”
芷染眉眼微眯,嘴角的笑容淡了幾分,就連一向遲鈍的希瑜也看出了端倪,褪了一臉的紅潮,睜着一雙大眼看了看嶽珊又看了看均浩,臉上有了一抹了然。
均浩看希瑜這樣,想解釋,卻張了張口,覺得她可能不在意,事實上希瑜也只是一臉祝福的看着兩人笑。
直到一連串凌亂的腳步聲夾雜着說話聲而來,芷染這才微皺眉頭,將視線看向來人。
一羣十三四歲的少男少女自前面花庭穿來,走在最前面的兩人,一個是年芳十四五歲的少女,眉清目秀,一臉討好的與她身邊的少女說着話。少女面色略顯稚嫩,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步姿輕盈有態,神情不可一世。
兩人說話間一路走了過來,他們身後零零散散跟了五六人,有男有女,一下子閨苑門口就熱鬧起來了。
芷染不識得來人,均浩卻是轉身禮節十足地衝着少女微微躬身,道:“惜然公主。”
眼前這少女正是與沐凡訂了親的惜然公主。
惜然公主看到均浩立即笑着甜膩的湊上前,嬌聲喚道:“均浩哥哥,你怎麼在這裡,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叫我惜然就可以了。”
均浩一臉恭敬的說:“公主如此,均浩實在是惶恐。”
惜然公主噘高了脣,一眼看到芷染她們三人,長相出衆,又是第一次見,還和均浩親密的站在一起,當下就氣呼呼的責問:“她們是誰啊?”
芷染挑高了眉,也是一臉好奇的看着均浩,不是好奇均浩怎麼回答,而是好奇他和惜然公主的關係。
說來倒有些可笑,與希瑜有關係的兩個男人,竟然在帝都都惹上了惜然公主,無緣無故的倒成了一段四角戀情,若是再加上嶽珊的話,倒成了五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