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消失於世
袁映雪見蔡老孃把事情推到她這邊來了,當即不慌不忙的上前一步,苦了小臉委屈的嚮慕相哭訴。
“爺,都怪妾身,是妾身不好,若不是妾身這些天意志消沉,如冬也不會想出這方法來,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妾身不該縱容身邊的人去翻姐姐的過往,讓姐姐難堪的。”
語煙冷笑一聲,“少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什麼叫做難堪的過往,我娘行得正坐得端,不怕被人說,既然這事說開了,就直白說清楚了。我娘不過就是爲了讓我們有一個安穩的環境,這才委屈了自己,我娘是偉大的,你少往我娘身上潑髒水,小心我摘了你的腦袋。”
芷染瞥了語煙一眼,這取人性命之話,她是越說越順口,一點都不含糊呢!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之前我就說過了,這事是我的人做得不對,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袁映雪一臉委屈的對語煙說道。
語煙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袁映雪要的就是在慕相心裡埋下一個懷疑的種子而已,反正這事擱哪個男人身上,都是一道過不去的坎。
只要抹黑了唐素卿在慕相心中的純潔的形象,就已經足夠了。
芷染輕輕的笑了起來,對着不知死活的蔡氏母女說道:“看吧!被人家當棄子了吧?你知道你們下一步是什麼樣的命運嗎?”
秀蘭見此,不耐心的開口,“芷染,能不能留她們一命,我會看着她們的,不會讓她們出去胡說的。”
芷染輕皺了下眉,還未想出兩全的辦法時,辛管家便不輕不重的開了口。
他說:“她們,不能留。”
辛管家這時候開口說這些,自然是代表了慕相說話,說出的也是慕相的意思。
芷染看了眼慕相,眼裡微有掙扎,但卻沒有表現出來。
自私一點的想,蔡氏母女倆死了,她們確實能少了許多麻煩,畢竟蔡氏母女倆即貪婪又蠢,根本就不可信。
隨時都可能被人收賣了,胡說一些話。
畢竟三人成虎,有些事情,說的人多了,信的人也就多了,事情的真相是什麼,就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芷染啊!”秀蘭擔憂的拉了拉芷染的袖子,想她替蔡老孃她們說說好話。
芷染對秀蘭使使眼色,小聲說道:“這事晚點說。”
秀蘭心裡急,卻是很相信芷染,咬了咬下脣,沒有再說話。
蔡老孃擡着眼左右看了兩下,驚恐的說:“你們想做什麼,你們想做什麼,這還有沒有王法了啊!”
辛管家冷眸一掃,“在這裡,你還敢跟我們談王法?”
“你們想做什麼,不關我們的事情,我們是收了人家銀子,就是這人,是她讓我們來說的,而且我們說的是事實。”鳳嬌一手指着如冬。
如冬微垂了臉頰,眼簾都沒有顫一下,好似鳳嬌指責的人不是她一樣。
“盡會搬弄是非,這樣的人,我們也留不起!”慕相突然說道,明顯是要拿如冬開刀。
袁姨娘不想損失自己的人,自然是全力相護,聲色俱淚的說道:“爺,如冬也是一心護妾身,求爺看在妾身的面上原諒她這一次好不好?妾身保證不會有下次的。”
慕相冷酷的說道:“你去叫人牙子過來,把她給賣了,以後別讓本相再見到她。”
“爺,爺,妾身求你了。”袁姨娘哭得梨花帶雨的跪在慕相的面前,拉着他的衣襬。
慕相涼薄的將衣襬一拉,沒好氣的斥道:“滾開。”
如冬身子這才顫了顫,擡起一張冰冷的臉,目光直直的看着慕相,話卻是對着袁姨娘說的。
“夫人,你不用求他,這種人狼心狗肺的。”
辛管家眼珠子一瞪,凶神皆現,“大膽,你不要命了。”
如冬挺直了背,與辛管家對峙說:“就算今天你們要殺了奴婢,奴婢有些話也不得不說!”
辛管家見如冬這樣,就知道她要說什麼,當即就要阻止,芷染卻是先一步,拉了辛管家的動作,並笑盈盈的對如冬說:“行,你有什麼冤屈要說,你就直接說吧!”
如冬恨恨的看了一眼芷染,這才直視慕相。
“相爺,奴婢不像夫人,身在迷霧中看不清現實。奴婢清楚的看得出來,你心裡就只有以前的夫人,就是站在你身邊的唐素卿。”
“但是相爺,你是一個男人!更是一個人,做人要厚道。有些事情,我們主子不是不知道,你藉着主子來對付袁將軍,害得袁府家破人亡,難道事後,每夜迴轉,你心裡就不會覺得愧疚嗎?”
