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染把事端挑起來了,倒是不在意了,不緊不慢的在馬車的指導下,認真的學習着馴馬。
偶爾有注意到君南瑾他們在商量怎麼分佈人手的問題,無憂公主想要詠霜公主的玉釵,倆人自然是各屬一隊。
芷染的馬兒小範圍的走動了一圈,君南瑾他們好像也商量好了。
就見君南瑾駕着高頭俊馬跑了過來,笑語晏晏的問芷染,“比試馬上就要開始了,你一個人在這裡玩,沒問題吧?”
芷染看了看馬下牽着馬繮繩的馬伕,笑着努努嘴巴說:“我哪裡是一個人啊!你就放心的去玩吧!記得把對面的獎勵都贏過來啊!”
君南瑾無奈的苦笑,“你啊!少胡思亂想了,剛纔你又不是沒聽到,各選各要的,現在雖然分爲了兩組,但大致也是一對一的!跟組裡沒關係,組裡的懲罰還是跟之前的一樣。”
芷染嘴巴微翹,十分鄙夷的說:“可真是沒趣啊!”
“怪你傻啊!提出這樣的要求。”君南瑾說完,不給芷染動怒的機會,逕直說道:“你沒問題我就先過去了,有什麼事情就派狩獵場的人進去找我。”
“好的!你安心的去玩吧,我就在這邊溜達一會兒。”芷染附和的應了一句。
但嘴上仍然不服輸的說:“你才傻呢!”
她不過就是一時沒有考慮周全嘛!哪裡知道這些皇子公主還這樣惦記着人家的珍寶。
君南瑾笑着將馬兒騎開,跑入人羣。
看着一羣少年少女,駕着馬兒高聲呼喊着,愉快的自她的眼前而過,芷染便覺得有些向望。
她低頭望了望她騎的溫馴小母馬,再想到自己這馬技,當即就覺得,做人還是腳踏實地一點好。
她還是先學好怎麼騎馬吧!
一個人騎着馬晃晃悠悠,芷染也晃進了狩獵區。
芷染望着這四周不見生機,想要打獵也是有些困難的,畢竟現在動物都在冬眠,還要去找動作。
不過冬眠時候的動物也是比較笨的,只要找到了就容易抓到。
四下晃了一圈,芷染倒是好不容易看到了。
卻是往回走的詠霜公主,形單影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迷路了。
“咦,你怎麼在這裡?”詠霜公主看到芷染,臉上露起淺淺的笑容。
芷染想着,難道真是走丟了不成。
詠霜公主駕着一匹棗紅的俊馬過來,左右看了一眼,“你也只一個人嗎?”
芷染輕笑,說:“我不是一直一個人嗎?”
詠霜公主抿了抿脣,“我也是一個人,一起吧!”
芷染斜眼望着她,靜靜的也不說話。
詠霜公主莫名其妙的低垂眼看了一下自己,才擡眼問:“怎麼了嗎?”
芷染微微淺笑,搖了搖首。
倒是直接用行動同意了詠霜公主的建議,騎着小母馬,跟在詠霜公主的身邊。
今天的詠霜公主親善得讓芷染有些側目,不過見她說的話,都是有用的,便也就聽着,畢竟這些打獵的常識,芷染確實沒有接觸過。
聽詠霜公主說起來,倒是有些趣味。
再加上詠霜公主說的時候,會加一些她平常打獵遇到的趣事,如之前他們比試的事情,芷染聽着津津有味。
詠霜公主話峰一轉,說:“本宮的母妃,近日身子也有些不舒坦,正好你這兩日住在宮裡,什麼時候得閒了,也替本宮跑一趟吧?”
