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過來。”周越沒有停下往嘴裡倒水的動作,看也不看白錦。聲色沙啞,帶着一股強忍的說道。
“你,沒事吧?”白錦聽到他的阻止,還是有點不放心,因爲周越的臉色已經變得紅裡透着鐵青,連聲音也變得十分低沉沙啞,似乎是在強忍着什麼。
於是她只是放緩了自己的腳步,卻還是沒有收回放在周越身上的目光。
“你再看我,我可就不能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了。”周越垂着頭,聲音低沉的說道。他實在是不明白,自己不是這樣控制不住慾望的人,現在怎麼會……
不過是剛剛停下飲水的動作,周越便又覺得自己身上從小腹開始聚集了一股源源不斷的火。他的血液像是發了瘋一樣,不斷的衝上他的頭頂吞噬者他的理智。他伸手,想要接着倒水喝,卻發現手邊的整整一壺水都被他喝了個乾淨。
“那是冬茶,清腸道潤肺的。不能喝太多,會生病的。”白錦看他根本停不下飲茶的動作,連忙上前阻止他。
不料,她剛剛接觸到周越的手時,就觸摸到一股不正常的滾燙。然後,她的手便被周越緊緊地握在了掌心裡。
白錦伸出另一隻手,探上他的額頭和臉頰。只覺得是比手上更加熾熱的滾燙,竟像是得了傷寒發起了燒。而周越的呼吸越來越重,越來越艱難,他像是有點神志不清的不斷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臉也不斷往白錦手背上蹭。滾燙的溫度,從他的手心一路傳到了白錦的心尖上。
“越王?周越,周越。”白錦擔憂的喊着周越的名字,卻得不到任何的迴應。她有點荒亂。
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卻感到周越竟然一個用力,將自己推開。一隻手緊緊抓住了茶杯,另一隻手在空中劃過一道痕跡,然後重重的垂在了握緊茶杯的手。
登時,青花瓷的茶杯碎裂成細片,而周越現場的手指尖鮮血四流。
白錦努力的平復着呼吸,力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不過片刻,她總算成功拉回了自己的理智。
“來人,來人。木丹?”白錦本想出去找人,但又實在是擔心周越。生怕他會再出點什麼事情,只好用盡力
氣,大聲喊道。
接着低頭對着腳下的白影吩咐道:“白影,聽話,現在立刻去找六哥。”白影有點懵懂,但還是依言飛奔了出去。
不一會,門口守着院子的丫頭進來,看見地上一地的血,驚嚇的大叫一聲。
“鬼叫什麼!你,”白錦指着那個一樣發着抖卻沒有尖叫的丫鬟,吩咐道:“去找藥箱。”指向另一人接着說道:“立刻找木丹過來。”
“其餘的人,還能動的過來扶住越王殿下,怕的都滾出去。待在院子裡不許出去,不然休怪我翻臉不認人”也許是白錦的神態太過鎮定,以至於本來還十分荒亂的丫鬟們也漸漸的冷靜下來,各自分工行動。
白錦轉身,握緊了周越手,防止他再次打碎茶杯傷害自己。
“暖兒,你別怕。”周越努力抑制着自己體內的燥熱,伸手似乎是想要拂上她的臉,卻無奈發現自己滿手的鮮血和瓷器殘渣,只好衝着白錦展開一個虛弱的微笑,“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說着,便直接暈了過去。
“阿越,阿越,你別嚇我。阿越,別睡過去。”白錦看着周越面色潮紅卻脣色蒼白的臉,心裡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她腦中此刻已經是一團亂麻了: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刻鐘後,木丹和白溪一同趕了過來。周越被人扶到了軟榻上,白溪坐在一旁診脈。
木丹已經動作嫺熟的爲周越包好了手上的傷口,回頭正想看看白錦,卻被白錦滿手的鮮血嚇了一大跳,直直的就衝了過來。
正要出聲,卻看到白錦似有若無的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放心,不是我的血。”
木丹這才放了心,周越如何她都不是很關心。但是自己家主子卻是不能受傷的。
“主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錦目光空遠,喃喃道:“我不知道,不知道。”說着她走到一邊,扶着椅子坐下。
木丹連忙上前爲她擦拭了手裡淋漓的血跡,完後便安靜的站在一邊。心裡卻下了決定,日後斷不會輕易離開主子周圍了。
等到白溪收回診脈的手,一回頭就看到自己妹
妹定定的站在自己身後,語氣焦急的問道:“怎麼樣?”
“沒什麼大事,失血過多暈過去而已。”
“六哥,你確定嗎?”白錦看着自家六哥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再次追問道。
“小七,你這是不相信六哥我?六哥太傷心了,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胳膊肘就是往外拐啊……”白溪滿臉不勝唏噓的樣子感慨道。
白錦這才舒了一口氣。自己這個六哥雖然性子跳脫,但是到底是神醫白三的獨子,從小耳濡目染醫術也是一點不差的。他說沒事,那就是真的沒有太大的事了。
“六哥,原因。我要知道原因。”白錦鬆了口氣,心口的石頭終於落了地。意識理智全然回爐,於是白溪那躲閃的眼神便完全落入了白錦的眼中。
“這……”白溪支支吾吾的樣子讓白錦心裡的疑惑更加深重。“他就是犯病了。你不用擔心的。那個,小七吶,這樣我那個藥爐裡還煉着東西,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顧他啊。”
說着邊提步想要出去,不料白錦不過一個眼色。白溪便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木丹給攔住。
白溪心裡大叫不好,正尋思要怎麼混過去。就聽見白錦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六哥是想隱瞞什麼?有什麼事我不能知道嗎?”白錦甩着衣袖,緩步走到白溪面前,勾起嘴角。
笑的溫和無害的模樣分明是像個向哥哥討糖吃的少女,但是她幽深的眼眸卻透露着一股不容拒絕,不容反駁,不容欺瞞的堅定。
“小七,你不要這麼看着我嘛……”白溪僵硬的勾起一抹笑,訕訕的說道。你這麼看我,我就感覺是二哥在盯着我,我很害怕啊……
“當然可以啊,六哥。”只要你明明白白的告訴我,我自然是不會爲難你的。
白溪心裡一緊,這怎麼回事。他怎麼感覺自己纔是這個家裡地位最爲低下的人,明明白錦是自己妹妹,但自己就是不敢對着她說謊。甚至她認真起來的時候,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拒絕她的要求。
自知躲不過去,白溪只好硬着頭皮說道:“他啊,不是病,是被人下了藥。”
藥?什麼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