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那邊,因爲黑夜與花田的暗中出手,血谷魔尊根本信毒了幽蘭界居心不良。最後一艘戰艦也撤回了血狼界,但是前一天從其他界面調集過來的援軍都在血狼界駐紮了下來,沒有撤回的跡象。
此舉擺明了,只要幽蘭界稍有異動,血谷的大軍立刻就會再次殺過去。
是以,幽蘭界的守護罩一直沒有撤,衆魔龜縮於陣內,完全不敢妄動。
正午時分,花田不惜動用了一張上品穿界魔符,火急火燎的跑到火獄界,求見黑夜。
他進言道:“爲了壓制幽蘭界,血谷此番調到了四成的嫡系。大人,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我們爲什麼不乘機出兵?據屬下所知,有三個界面現在防守因此被削弱了。那裡是血谷的老巢。我們有足夠的穿界快艇,肯定能一舉吞掉這三個界面。”
黑夜想都沒有想,立刻駁回了他的提議:“不可。”
花田鬱悶極了。論修爲境界,這小子只是剛晉升的魔仙。而他是上萬年的老魔仙。可是,人家命好,早早的投靠了一位了不得的主子。他是後來投上去的。在主上面前,臉面沒有這小子大。所以,只能受其壓制。
哼,這小子絕對是不想讓自己出頭!
心思一轉,他準備暗地裡走一趟破虜界,直接面稟主上。
黑夜是血統純正的天魔,在魔族裡,是頂尖的存在。血脈的壓制,足以彌補他與花田間的那點修爲差距。所以,花田所想,他一清二楚。
瞥了他一眼,黑夜寒着臉,哼道:“本座問你,血谷調兵遣將,分明是要藉機拿下幽蘭界。爲什麼又在緊要時刻撤了兵?”
花田聞言,不由愣住。血谷魔尊本人就是走的韜光養晦的路子。而花田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展到如今,也不完全是靠了沐晚的扶植。他其實也是個有野心,又不輸謀略的人。
被黑夜輕輕一點,他立刻明白過來,一臉愕然,伸出一根手指頭指了指上面,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是,尊者們的決定?”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冒冒失失的吞掉這三個界面,回頭就會生生的被它們給噎死——敢觸犯九重天的尊者們,並且一回起碼得罪了倆,他真的是會怎麼死都不知道啊。
黑夜從鼻子裡哼一聲。
算是肯定了他的論斷。
花田甩了一把冷汗,陪着笑臉向黑夜抱拳謝罪:“大人,屬下剛剛想多了。多虧大人點醒。屬下向您陪罪。以後,還望大人莫要嫌棄屬下魯笨,多多提攜屬下。”這位雖然從來沒有給過他好臉子,但是,一直以來,從來沒有害過他。比如說,這一次,這位只要不攔住他,就夠他死上好幾回的。但是,這位卻直接明瞭的阻止了他。呵呵,他承這位的情。這是真心實意的討好,不是什麼場面話。
黑夜懶懶的應道:“花兄無須客氣。你的才能,主上是非常清楚的。主上的意思,我們只要讓幽蘭界成不了事就行。”
言下之意,他根本就不吝於在主上面前搞什麼打壓的小動作。
“是是是。”花田飛快的點頭,“屬下一定會盯緊幽蘭界。”
沒有停留,他退出大帳後,撕裂虛空,遮掩氣息,跑了一趟血狼界,親自敲打了潛伏在那裡的暗探們,命他們一個個的都給他瞪大眼睛,全天候的盯着這邊。該澆油的時候,一定要澆油,絕對不能讓這邊的形勢緩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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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要讓他們兩邊象烏雞眼一樣的相互瞪着,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順眼。還有,你們自己要手腳乾淨些。誰要是泄了行蹤,壞了主上的大計,誰就去死。”
“喏。”暗探們連眼皮子都沒有擡,齊齊應下。
自從追隨了主上之後,大家吃喝不愁,又不用再擔心月圓之夜的經脈逆衝。試問,誰不想好好的活着?