芷染挑了挑眉,心下笑開,總算說到了正事上面。
她就說嘛!詠霜公主怎麼會無緣無故對她這麼親善,說是沒有目的,打死她,她也不信。
“宮裡這麼多太醫,本事都比我強,我哪裡敢強出頭啊!貴妃娘娘若是有什麼不舒適的,就宣太醫看看吧!”芷染笑着推拒。
詠霜皺了皺眉說:“宮裡的太醫都是一些庸醫,根本就沒本事!不然的話,怎麼連皇后娘娘一點小病都看不好,皇兄這還不是特意把你請進了宮,給皇后看診嗎?”
芷染敏感的擡眼,看着詠霜公主笑得意味深長。
原來貴妃娘娘的病是假,詠霜公主這是拐着彎的在打聽皇后的病呢!
“說笑了,其實我入宮也不主要是爲了給皇后娘娘看病,皇后娘娘不過身子虛弱罷了,根本就沒有病痛,不過是太子殿下憐惜,特意求了皇后,讓我在宮裡住上幾日罷了。”芷染一邊說話,一邊觀察着詠霜。
只見詠霜公主眉眼掠過一抹疑問,倒讓芷染對她的嫌疑減輕了幾分。
若是詠霜公主動的手,以她們這種自侍過高的心理,一定會露出幾分鄙夷的,畢竟芷染這番說辭,也等於間接承認了她的醫術不行。
而且真正下蠱的人,也就知道了,芷染根本就沒有查出來蠱毒來,神色也該露出幾分輕鬆來,而不是像詠霜公主這樣,表現得一臉疑惑。
“這樣說來,皇兄倒是對你們十分的不錯。”詠霜公主輕笑了說道。
芷染微聳一下肩,淺淺笑說:“還好!畢竟當初太子殿下出去遊歷時,在我們劉家村住過一段時間,也算得上是有些交情的。”
詠霜公主眼眸閃亮,卻仍舊是問着皇后娘娘的事情。
“不過說起來,本宮還是十分擔心皇后身體的,之前連續十幾天都有傳太醫,也一直不見好,後來本宮去請安,也見着皇后十分虛弱的樣子,這兩天也沒見皇后,不知道她病是否痊癒了呢!本宮心裡十分的擔憂。”
詠霜惺惺作態的表達着她的關心,芷染也便虛僞的附和。
她說:“詠霜公主真是心地善良,不過公主你也不用擔憂,皇后的身體很好,定能長命百歲的。”
詠霜公主眼眸中閃過一抹嫌棄,明顯不願意皇后活得這麼久。
畢竟也是,詠霜公主的母妃貴爲貴妃,若是上面沒了皇后的話,她很有可能再進一步,尊爲皇后。
貴妃娘娘若是榮登大寶,當了皇后,不止詠霜公主身價不一樣了,就是四皇子也不同了。
雖然天家不會有什麼嫡庶之分,但到底皇后名下的公主與皇子,與其他妃嬪還是不一樣的。
地位總是崇高一些的,想要得到什麼,也會容易一些。
詠霜公主皮笑肉不笑的說:“這是自然,皇后娘娘是天命的貴女,定能長命百歲的。”
芷染笑盈盈的應了一聲,環顧四周說:“咦,我們走了這麼久,怎麼即沒碰到他們,也沒有碰到動物啊?”
詠霜心不在焉的應道:“可不是嗎?”
芷染看着詠霜公主馬背上滿滿的箭,笑說:“詠霜公主再不加油的話,無憂公主極有可能就贏走了你的玉釵噢。”
談起這次比試,詠霜公主神色輕鬆不少,笑容雖然淡了一些,卻明顯真實了許多。
“她啊!惦記這玉釵好久了,本宮也一直沒捨得割愛,今日她若是勝利了,本宮就信守這承諾,給了她吧!”
芷染輕笑附和,“詠霜公主倒是大方,不知道無憂公主拿出來的賭注是什麼?”
詠霜公主一副不在意的口吻說道:“一顆南海的夜明珠!還是早幾年前皇上賞賜下來的。”
芷染卻是在心裡笑了起來,表現得這麼不在乎,實際惦記得要死,不然的話,哪裡能記上幾年啊!