“夠了,不要說了!”袁姨娘一聲喝斥,眼裡蒙上了一層悲涼的神色,眸中的淚更是汩汩而出。
芷染看得出來,這一刻,袁姨娘的眼淚是真實的,不如剛纔一般虛僞。
“夫人,你讓奴婢說出來吧!你爲相爺受了這麼多冤枉,相爺竟然這樣不珍惜你,奴婢看着都心疼。”如冬說話淡然,如一抹獨立而居的佳人似的。
可是細瞧,卻能看見她所有的情緒都在眼眸之中。
她眼中溢滿了對慕相的恨,可是神色卻是很涼薄,看起來十分複雜的一個女子,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袁映雪捂着臉面,悲涼的哭了起來。
嘴裡訥訥的說道:“別說了,別再說了。”
芷染冷哼一聲,“你繼續說。”
如冬下巴一擡,對着慕相又道:“你拿了夫人家裡這麼多條人命,來填你的仕途,難道對於這樣一個女子,你不該厚待一些嗎?你做了這麼多虧心事,你就不怕得到報應嗎?”
芷染冷笑起來,“倒是說得冠冕堂皇,但事實上根本就是強詞奪理。”
如冬神色丕變,不再淡定,微有些激動的說道:“你說什麼,你只是一個小孩子,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
芷染輕嘲的努努嘴道:“我再小,再是分不清是非黑白,我也知道,我絕對不會跟害得我家破人亡的男人在一起。”
如冬神色微慌亂,有些退縮,她不是沒有勸過袁映雪報復慕相,但是袁映雪根本就不是這樣想的。
因此,芷染一說這話,如冬就有些立不住的感覺。
“怎麼,沒話說了嗎?”芷染挑了挑眉,譏笑道:“剛纔不是說得振振有詞嗎?現在怎麼不說了,舌頭被貓叼走了嗎?”
如冬輕嚥了一下,才瞪大了眼說:“你懂什麼,你還是一個小姑娘,等你有一天成了母親,你就知道了。一個當孃的女人,擺在她心裡第一位,絕對是她的孩子,夫人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小姐。”
“哈哈哈哈……”芷染放聲大笑了起來。
“無知!”語煙更是沒有給面子,直接罵了起來。
她指着如冬的鼻子就開始罵道:“袁映雪走到今天這一步,至於被嫌棄都是她自找的!當初她若不是貼上來,故意害我娘!她根本就不是這樣的結局,有些事情有因必有果,你既然這樣護着她,就定是她的貼身丫鬟了,她這些年做過的壞事,你甭說你一件事都不知道。”
“你少胡說!我家夫人心地善良,我的命都是她救的!”如今怎麼也不信語煙她們的抹黑。
如冬是五年前被袁映雪路邊隨手救的一個姑娘,後來袁映雪看她出落得不錯,又知恩圖報以,因此才得已重用的。
而如冬來的時候,唐素卿她們早就已經離開了相府,有些事情,她是不知道的,更不知道袁映雪當初是如何上位的。
而這幾年來,慕相併沒有與旁的女子親近,府裡就袁映雪一人獨大,她並不需要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袁映雪憶起當初,聲淚俱下的反駁,“當初,我一個待字閨中的少女,若不是相爺有心接近,我又如何能自賤委身於她。我再是不濟,也是將軍府的小姐,絕不可能淪落與人爲妾的地步,若不是我情迷與相爺,我也不至於這般,我家更不會因此鬧得家破人亡。”
袁映雪聲聲泣道,她這話說得不假。
雖然後來袁映雪爲了上位,爲了爭寵,做了不少事情害唐素卿,甚至逼得她爲了保護孩子,只能逃離家。
可是這一切的一切,起因都是因爲慕相先勾引了袁映雪。
“夠了!”慕相臉色極難看,過往的事情被翻出來說,就好像直直的在打他的臉一樣。
“從今以後本相不想再看到她們,這事交給你去辦。”慕相對着辛叔說完,便踏步走了出去。
路過秀蘭身邊的時候,停了一下,芷染知道他起了殺意,忙道:“這是我二姑,你不許對她,她不會亂說話的。”
慕相冷酷的看着芷染,哼聲道:“管好你的人!”
芷染神色淡然的應了下來,這事不管是唐素卿在消失的幾年以劉家婦生活的事情,還是後來如冬的指控,都是不能讓旁人聽了去的,否則的話,聽會影響到慕相的名譽。
“小姐……”錦兒帶着秀蘭過來,就退到了門口守着,這會兒前面的丫鬟來傳話了,她才高聲叫起來。
“什麼事?”芷染回問道。
錦兒走了進來,正好對着慕相,當即彎了腿行禮說道:“回小姐的話,太子殿下和護國公都在前廳裡,說是要見小姐和二小姐。”
芷染眉一皺,不快的說:“怎麼這時候來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