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大人亮明瞭態度,朝天閣與北斗七星宮也有了底氣。他們的辦事效率不錯。當天,朝天閣就給虯龍一筆寫了回信。然後,北斗七星宮將回信按信上的方法發了出去。當然,與回信一起發出去的,還有北斗七星宮的專業暗探們。不過,回信在明,探子們在暗。
呵呵,虯龍一族的老窩在哪裡,一直以來,都是三界的一大秘密。歷朝天庭都是很好奇的。本朝天庭也不例外。
第一步計劃完成了。貪狼星君與吳真君一齊來青帝府覆命。沐晚滿意的頜首,毫不吝嗇的表揚了兩位。
這樣纔對嘛。事事都請“君上”定奪,天庭只要有“君上”就行了,有必要養着數目龐大的你們吃閒飯嗎?
當然,這話,她只是在心裡吐槽。
他們倆離開後,黑夜在大殿門口探頭探腦。
沐晚佯裝沒看見,低頭批閱奏摺——當上仙帝后,她又多了一項日常,即,批閱奏摺。
以前當破虜將軍時,她也每天都要批公文。但是,後者與前者比起來,簡直就是毛毛雨。誰讓那三位都“醉酒”了呢?除了三大營的軍務,他們自個兒包圓了之外,天庭的庶務,以及北大營的軍務,都劃到她這裡來了。這兩天,她每天都要抽一個半時辰批閱堆積如山的奏摺。
見姑娘連頭都沒有擡一下,黑夜撓了撓頭,滿臉堆笑的進來了:“姑娘……”
沐晚這才擡起眼簾,瞅了他一眼,繼續看奏摺:“什麼事?”
“姑娘,我想和香香舉行雙修大典。請姑娘幫我們挑選一個黃道吉日。”黑夜有點兒小緊張,兩隻手交叉握在一起,臉上的笑容跟糊了漿糊一樣。
香香都跟姑娘提了兩回了。每一回,姑娘都是回覆“有空就挑選”。但是,這都快第三天了,也不見姑娘有什麼行動。
姑娘到底是幾個意思呢?他百思不得其解,決定過來問個明白。
沐晚聞言,沙沙的在奏摺末尾批下兩字:囉嗦。然後,合上奏摺,撂了硃筆,看着黑夜說道:“黑夜,你真的想好了嗎?”
電光石火之間,黑夜明白了,使勁的點頭:“姑娘,我早就想好了。”這會兒,他要是敢有半點的含糊或者猶豫,這事準黃了。
“你很着急?”沐晚表示不解。據她的觀察,他們倆的感情很好,目前,雙方都沒有要變心的跡象。黑夜爲毛要這麼急呢?
黑夜知道她因爲前世在婚姻上吃了苦頭,心裡有點兒小偏見,所以,不敢有絲毫的隱瞞,實話實說道:“姑娘正位仙帝,香香的身份也水漲船高。這些天,她收到了不少來歷不明的桃花箋……當然,香香沒有動心。不過,我心裡總是踏實不下來。姑娘,我和香香好了都一千多年了,時間證明,我們的感情是禁得起考驗的……”
在九重天,用桃花箋給對方寫情信,這是男女之間表達愛慕之情的一種方式。如果對方也用桃花箋回覆,便是接受了;如果桃花箋如泥牛入海,杳無音信,則意味着這事兒沒成。
沐晚立時來了興致,笑眯眯的打斷他:“香香收到了不少桃花箋?寫信的都是些什麼人呀?”
姑娘,你的立場、你的三觀呢!黑夜氣結,臉都黑了,悶聲應道:“不知道。香香看都沒有看,直接燒掉了。”
那你還醋成這副德性!沐晚撇撇嘴:“黑夜,你呢?有沒有收到桃花箋?”
“就算是有,我也和香香一樣,不會理會的。”黑夜挺直胸膛答道。
也就是沒有嘍。好吧,適可而止。沐晚呵呵:“那個黃道吉日,我已經給你們挑好了。下下個月的初八,是一年之內,最好的日子。”這是大實話。前天,香香第一次請她挑選吉日,她一得空,便推演出了這個好日子。而她沒有告訴香香,是因爲黑夜一直沒有行動。
哼哼,連句話也沒有,就想跟香香結成仙侶,門沒有,窗也沒有!