“對了,本宮一直好奇,你怎麼就這麼聰明呢?”詠霜公主突然說了出來,卻是讓芷染有些摸不着北。
芷染眨了眨眼眸問:“什麼意思啊?”
詠霜眉眼微挑,故作神秘的樣子說:“你二姐有今日,這般得恩寵,也多仰仗你吧!”
芷染這下是真迷糊了,怎麼又扯到了語煙的身上了,她得到恩寵?
詠霜公主捂着嘴竊笑說:“就是你向父皇提出的水泥和印刷術啊!現在已普及全國,所有百姓都得了好處呢!”
芷染恍然大悟,卻是有些好奇的看着詠霜公主。
她不解的問:“你怎麼會說是我提出來的?”
芷染沒有急着去否認一些什麼事,畢竟這種事情,詠霜公主既然能說出來,定是有十足的把握,也沒有什麼好否認的。
水泥和印刷術,芷染既然給了君南瑾,自然就隨他怎麼使用了!而且君南瑾早在之前就告訴過她,他和皇上商量過了,爲了更好的提高太子在百官及百姓心中的地位。
這兩項發明自正式推廣後,就都只會說是太子的功勞,不會提及其他人的名字。
即使之前有走漏風聲,許多人知道這是芷染的發明,可是又能怎麼樣呢!正主唐芷染也不承認是她的功勞,而皇上和太子又一口咬定是太子所爲。
這事,哪裡還有旁人說話的份。
詠霜公主滿不在乎的說:“這又不是什麼秘密,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過是唬弄唬弄百姓罷了。”
芷染抿了抿脣,不再搭話。
詠霜公主又說:“不過本宮很好奇,你這些是怎麼想到的。”
芷染聳聳肩,拿出對君南瑾的說辭對詠霜公主說:“當年我們一家人在劉家村,生活得十分的不容易!而娘又怕擔憂我們姐弟幾人的學業,平日裡攢了銀子就會買書回來教我們唸書識字,教我們一些道理。”
“可是書本十分的昂貴,後來我看到有人用印章,就想到了,若是把章子做大一點!然後就省了人工抄書,書的成本不就減下來了嗎?學子們買書也會便宜一些。”
詠霜公主聽得有些入謎,嘖嘖稱奇的誇獎說:“你可真厲害,還真想到這些!本宮平常沒少翻書,可都沒有想到過這些問題。”
書、印章,她都有,可是從來沒有兩者聯繫在一起想過。
芷染羞澀的看了一眼詠霜,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這也沒什麼,不過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罷了。”
詠霜公主挑眉接話說:“你哪裡是窮人家的孩子,堂堂相府千金小姐,你若是窮了,就沒幾人是富的了。”
芷染神色一淡,涼聲說:“我姓唐,叫唐芷染!我不知道什麼是相府千金小姐,我只知道當年我們一家人沒得飯吃,爲了吃得好一點,穿和暖一點,受盡人的冷眼。”
詠霜公主怔仲的說:“其實你們可以回丞相府,慕相不是一定在勸你們回去嗎?你們何苦把屬於你們的位置平白讓了出來?”
芷染搖了搖腦袋,拒絕道:“我們現在的生活不差,爲什麼還要回去受氣,當年的事情,慕相若是沒有一個完美的解釋,若他真的對不起我娘,我不會同意我娘再回去受委屈的。”
詠霜公主張了張脣說:“可是女人這一輩子,不就是這樣嗎?”
