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宮千歌還在爲清羽的事情煩憂,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勸她回頭的時候,風傲天的喜公公卻是來找了清羽。
幾個小太監作爲跑腿,告訴了清羽總管喜公公有事要見她,她還在暗自尋思的時候,就已經被帶到了喜公公面前。
“清羽姑娘,”喜公公一見清羽,臉上就笑開了花,說話十分的客氣:“快請坐。”
喜公公給她面子,清羽卻不能沒有自知之明,她先是行了禮:“見過喜公公。”
作爲風傲天身邊的總管,喜公公雖是奴才,但權勢不可謂不大,若是有人真把他當做奴才對待,少不得會被喜公公背後玩陰的翻了船卻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剛一見面,清羽就這麼識相,讓喜公公不自覺的就有了絲好感,同時對自己要辦的事情又多了份信心。
手底下的小太監上了茶,喜公公端起來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這才笑眯眯的開口道:“清羽姑娘的年紀不小了吧?這也就是在宮裡,若是在民間,恐怕這個年紀就當成孩子娘了。”
清羽心中一個咯噔,隱約間有了喜公公會說什麼的預感,她表面不露聲色,只是低低的應了一聲,並不往下接話。
喜公公是個十分精明的人,不受影響的自顧往下說道:“人的年齡一年比一年大了,總是要爲自己考慮的,清羽姑娘這樣一直在宮裡,若是一時之計還好,但考慮到以後的話,可是打算何去何從呢?”
清羽低着頭,語氣平淡的回道:“清羽願意終身不嫁,伺候小姐一輩子。”
“簡直是胡鬧,”喜公公這樣說着,人卻樂呵呵的笑了出來,他慈眉善目的說道:“小姑娘家家的,想的就是簡單,等你年老的可有如何呢,到時候是伺候別人呢,還是自己動不了需要別人伺候呢,那又如何是好?”
“所以啊,”喜公公轉了話風,直接將目的挑明:“清羽姑娘最好還是趁現在年華正好的時候將自己嫁出去,找一個殷實人家,人品又好的夫婿,豈不是比什麼都好。”
“清羽不想着嫁人之時,”針對喜公公的苦口婆心,清羽卻是隻回了這麼一句話。
喜公公卻也不惱,只是臉上的笑意沒了,語調沉了下來,話裡話外帶了絲冷冰冰的寒意:“我覺得你是沒有想清楚,你再仔細考慮考慮,你有着之前的事情,能及時的跳出去,並且得個好的歸宿,可是皇家給你的恩賜。”
之前的事情,清羽一愣,擡頭就看見了喜公公陰寒的眼神,隱約含着利芒:“清羽姑娘進宮之前是在反賊鳳夙府裡伺候的吧?”
喜公公沒有多說,輕飄飄的點出了一句,卻是讓清羽驟然睜大眼睛,一顆心跌落到谷底。
喜公公好整以暇的端起茶又抿了一口,說道:“在這裡和你商量,也是皇家給你的體面,若是你不知感恩,損害皇家威嚴,可不是一件好事,再加上你之前和反正鳳夙勾結,若是計較起來,定是要治罪的!”
清羽的思緒一下子被打亂,直直的看着喜公公,不知道該回答什麼,耳邊卻聽的他又放緩了語氣,再次和聲勸道:“清羽姑娘,你若是接受皇家好意,以後必定會衣食無憂,生活富裕,至於選婿出嫁的排場,更是不會小了。”
“若是你非要堅持自己的想法,”喜公公的眼睛眯了起來,語氣再次嚴厲,道:“後果就不用多說了。是往前站還是往後退,全都在你一念之間,自己選擇了!”
面對喜公公的恩威並施,清羽將一切都想了個清清楚楚,情緒一片黯然,心知自己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她像是失去了全部的精氣神,答道:“清羽但聽安排。”
喜公公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起身去交差,留下清羽發呆了半晌,像是失了魂魄似的回去,她虛着步子邊走邊對旁邊的人說:“我身體不舒服,去躺一會。”
別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着清羽臉色不好,還當是她真的病了,等到南宮千歌一回來,就將此事告訴了她。
南宮千歌立馬就焦急了起來,還未曾休息,就直接去了清羽的屋子裡,一進門就看見清羽躺在牀上,小小的身軀顯得有些瘦弱。
“清羽,”南宮千歌有些心疼,伸手撫上她的額頭:“你覺得哪裡不舒服,怎麼不找太醫來看。”
“我沒事,”清羽對南宮千歌擠出一個笑容,努力不讓她發現自己的情緒不對:“大概是昨晚沒有睡好,所以有些不舒服,歇一會就好了。”
“那你好好休息,”南宮千歌沒有多想,將自己的心放下,囑咐了一句:“愛護好自己的身體,我就先出去了,你歇着吧。”
南宮千歌出了屋子,清羽睜着眼睛看着她消失在屋門處,一滴眼淚就這麼流了下來。清羽在牀上翻過身去,讓自己面對着牆面,止不住的小聲啜泣了起來。
此時的風傲天正在聽着喜公公的回稟,聽到最後知道清羽終於答應下來的時候,他內心一片歡暢,順手一揮對喜公公道:“此事辦得好,賞!”
