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計?什麼會計?”安馨荷眨巴着眼,對於新時代的詞語不明所以。
“額……就是咱們李家的賬房。”
“不行不行!”安馨荷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麼能去做這些?”
“怎麼不行?我看夫人算術挺有天賦的,若是放着不用,豈不浪費了個人才?再說,咱們李家這麼大的生意,我一個人哪兒看得過來?難道說夫人就不願意替老爺的排憂解難?”
“妾身哪兒敢不幫老爺分憂?只是……我一個婦道人家,拋頭露面地總是有些不妥。”安馨荷面露難色,雨後的冷風吹得小可憐微微發抖。
李權脫下了自己的披風,輕輕披在了小可憐身上。小可憐沒說話,閃動的眼神已經表露了她此時的心情。
“就在家裡幫老爺算算賬,哪兒用得着拋頭露面?”
“在家裡?”
“不然在哪兒?就像今天這樣,每月的賬本過來,夫人就幫老爺看看。”
“老爺!您是說……”
安馨荷吃驚地張大了小嘴,原以爲李權的意思是讓自己去個分號點算些小生意,可李權說是像今天這樣把李家所有產業的賬目覈算,豈不等於把李家所有的產業都交到了自己手上?
“老爺,您別拿妾身開玩笑了。我怎麼能做這個活兒?”
李權一本正經地回答:“怎麼不能?”
安馨荷見李權似乎不是在開玩笑,俏麗的眉頭擰到了一起:“老爺,您是說真的?”
李權點點頭:“如果夫人不想做就算了。我只是覺得夫人有能力,老是窩在廂房裡,生活難免乏味了些。”
安馨荷連連搖頭:“不是的。妾身只是覺得老爺給妾身的擔子太重了,我怕我做不好。而且老爺將如此大權交給一個女人,以後怕落人話柄。”
“憑夫人的能力,只要認真做,還有做不好的?而且我李家的產業是我李權的,同樣也是我明媒正娶的李夫人的,誰來管還不一樣?”
李權的信任對女人來說比任何海誓山盟都要讓人感動。不只是安馨荷,怕是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敢想象能接手丈夫的產業。
“妾身一定不會辜負老爺厚愛的。”安馨荷喜悅地抹着眼淚,投進李權懷裡,將臉貼在對方寬闊的胸膛,臉上盡是幸福。
……
……
安馨荷到底能不能做好會計的工作李權不知道,他只是不想管這些麻煩的事情。而且看了看的自家的產業,一個月的淨利潤最少也有五六萬兩銀子。
放在現代,絕對屬於世界五百強。李權不求要有多少錢,夠日常開銷就行,就算安馨荷沒做好工作虧了銀子,也總不至於把整個李家給敗光。費點兒錢,買個自由還是划算的。
原以爲不用管賬目的就能清閒一些,纔不過兩日就從兩位夫人口中得知消息,要自己去相親了!
在傳宗接代的問題上,家裡的幾個女人毫無爭議地站在了同一條線。就算安馨荷知道李權短時間不能****,也願意先找幾個女人回家養着。雖然以後會多幾個爭寵的對手,但作爲李家的正妻,她是真擔心李家的香火問題。
夏茹也想讓李家早點兒添一個血脈,不然每次都要被老夫人當成話柄說自己的不是。
替老爺的物色新房,一向不對付的兩個女人這次倒是出奇地配合。
兩個女人這幾日各自明察暗訪,偷偷打探了好多戶人家的閨女,總算是篩選出了一戶勉強能攀上李府的人家。據說女方的各方面都不錯,關鍵是特別符合老夫人波大臀圓的要求。
初選通過,秦芳看了之後也很滿意,這才通知李權今天去相親。
李權明裡不敢跟幾個女人作對,背地裡卻藉着相親的時候,跑到了小茶攤喝茶起來。
李權日日來此,早已成了小茶攤的常客。如花也被這傢伙磨得沒了性子,儘管她沒發現,但心中對李權的嫌隙早已沒了。
如花依舊不跟李權說話,李權也不纏着粘着,就坐在一邊,跟其他茶客打成了一片。
今日相親說是要用過晚飯纔回府,但這小茶攤到了日落就得打烊。離了茶攤,李權也找不到好的去處,便是一拍桌子請一衆茶客下館子。
有了一段時間的交流,這一衆年紀各異的茶客們跟李大老爺的聊天不那麼拘謹了,在一起都是有說有笑。再經過這一頓館子,茶客們儼然都把自己以李大老爺的朋友自居了。各自回家後,少不了在親朋之前吹噓。
“李大老爺可是親自請咱吃過飯的人呢!”