芷染輕嘲的笑了起來,“誰人規定的,男人之所以這樣,都是被女人慣出來的!據我所知,護國公府就只會有一位女主人,這說明什麼,只能說明男人不是做不到,而是沒有約束力。”
詠霜公主神色微閃,提到護國公府有些不自然,顯然就是她身爲公主,也是避諱着與護國公府親近的。
“他們不一樣。”詠霜公主輕輕說道。
不等芷染辯解,又忙說:“慕相其實算是不錯了的,府裡也算得上是乾淨的,有些府裡光是小妾就有十幾二十人,還不提一些上不得檯面的通房丫鬟這些。”
芷染不敢苟同的撇撇脣,只道:“我們家有我們家的立場,我娘受了這麼多苦,不是慕相說一句回去,就回得去的。”
詠霜公主眉眼微攏的說:“趁着現在慕相求着的時候,回去倒是好了,若是以後,再回去可能還沒這麼風光。”
詠霜公主畢竟是這時代長大的女子,再者又見多了這樣的事情。
就算她貴爲公主又怎麼樣,她的一些公主姑姑,哪一個不是嫁得風光,可是婚後前面幾年還好,到了後面,雖然駙馬不會明目張膽的納女人爲妾,但是府裡養幾個女人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這麼多年來,都已經成了公主與駙馬之間的一種默契,就算是有些公主把事情鬧大了,也是不管用的。
公主雖然是皇上的女兒,但皇上卻是男人!有些時候,皇上反倒會勸着公主睜一口眼閉一隻眼,特意是一些有能耐能替皇上效力的駙馬爺。
“每個人處理事情的態度都不一樣,畢竟各人有各人的觀點,若是都一樣的話!這世上不就只有一種人了嗎?”芷染無意與詠霜公主辯這些口舌,輕快的把話題帶了過去。
詠霜公主一腔話,也只能卡得喉間說不出來,憋得臉色不太好看。
芷染才懶得理詠霜公主的心情好不好,逕直駕着馬往前面跑了幾步,自言自語的嘀咕:“哎呀,怎麼就是不見獵物呢!真是無趣啊!”
詠霜公主有意和芷染說些話,打聽一些情況。
對這一片極熟悉的她,帶着芷染走的路,是平日就獵物少的地方,因此平常大家狩獵也多不走這一邊。
詠霜公主見該說該問的都問了,還扯了一些亂七八糟沒意義的話,也沒多的心思和芷染留在這裡瞎折騰了,便提議說:“可是獵物都沒在這邊吧!我們走另一邊吧!”
“好啊!”芷染第一次來,根本就不知道這裡的地勢,沒有意見的跟在詠霜公主的後面。
一路嘀嘀噠噠,倆人也沒有過多的交談,偶爾說上幾句話,卻都是無關痛癢的。
詠霜公主在前面,喊道:“走這邊!”
一副輕鬆得像郊遊的芷染,便隨口應道:“嗯,來了。”
過不得一會兒,詠霜公主又說:“快一點。”
芷染應了一聲,就夾了一下馬腹,快了幾步。
這邊一路過來,還沒有來得及打獵,就聽到一陣馬蹄聲,嘀嘀噠噠而來,由遠至近,速度及快。
“咦?”詠霜公主才發出聲音。
她們就見到一行人由遠至及的跑了過來,而且一個個臉色凝重得嚇人,芷染眼尖的一下就瞄到了。
中間有人是兩人共騎一匹,而且其中一人胸前染了一大片的血跡,胸口還插着半截箭。
“珞驍……”詠霜公主一聲悽慘的叫聲,人隨之跳落下馬。
芷染這才注意到昏迷中男子的面容,這不是四皇子君珞驍嗎?難怪詠霜公主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了。
君南瑾他們一行人,看到了芷染他們倒停了馬兒,都逐一下了馬。
詠霜公主幾步跑到四皇子的面前,雙手在空中顫了顫,卻不知道該怎麼動手去接過他。
“出了什麼事?爲什麼珞驍會這樣?”詠霜擡眼,凶神惡煞的看着衆人,好像他們就是殺四皇子的兇手一樣。
宇奇在地上鋪了一層披風,就將扶着的四皇子放平,這才擡眼才詠霜公主解釋。
“回公主的話,我們追着一隻獵物進了山後,發現山裡迷霧特別大,而在這個時候,四皇子也追着獵物過來了,兩邊聽到響動,各發了一箭,太子殿下的肩上也只了一箭。”
芷染下了馬,正好聽宇奇說完,當即向君南瑾看去,只見他肩上溼了一塊,但因着衣服顏色深,倒是不明顯,所以芷染一眼也沒有看出來。
“怎麼樣?讓我看看。”芷染快步走到君南瑾的身邊,發現他臉色十分的蒼白。
君南瑾卻是不甚在意的說:“我沒事!你先看看四皇弟。”
芷染眉眼一皺,不太樂意。
四皇子跟她又沒有關係,她自然是先救太子殿下。
君南瑾與芷染面對面,一眼就看到她不贊同的眼色,立即軟了聲音說:“我的傷不礙事,四皇弟正中胸口!人已經昏迷了,而且這一箭是我射出的,若是他有什麼事,我會很麻煩。”
芷染撇撇脣,妥協說:“好吧!”