“謝皇上,”喜公公弓着腰,也是非常高興,在他來說,得到的賞賜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事情辦得漂亮,討得風傲天的歡心。
風傲天專神思考了一陣,道:“喜公公,你倒是給朕出出注意,如何才能給清羽選個好的夫婿?”
喜公公清楚清羽的地位,因此也不敢怠慢這個問題,勢必要將此事辦得漂亮讓風傲天舒心,他湊在一邊出主意道:“皇上何不舉辦個詩會,召集京城內的青年才俊,到時候讓清羽姑娘親自來選。”
“好主意!”風傲天禁不住拍掌叫好,就這麼吩咐了下去,最後囑咐了一句道:“定要認真操辦。”
“奴才曉得,”喜公公領命而去。
想到可以很快將清羽嫁出去,讓她不再時刻守在南宮千歌身邊,風傲天不由的更是心情大好,批改起奏摺來,也是脣角帶笑。
南宮千歌並不清楚這一切,在第二天的時候,風傲天過來尋她,面上帶着微笑和舒暢之意,他攬着南宮千歌,笑問道:“朕帶過來一個好消息,你猜是什麼?”
南宮千歌當真皺起了眉頭,認真思考會是什麼好消息,她接連說了幾個答案,卻都沒有猜對,不免的捶了風傲天一拳,道:“快告訴我。”
風傲天哈哈大笑,享受夠了逗弄南宮千歌的樂趣,這才老老實實的將事情說了出來:“朕已經下達了旨意,召集京城內所有的名門貴子,在御花園開個詩會,而實際上……”
後面的話風傲天嚥下了沒有說,卻已經讓南宮千歌驚喜的睜大了眼睛,忙問道:“爲清羽準備的?”
“對!”風傲天止不住暢懷之意,笑聲連連的道:“專門爲了給清羽挑選夫婿。”
“謝謝你!”南宮千歌心下一片感動,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喜意,在果盤裡捏起一粒葡萄塞進他的嘴裡:“來,謝謝。”
“單單是一粒葡萄可不夠,”風傲天握住了她的手,壓低了聲音和南宮千歌說着什麼,惹的她連聲大笑,又不勝害羞的背過了身去,兩人間的氣氛當真是無比的融洽。
清羽在殿外伺候着,聽見兩人的笑聲,不經意的望殿內看過去,看到兩人相攜在一起的身影,處處都透漏着甜蜜之意,她不由的神情有些黯然。
但很快,清羽就調整了自己情緒,把那絲黯然之意給掩飾了下去,眼神中開始出現些欣慰,沉澱下來了心情專心做自己手邊的事情。對她來說,還有什麼能比南宮千歌的開心而更值得慶幸的呢,不管怎麼着,自己總不能成爲讓南宮千歌煩惱的理由。
堅定了自己心緒的清羽,不再多想,把自己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手頭上的事情,專心致志的去做本是無比簡單的活計。
風傲天一直在南宮千歌這裡用過了午膳才走,他剛剛離去,南宮千歌就去找了清羽,抓住她的手,屏退了周邊的宮女太監,不自覺的學起風傲天之前的模樣:“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清羽有些明白會是什麼,她昨天才剛剛被喜公公喊去談話,心裡就有了些明悟,卻裝作不知道的問:“什麼好消息?”
南宮千歌將御花園詩會要給清羽選婿的事情說了一遍,見清羽並沒有接話,她急急的道:“先不要說反對,清羽,你聽我說。”
南宮千歌的表情認真,語重心長的對清羽道:“你總要爲自己的終生考慮考慮,而且這也不是隨便的指了一個人就讓你嫁了,那麼多公子哥,你且去看看,總會碰到一個你喜歡的。”
“我不強迫你,但是你會看看,也不會損失什麼對不對?”南宮千歌誠摯的說道,一心一意的希望清羽能同意。
“好,”其實早就有了答案,清羽看着爲自己考慮的南宮千歌,微微一笑,語氣中帶了絲不易察覺的酸澀應了下來。
“太好了!”南宮千歌高興的一下子攬住她,像是承諾般的說道:“清羽你一定會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的。”
“嗯!”清羽讓自己也露出笑容,使勁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