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胡珊珊,沐晚吩咐道:“香香,把她弄醒。我們先審她。”
“好的呀。”香香走上前,輕拂袍袖,一絲清香飄了過去,徑直鑽進胡珊珊的鼻子裡。
後者幽幽醒轉。
她是整個兒倒掛在樹上的,一看到香香倒過來的樣子,當即嚇得哇哇大叫,拼死掙扎。
可惜,香香出品,絕對質量有保證。胡珊珊哪裡掙得脫?激烈的彈了一會兒,未果,她體力耗盡,唯有張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這時,沐晚才走到她跟前,站定。
胡珊珊看到她,一雙眼睛瞪得渾圓,惶恐之至:“沐,沐晚……”
沐晚輕笑:“胡師姐,別來無恙。”
胡珊珊卻象被踩到了尾巴的貓,用盡最後的力氣垂死掙扎,同時,嘴裡還象殺豬一樣的厲聲嚎叫:“沐晚殺人了!救命啊!救命……”
“吵死了!”香香轉過頭來,綠眼睛一閃一閃的,說道,“姐姐,香香讓她先學會什麼叫做安靜。”
沐晚點頭,向後退了一步,騰出地方來。
香香這才轉回頭去,對胡珊珊說道:“安靜!不然,香香對你不客氣啦!”
胡珊珊哪裡肯聽?眼裡的惶恐更甚,她嚷得更大聲了:“沐晚殺人……”尖利、悽慘的聲音響徹密林。
香香冷冰冰的打斷她:“你叫啊,再大聲點!不妨告訴你,你就是叫破嗓子,聲音也傳不出這片林子!”在這片樹林裡,她就是王者。根本就不用禁錮之力,她只是下了一道萬木令,禁止樹林裡的事情傳出去一絲半分。現在,密林裡的每一棵樹都象衛兵一樣的守護着這裡。整座密林儼然鐵桶一隻,連一絲聲音都休想泄出去。
胡珊珊不信,又扯着嗓子嚷了幾句。仍然不見有人趕過來,她眼裡漸漸堆起了絕望。
看向沐晚。她嚎道:“沐晚,你不能殺我!我是海陽胡家的人……”
“叭!”
香香不愛聽,擡手扇了她一巴掌,哼道:“你居然敢威脅我姐姐!討打!”說着。她甩了一個響指。
索索索。捆在胡珊珊身上的綠色枝葉象條蟒蛇一樣猛然盤緊。
“咔嚓”。那是胡珊珊身上的某根骨頭斷了。
胡珊珊痛得要死,慘叫連連。
“再叫,我再收緊一些!”香香作勢又要打響指。
胡珊珊哭喊着求饒:“別,別……我不叫就是,真的不叫了。”
香香冷眼瞅着她。
她立刻閉上嘴巴。徹底安靜下來。
香香又說道:“呆會兒,姐姐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要是膽敢說一個不實的謊字,話裡有一個廢字,香香把你勒成碎片!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胡珊珊的眼淚狂下,倒淌過額頭,轉眼就淚溼了大片的頭髮。
香香退到一邊,轉身有請沐晚:“姐姐,你可以審她了。”
沐晚讚許的輕拍她的肩膀,上前一步。看着胡珊珊問道:“是誰讓你來對付我的?”
胡珊珊止住眼淚,答道:“沒有誰……”
話剛一出口,那邊,香香便果斷的打了一記響指,並且點評道:“死不悔改!”
索索索。綠樹枝又收緊,勒進了胡珊珊的皮肉之中。骨頭又是接連發出一串脆響。
胡珊珊痛得兩眼直髮黑,一邊掙扎,一邊飛快的答道:“是我二叔。”
沐晚又問道:“你二叔是誰?”
“胡孝波。在外門戒律處當管事。沐師弟,這個計謀全是我二叔想出來的。今晚是我二叔當值。他說,只要我們隨便找機會殺死一個外門弟子。推到你身上。之後的事,全由他來處理。”
沐晚回想了一下先前見到的三位戒律處管事,問道:“你二叔也今晚來了?”