不過還是先伸手探了君南瑾的脈,發現他確實無大礙,不過就是流血過多,有些虛弱罷了。
芷染自腰間的小荷包裡拿出一瓶金創藥,遞給跟着他們一起過來,唯一沒介紹身份的男子,交待說:“你給太子先上藥。”
男子還沒接過藥,芷染便伸手扯了一下芷染,急切實的說道:“你快給看看,快點,快點!”
“誒,你別扯我啊!”芷染不滿的抽出手,瞪了詠霜一眼,慢悠悠的把藥遞給了太子身後的男子。
她這才轉身蹲到四皇子的身邊,探了一下他的脈博說:“嗯!還有氣。”
詠霜公主當即怒了起來,嬌斥道:“你在說什麼渾話,你是想作死嗎?”
芷染冷冷的瞥了一眼詠霜公主,嬌顏陰沉的說:“詠霜公主求我辦事,態度最好還是和善一些,否則的話……”
芷染的狂妄,自然是有她的資本。
詠霜公主氣得臉色通紅,看了一眼低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四皇子,軟了姿態說:“小神醫,麻煩你了。”
芷染瞅了詠霜公主一眼,心裡暗自低語:這是何必呢!
看在君南瑾的面子上面,她本來就是盡力救四皇子,她自然不願意看到太子身陷混沌之中。
畢竟太子有什麼事情,到時候傷心的還是她家二姐語煙。
“小神醫你快動手吧!四皇兄好像很嚴重。”無憂公主一臉小臉擰成一團,眼底晶瑩的淚珠中晃晃悠悠,一副要落不落的樣子,十分的惹人心疼。
芷染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腦殘的無憂公主。
“我怎麼動手,你當我出門一趟還揹着醫藥箱啊!”
君南瑾上好藥,過來說:“不然,我們先把人擡回宮裡,這樣回去,沒問題吧?”
芷染看了四皇子的傷口,只能暗歎一聲命大,被他們一路這麼折騰的帶過來,竟然也沒有戳中心臟。
好在這隻箭雖然在胸口卻沒有傷及心臟,也沒有傷到大動脈,只是傷口太深了,所以才陷入了昏迷。
而且傷口現在也沒流血了,應該是有了點了穴位,止了命。
不過撥出來時,處理不妥,四皇子可能就一命嗚呼了。
“用擔架先弄上馬車,一路小心點,不要顛簸到了,免得傷痕再加重。”芷染看了一眼四皇子,對衆人叮囑。
宇奇不解的問:“什麼是擔架?”
芷染眨了眨眼,有些無語的和他們比劃,說:“就弄塊木板子來吧!能擡着他走的就行!”