但這頓飯不是白吃的,李權沒說,但大家心裡都明白得很。日後去茶攤得要用點兒心思在如花跟前說點兒李大老爺的好話才行。
吃過飯,李權剛回府,就發覺情況不對。
鐵定是自己沒去相親的事情暴露了,不過李權早想好了說辭,輕輕鬆鬆進了正廳。
只見母親大人的端坐在上,兩位夫人側立兩旁,各個表情嚴肅,看樣子是要跟自己的算賬了。
“權兒,今日去張家感覺如何?張家閨女可還滿意?”芳素喝着茶,冷冰冰地問道。
李權暗罵這孃親不老實,想詐自己,門都沒有!
李權擺出一副懊悔的樣子,嘆了口氣:“哎!別說了!今天我剛過了的碧江,不知怎麼轉悠着就迷路。中途隨便找了家館子吃了飯,這才轉回家呢!別說張家閨女,那張家的房門是啥樣我都沒看到!”
“迷路?”芳素一愣,明眸裡閃着將信將疑的神采。
“娘,您又不是不知道,自我醒來後就不記得以前的事兒了。這碧州我也很陌生,怎麼就忘了叫個下人陪着我呢!”
李權演技高超,理由也合情合理,衆人都信了大半。
芳素以爲自己兒子是故意不去的,現在臉色好了許多,卻又多了分憂愁,對李權道:
“哎!這倒是大家都疏忽了。方纔張家老爺纔過來問你怎麼沒去?人家可準備了好多酒菜招待你。好在張家人明事理,沒因爲你的事兒動怒,還說叫你隨時得空隨時都可以去。我看這張家人不錯,明日就由小翠陪着你再去一次張家。”
還去?當真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啊!
李權不敢多說,老老實實地應承下來。
……
……
又是一日清晨,在前日夜裡的大雨之後,又迎來了一成淅淅瀝瀝的綿雨。細密卻輕柔的雨點打在身上沒有一絲感覺,等你回過神的時候,頭上早已灑滿了白糖。
雨天阻止的不了如花的日常生活。還是那了個渡口,還是那個位置。一身樸素地打扮,依舊坐在哪兒,踩着涼悠悠的江水,望着遠方,紋絲不動。江邊的楊柳迎着風兒向她招手,卻始終得不到的一次迴應。
“花姨!外面下着雨呢!你怎麼還守着那兒?”綠柳穿着在李府時的曲裾,撐着小油傘站到了如花的跟前。
綠竹畢竟還小,不是那種上了年紀爲感情肝腸寸斷的女人,雖然時不時還會胡思亂想,但已經能平靜地開始生活了。
如花還是沒說話。
綠竹也不覺得奇怪,因爲她知道花姨每天都要在這個渡口發呆,像是在看風景,又像是在回憶着什麼。
綠竹也在一邊看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意思,便回屋拿着的小盆往茶攤的棚子下接漏下來的雨水了。
綠竹正在忙綠,突然看到前方兩個身影小跑着朝自己這邊過來,嚇得小臉一白,趕緊跑回了屋子,探出頭,心道:
“老爺今天怎麼這麼早?”
李權大清早就開始了晨練,這段時間將打坐的時間減短了,因爲體內不再出現污垢,每次打坐只會冒一身臭汗。
李權的分析是自己體內的雜質已經除盡,但不知道引動體內陽氣的方法,再怎麼修煉也不能打通經脈。所以將更多的時間用在了鍛鍊上。
李權這樣的修煉方式倒還真有奇效,通過吐納將體內雜質除去,再通過鍛鍊將洗髓後的身體變得更加堅韌,加上每日壯陽之物的滋補,三者結合,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別看他沒花多大的力氣修煉,得到的效果卻比一般人苦修還要來得好。
而小翠則成了李權晨練的小尾巴,每日都跟着李權沿着碧江邊小跑。沒過幾日,小丫頭長得也精神了許多。
兩人經過小茶攤沒有逗留,邁着輕快的步子往前面去了。
……
……
不一會兒,茶攤又聚攏了好多的茶客。
如花還有些奇怪,往常遇上下雨天,小茶攤一般是不會來人的。但有生意上門,自然是高興。如花也想往常一樣開始了端茶遞水的活計。
“哎呀!李老爺跟傳言中的不一樣啊!跟咱們這些市井之人都能笑顏相談,從來沒有老爺的架子,當真是個好人吶!”
“可不是?誰要是嫁給了李老爺,那纔是享福呢!家財萬貫不說,爲人又和善,對女人可好了。你看家裡的兩房夫人,哪個不是養得白裡透紅的?”
“對啊!那麼大的家業,纔有兩房夫人。可見李老爺不是一個貪圖享樂的人。你們說說,這麼好的一個人偏偏還沒有一個子嗣。當然讓人着急,咱們是李老爺的朋友,都想想該怎麼幫幫李老爺?”
“誰認識好人家的姑娘,跟李老爺介紹介紹?”
“對對對!~誰人認識好人家的姑娘?你認識?”
“你認識?”
“如花!你認識好人家的姑娘不?”
如花輕皺眉頭,將茶壺重重地磕在了桌上:“要喝茶就喝茶,要胡說八道就都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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