“啊,還要兩個多月?”黑夜沒力了。
沐晚嘿嘿:“要想再找一個和這天一樣的好日子,那是後年的五月……”
黑夜立刻雙手做蒲扇擺:“不不不,姑娘,下下個月的初八,最好不過了。我現在就去跟香香商量,看她樂意不樂意。”
沐晚表示,最後那句話,本君愛聽。遂揮手,呵呵笑道:“你去吧。具體的流程,你去朝天閣那邊找個禮博士請教一下。今天的朝會上,他們擬出來的章程頗具古風,很不錯。這是我們青帝府開府以來的頭一樁大喜事,務必要辦得熱熱鬧鬧的。”
香香雖與她是姐妹相稱,然而,卻是她一手帶起來的,在很多方面,她實際上是將香香當女兒寵的。再加上她受清沅仙子影響,矯枉過正了,有點重女輕男的傾向。所以,她現在的心情很微妙,類似於是在嫁女兒。
“諾。”黑夜正中下懷,樂得兩個嘴角都咧到了耳後根。
沒想到能得到姑娘的全力支持,他實在是太高興了。出門時沒留意,腦袋在雕花門框上重重的撞了一下。
沐晚見狀,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奏摺還沒有批完,虎子進來通稟:“主上,少君大人的車駕已經抵達港口。兩位陛下帶了主上的儀駕,接了大駕,估計一刻鐘之後,會到府裡。”
他口中的“兩位陛下”,是香香和黑夜。
風順此行,是應青帝之詔。所以,他是搭乘座艦,亮明身份過來的,而不是直接踏碎虛空,悄然而至。
香香和黑夜擺出如此大的排場,在港口上迎接風順,則是奉沐晚之令。
沐晚有意將北大營交給風順打量,此舉是爲了給他造勢——以沐晚的性子,是想親自去港口迎接的。但是,造勢也要適可而止。就算北帝府尚在,風順仍然是北帝府少君,用仙帝的儀駕到港口相迎,已經是頂格了。
沐晚撂下筆,起身說道:“走,隨我去大門口。”
“諾。”
風順坐着青帝的龍輦,前往青帝府,心潮澎湃,感慨萬千。以前,北帝府尚在之時,他身爲北帝府少君,一出世,正式出行便配有龍輦。所以,乘坐龍輦,於他來說,不是什麼稀奇事。不想,時隔三百多年,承了阿妹的榮光,再次坐上龍輦。這卻是頭一回。
不知不覺之中,他的阿妹已經強大如斯!
他爲之感到驕傲!引以爲豪!
同時,心裡也產生了強烈的共鳴——阿妹如此自強不息,他身爲阿哥,絕對不能落後。
阿妹說的對,父神能成神,就證明了神位不是水中月、鏡中花。成神之路,也不是遙不可及。
現在,他功德圓滿,與父神的契約相應而解。他自由了。又有了追逐自己夢想的權力。
所以,他也要成神!
正是豪情萬丈之時,外面,黑夜提示:“少君大人,我們到家了。”
風順睜開眼睛,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聽到黑夜的話,他覺得自己那顆飄泊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
是啊,到家了。時隔三百多年,終於又有家了。
這樣的感覺,真好!
揭起金紗簾,他舉目一看,只見阿妹和以前一樣,素玉簪挽發,身着青袍,笑盈盈的快步向這邊走來。
哎呀,過了!他趕忙跳下龍輦,迎上去。
“阿哥!”沐晚搶先招呼道。
她擺明了態度,風順也不好意思再行禮,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你現在是青帝。禮不可廢。”
沐晚俏皮的皺了皺鼻子:“父君說過,自己家裡,窮講究什麼。”
風順輕笑:“好,你有理。”
沐晚和以前一樣,親呢的挽了他的胳膊,說道:“這次請阿哥來,是有兩件事想請阿哥幫忙。”
風順有所猜測,所以,並不意外。垂眸望着她,兩個嘴角翹起得高高的:“跟你阿哥客氣什麼。大門口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進府去再說。”
“嗯。”沐晚笑了。阿哥還是阿哥,坦然,一心向着她。
兄妹倆直接走進了前院的大殿。
不等沐晚招呼,風順撩起袍子,自個兒在左下首的第一張椅子上坐了。
沐晚見狀,就挨着他,在旁邊的第二張椅子上坐下。
風順啞笑:“你放心,阿哥的目標遠大着呢。也是和阿妹一樣,是衝着神位去的。”
那就好。沐晚真正放心了,開門見山的說道:“今天請阿哥來,既有公事,也有私事。阿哥要先聽哪一樁?”
風順笑道:“你現在還有私事和公事之分嗎?”
說的也是。沐晚點頭:“第一樁事,想必阿哥也察覺到了。這些天,秦伯伯他們已經撤出了安插在四重天以上的北大營的人手。”
果然,風順斂了笑,神色凝重的說道:“我們又欠了秦伯伯他們一筆大大的人情。”
北大營雖然是父君所創。但是,父君已經不在了。按照天規,他們兄妹倆無權繼承父君的北大營。所以,東帝他們將在安插在北大營的勢力退得一乾二淨,這份禮,可給大發了。要知道,三百多年來,天帝一直想獨佔北大營,都未能如願。
沐晚哼哼:“所以,你阿妹我這才老老實實的天天上朝啊。”世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這句話,一點兒也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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