“行!”宇奇不用人吩咐,就匆匆的騎着馬去找木板子了。
詠霜公主趴在四皇子身邊,默默垂淚哭着,聲音沙啞的不斷問着:“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芷染攏起眉,突然想到蕭可穎說過的話,這時代的女子,兄弟是如何的重要。
她略軟了心腸對詠霜公主說:“你不用擔心,我既然說了要治四皇子,自然不可能讓他出事,保證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四皇子又能活蹦亂跳的在你面前了。”
“一個月?”詠霜公主面色蒼白的追問:“難道他還要一個月才能醒嗎?”
芷染無奈的輕笑:“怎麼可能,頂多明天就能醒了,不過這次傷得比較重,最好能在牀上多休養一段時間,免得弄不好留在後遺症。”
“後遺症?”詠霜一驚一咋,完全不是平日裡冷若冰霜的樣子。
芷染皺起眉,但想到恩恩若是出了事,她怕也冷靜不了多少,當下便好言說道:“我是說如果不好好休養的,若是好好休養自然是什麼事情都沒有!身體是本錢,到時候你們在一旁也多督促就是了。”
詠霜輕吁了一口氣,臉色這纔好轉了一些。
芷染起身走到君南瑾的身邊,看了看他的傷口,這才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好好的,你們倆會互相射一箭?”
詠霜猛的擡眼看了過來,張牙舞爪的樣子,看看到君南瑾肩上的傷口也不輕時,生硬的問道:“怎麼會互相射一箭,這不是很奇怪嗎?”
君南瑾皺着眉回憶說:“嗯,我也覺得有些怪異!當時追着獵物進了山裡,困在一陣迷霧裡,然後感覺到身後有聲動,就當是獵物,隨手射了一箭,彼此同時被射中,同時出聲,才知道出了事。”
芷染託着下巴想着,這事怎麼就這麼奇怪,感覺有些陰謀的問題。
“迷霧?這一片有迷霧嗎?”雖然現在寒冷,但倒沒有發現有霧霾的現象啊!怎麼突然就起了霧霾呢?
“有迷霧嗎?我們跑了一大圈,也沒有注意到有霧啊!”二皇子突然開口說話。
芷染這才注意到,三位皇子過來,太子和四皇子受傷,只二皇子安然無恙,就表面看來,二皇子倒是嫌疑最大。
畢竟這事出來後,二皇子會成爲唯一的受益人。
“你看到霧了嗎?”二皇子突然問着容公子。
芷染這才發現容公子站在二皇子身邊,不解的揚了揚眉,這是怎麼回事?
容公子微攏了下眉,聲音清冷的開口:“沒有!”
“沒遇到也好!不然你們可能也出了事。”君南瑾一臉慶幸的說道。
芷染微斂了一下眉眼,總覺得這事發生得有些奇怪,兩人都看不清對方的樣子,互相射對方一箭,這咱機率多小啊!
而且到處都沒有迷霧,就正巧在他們發生的地方有迷霧,而且還都是追着獵物過去的。
“太子姐夫,你帶我去出事的地方看看唄。”芷染仰着臉頰,對君南瑾要求。
君南瑾怔了一下,剛要應下的時候,詠霜公主搶先說話。
“本宮也要一起去!”
芷染知道她心裡惦記着四皇子的事情,也想把事情查清楚,便沒有阻止,畢竟誰受得了自己的親弟,傷得不明不白。
若真是被人害了,自然是要查清楚的。
“好,一起!”君南瑾扯了扯衣服,遮住了受傷的位置。
他身邊的男子出來說:“太子,還是我帶她們去看看吧!你傷在肩上,再騎馬的話,只會讓傷加重。”
芷染閃了閃神,一時沒有想到這一點,有些內疚的說:“太子姐夫,沒事的,讓他帶我們過去吧!”