還有,血谷魔尊和他們根本就不是一路的。如果讓血谷魔谷真的一統三重天,他們十有八九會回到從前。過慣了好日子,誰也回不去了。所以,這一次,他們是打心底兒想給血谷魔尊使壞,而不是爲了任務。就算尊上不說,他們也會揩乾淨痕跡的。
事態比他們預象的要好。一連幾天,幽蘭界都沒有大舉措。第七天的傍晚時分,聚集在幽蘭界最大的港口的各路艦隊開始撤退。到了子夜時分,原本密密麻麻的停靠着大小艦船的港口空空蕩蕩的。一隻主艦也不見了,只有五六隻小舢船稀稀落落的停靠在碼頭上。平時,港口也有這樣的小船,擔任巡邏之職。
幽蘭界這是用實際行動在向血谷魔尊顯示誠意。
接着,血狼界那邊也開始撤兵。從其他界面集結過來的援兵,在有續的撤離。最先撤離的是,來自周邊三個界面的魔兵們。他們離得最近,最先撤離。而穿過數重界面,長途跋涉而來的血谷魔尊的嫡系們,仍然按兵不動。顯然,血谷魔尊對幽蘭界仍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黑夜收到暗探們傳來的情報,心道“不好”。很明顯,這是九重天的尊者們直接插手的結果。等血谷魔尊撤了兵,讓出道兒來,幽蘭界指不定就會進犯破虜界。
不行,必須阻止他們!
黑夜呼的站起來,搓着手,在大帳內走來走去,心思轉得飛快——如何才能阻止他們,同時又不暴露己方!
然而,他快把頭給轉暈了,也沒想出對策來。今非昔比,有九重天的尊者們盯着,叫他如何動手腳!
損失最小的辦法是,讓花田頂缸——令花田出面繼續在幽蘭界和血谷之是製造事端。他不沾手。如是被九重天的尊者們發現了,把所有的事情推到花田身上。
按照魔族的處世原則,通常都會如此行事。
但是,黑夜只是想了想,很快又自己否決了:一來,姑娘絕對不會允許他這樣做;二來,他也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一旦他這麼做了,花田若是有驚無險,還好;如果花田遭了不測,他肯定會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從此,道心動搖,道基不穩;還有就是,先前,他挑撥了幽蘭界和血谷,並不是因爲他的手段有多高明,而是他們雙方都在局中,所謂當局者迷也。而九重天的尊者們可不在局中。他們的眼睛亮着呢。況且,花田也不是蠢蛋,怎麼可能讓他輕易的騙了去?
也正是因爲忌憚九重天的尊者們,黑夜現在是一動也不敢動。他甚至於不敢貿然跑回破虜界去面稟。
最終,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通過契約,向沐晚申請聯繫。
很快,沐晚傳訊過來:黑夜,發生了什麼事?
黑夜:姑娘,昨天,幽蘭界的魔軍散了。今天開始,血谷魔尊也撤兵了。
沐晚沉吟片刻,回覆道:昨天,香香傳訊過來,說天樑宮那邊放出風來,天帝情況開始好轉,用不了多久就能醒來。
兩樁事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然而,實質上卻是一件事。
黑夜在三重天魔界歷練了這麼久,閱歷是翻着筋斗兒增加。聞言,他心思微轉,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關聯,傳訊問道:姑娘,這一戰,不可避免,是嗎?
沐晚:現在還看不出天帝到底在算計什麼。不過,很明顯的是,有東帝和南帝聯手,天帝的如意算盤是被砸了。酬神元日祭被迫中止;崑崙鏡,毀;定天尺,損。這樣的大事故,天帝必須得給仙界、給天庭一個解釋。他能拿什麼解釋?偷神器的仙級傀儡的肉身是他跟南帝私底下交換的。所以,天帝只能昏迷,不敢“甦醒”。除非有更大的事件發生。比如說,魔界大舉進犯。
黑夜自個兒也隱約猜到了一些,但是,思路還是混亂得很。經沐晚細細分析,他豁然開朗:天帝和九重天的尊者們勾結起來,試圖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同時,他們還要坑一把南帝。天帝還是意在重返三重天的軍界。
孺子可教也。沐晚揉了揉一邊的太陽穴,回覆道:我擔心,天帝所圖的不僅僅是三重天的北大營。
黑夜的話雖然直白,卻很有道理。沒錯,天帝搞出這麼多事,絕對是想“坑南帝”。
但是,費了這麼大的勁,才搞到區區三重天的北大營。天帝的眼皮子不可能這麼淺。
三重天的北大營現在是歸於南帝麾下。如果魔軍撕開了破虜界邊軍城的防線,長驅直入,塗炭三重天,那麼,南帝難逃其咎。按照天庭的規矩,只要若三重天的世家們超過半數,一起聯名彈劾南帝瀆職之罪,天帝必須立案。現在,定天尺也損壞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修好。到時,給南帝定個什麼罪,還不是天帝說了算?
沐晚越想越覺得天帝就是這麼打算的。甚至於,以天帝走一步、看三步的性子,她開始懷疑當初天帝答應拱手將三重天北大營讓給南帝時,就已經設計好了眼下的這步棋。
可恨!可惱!
爲了一己私利,勾結魔族,塗炭三重天的生靈!
真當世人都是芻狗嗎!
沐晚“砰”的一拳砸爛了手邊的海棠高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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