君南瑾雖然傷了肩,雖然臉色蒼白,可是一直表現得十分的堅強,連眉都沒有皺一下,因此,倒是容易讓人忽略了他。
“也好,嘉禎,你多注意一點芷染,她今兒是第一次騎馬,別讓她摔了。”君南瑾不放心的叮囑嘉禎。
嘉禎神色淡然,五官樣貌也不算出衆,但氣質十分的內斂,給人一種十分可信的感覺。
“我沒事的!一會兒找來了木板子,你們就先把四皇子小心的搬上馬車,一路回宮,我們在後面騎着馬兒會趕來的,不會誤了時辰。”
芷染和君南瑾說完,便示意嘉禎能走了。
一行三人,騎着馬兒一路往前。
嘉禎駕着馬兒往前跑了一段,神色卻是突然凝重了起來,左右看了兩眼,眉間靜靜的鎖在一起。
“怎麼了?就是這裡嗎?”芷染好奇的看了看周邊,並沒有見到他們說的迷霧。
嘉禎擰着眉,騎着馬,小步在四周看了一眼,這才確認的說:“是在這裡,可是這裡的霧呢!”
芷染挑高了眉問:“怎麼,你們剛纔也看到了霧?”
原來還不止太子和四皇子倆人看到啊!
若是這麼多人都看到,就不該是眼花纔對,難道霧這麼快就散了嗎?
嘉禎這次十分肯定的說:“嗯!不止我看到了,四皇子身邊的人也看到了。”
詠霜公主卻是不太信任嘉禎的話,畢竟他是太子的人,而且這次雖然兩人都受傷的,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四皇子比太子傷得重多了。
“本公主不信,你是不是記錯了位置,你去步經緯叫過來。”詠霜公主趾高氣昂的指使着嘉禎。
芷染看着也沒有阻止,因爲她也想多一個人來確定。
嘉禎雖然不滿詠霜公主的口氣,不過對於她的話便也沒有反駁,只是說:“公主和唐小姐還是和嘉禎一起回去吧!免得待會兒在這兒遇上什麼獵物就不好了。”
嘉禎也是爲了她們的安全着想,詠霜公主卻是不滿的說:“讓你去就去,哪這麼多廢話。”
嘉禎皺起眉,微有不滿。
芷染也笑着附和說:“嘉禎大哥不用擔心,我們在這裡沒事的!我們能自保,第一次騎馬兒,騎來騎去也有些乏了,我們就在這裡等你們,你們速去速回就行了。”
嘉禎看了一眼芷染,沉默的點了點腦袋。
姑娘家肉嫩,再加上不管是男女,剛開始騎馬的時候,大腿內側總是容易磨破皮,嘉禎見芷染這樣說,只當她的腿也受傷了,自然不敢再強行要求她們也跟着騎馬回去。
“你們小心一點,不要下馬,遇上什麼事就騎着馬,往回跑,知道嗎?”嘉禎這話是對着芷染叮囑的。
見芷染應了,嘉禎便一聲高喝,駕着馬兒疾速離開。
只到看不見嘉禎背影了,芷染這才輕輕的下了馬。
詠霜公主雖然對嘉禎說話不客氣,但是他的話也有聽到耳裡,再者,也不是第一次來狩獵了,知道這種環境下,隨時都可能跑出來獵物。
若是普通溫馴的獵物還好,若是碰到熊瞎子這樣的獵物,就指不定誰纔是誰的獵物了。
“你下馬乾什麼,不是叮囑了要你不要下馬嗎?”詠霜語氣有些急躁。
芷染笑着仰臉看詠霜公主,只當詠霜公主是在關心她。
“我想四下看看有什麼線索,我總覺得這霧好像有些奇怪,特別是現在竟然看不到霧了。”
詠霜公主也是心裡有疑惑,這纔跟着一起過來了,這會兒見芷染這樣說,便也大了膽子下來。
芷染回眸看了一眼,本想說她不用下來的,畢竟她不覺得詠霜公主能幫上什麼忙,但又聳聳肩,還是沒說讓她不要下馬。
“你注意安全,不要走遠了。”芷染提醒詠霜公主,怕她大公主嬌貴,亂衝亂撞出什麼事。
畢竟這裡就她們倆人,若是出了什麼事,就說不清楚了。
芷染四下看了看,發現周邊也沒有什麼特別引人注意的東西,她便手撿了一根棍子,四下撥動,卻未見到有蛛絲馬跡。
詠霜公主也四下看了一圈,走了過來問:“你有發現什麼嗎?”
芷染搖了搖腦袋,“沒有。”
詠霜公主擰眉問:“真的會有什麼線索嗎?”
“我哪裡知道啊!”芷染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詠霜公主。
她只是覺得這一次的事情有些奇怪,忍不住好奇心過來查探一番,畢竟這事把君南瑾牽扯在其中。
她就是想置之不理,也不太可能啊!
回了宮,語煙看到好君南瑾受了傷,肯定又是一陣傷心。
“你要找什麼,本宮也幫着找。”詠霜公主沒在意芷染的口氣,她現在一門心思都牽掛着四皇子的事情,哪還有心思在乎這些細節。
芷染聳聳肩,無辜的說:“我也不知道要找什麼,我就是看看,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沒?”
詠霜公主瞪了芷染一眼,又返身回下翻翻看看,學着芷染拿了一根木棍,卻是比她講究一些,用絲巾包住了,纔敢捏起。
倆人正低頭找線索的時候,嘉禎和步經緯倆人騎着馬過來了。
“詠霜公主,你們在找什麼?”上前,步經緯就直接去了詠霜公主的身邊,關心的詢問。
詠霜公主自己也說不清楚要找什麼,臉色有些差的,沉着臉,冷哼一聲丟了手中的棍子。
“怎麼回事?”嘉禎有些擔憂的看着芷染。
芷染聳聳肩說:“沒什麼事!我就是隨便看看,覺得你們說的霧有些奇怪,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是不是人爲動的手腳。”
嘉禎一點就透,擰眉問:“可有什麼線索?”
“沒有!”芷染也丟了手中棍子,走向詠霜公主她們身邊。
還沒走近,就聽到詠霜公主臉色不好的問步經緯。
“你確定真的是這樣嗎?”
步經緯四下張望了好幾眼,再三確定後,才說:“嗯!很確定。”
詠霜公主失聲嬌斥:“這怎麼可能,你們離開後,帶着皇弟回去,到遇見我們,這中間纔多少時間,這霧怎麼可能散得這麼快啊!”
步經緯很無辜,他也不懂啊!
“我記得剛纔我們這邊是有四個人,你們隊有三人,不然把他們都叫來問問?”步經緯面對詠霜公主的怒火,也是沒有辦法。
芷染卻是攏了一下眉,說:“不用了!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們倆一個是太子的陪讀,一個是四皇子的陪讀,斷沒有同樣爲這種事情說謊的道理。”
詠霜公主眼簾微垂,也沒有再發脾氣說些什麼,人靜下來了許多。
芷染再次看了一眼,皺了皺眉說:“算了,也許是我過慮了,我們還是先回宮吧!免得晚了,折騰了救四皇子的時間。”
“嗯!好!”詠霜公主眉眼一擡,立即應聲,先一步走到馬邊,跨上了馬。
她看了一眼,正往小母馬邊走的芷染,說道:“本公主帶你一起。”
芷染看了看詠霜公主的俊馬,倒不是懼怕,可是想到和詠霜公主共騎一匹,卻是不樂意。
當下搖首拒絕說:“不用了,我自己騎就好。”
詠霜公主最是受不了被人拒絕,當下就不悅的說:“你騎得這麼慢,不是平白浪費時間嗎?若是因此耽誤了救治四皇子,你擔當得起嗎?”
芷染慢慢悠悠的上了馬,看着詠霜公主,涼聲道:“回了宮裡,多的是太醫,還怕救不了嗎?再者,我好像沒有義務替四皇子免費看病。”
“唐芷染……”詠霜公主厲聲叫道。
芷染卻是看也沒看她一眼,逕直夾了一下馬腹,駕着馬兒先一步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