胡珊珊搖頭:“不知道。我剛喊了一句,就被樹枝捆住了……”應該是想起了當時的情景。她本來因爲被倒掛而充血的臉上竟然也瞬間變作青白,失了血色。
香香冷哼一聲,又稍微舉起手指。
胡珊珊一直有偷瞄她呢。見狀,她崩潰了,嚎啕大哭:“我真的不知道。二叔說,只要我們一困住你。立刻就給他傳訊,他會帶人馬上趕過來的。”
聽她這麼一說,沐晚已經明白三個管事之中,爲首的那個管事定是胡孝波。不過,爲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又問道:“胡孝波長什麼樣?”
胡珊珊毫不猶豫的答道:“我二叔身長七尺一,身材魁梧。哦,他的左眉之中有一顆黑痣。痣很小,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來。”
沐晚回想了一下,爲首的那個管事確實左眉之中有一顆不顯眼的黑痣。這是一條很有用的信息。也是她今晚審問胡珊珊的目的之一。衝樹上掛着的其他人呶呶嘴,她又問道:“這些人都是你們胡家的?”
胡珊珊搖頭:“不全是。”接着,她指認出另外兩名胡家子弟,“其餘的都是我的好友。”
“一個一個的報出他們的名字及家族。”
胡珊珊便挨個的報了起來。當說到李慧姝時,沐晚打斷她,確認道:“是左起第二個,那個圓臉的女子嗎?”
胡珊珊連連點頭:“是她。她是散修出身。是她主動與我交好的。她是看中了我海陽胡家子弟的出身。”
“繼續。”
“是。”胡珊珊一氣將其餘幾人全賣了個徹底。說完之後,她哭着求饒,“沐師弟,我也是奉命行事。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二叔叫我做的。我與沐師弟無怨無仇,真的沒必要對付沐師弟呀。只要沐師弟放了我,今晚的事情,我胡珊珊保證守口如瓶,絕對不會泄露出半個字。真的,我用人格擔保!”
沐晚戲謔的看了一眼身側的香香,輕笑:“經驗告訴我,凡是用什麼格擔保的話,都是不可信的。”前世,她也聽過不少類似的保證。事實證明。這種信誓旦旦的話,最不可信。真正的守信之人,只會用行動來證明自己。
香香臉上飛紅,垂下頭。一隻腳在地上畫圈圈。
經過審問,胡珊珊如事先預料的一樣,果然只是小卒子一枚。其所知有限得很。沐晚說道:“看你回答得還算爽利,我給你一個痛快。”
胡珊珊聞言,用盡吃奶力的拼死掙扎:“不。沐師弟,我什麼都告訴你了,你不能這樣啊。沐師弟,求求你,看在同門的份上,放我一馬。只要你肯放過我,我胡珊珊當牛做馬,從此唯你馬首是瞻。”
沐晚搖頭,淡聲問道:“我問你,如果現在換過來。被綁住的是我,我也這般苦苦哀求於你,你會放我一馬嗎?”
胡珊珊微怔,旋即,一雙眸子黯然失色,被濃得抹不開的絕望吞沒。
沐晚舉起右手,化作掌刀。
這時,香香一把拉住她,說道:“姐姐,讓我來。你出手。會暴露你的靈力。”
沐晚不以爲然的說道:“空手砍斷她的脖子而已,無需用上靈力。”頓了頓,她接着說道,“你之前不是說過。你若是主動傷人性命,以後飛昇至仙界,會被雷劈死的嗎?”
香香沒想到她會記得這麼清楚,親熱的笑道:“香香是姐姐的本命靈寵,她主動傷害姐姐在先,香香就可以殺死她。天道恩怨分明。執法公正,纔會象她二叔一樣呢。”說着,她很是不屑的看向胡珊珊。
然而,胡珊珊目眥盡裂,臉色發青,面上現出惶恐之至的神情,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香香凝神細看,驚道:“姐姐,這女人居然肝膽俱裂,是活活被嚇死的。”
也好。省得親自動手。沐晚環視樹上的其他人,淡聲說道:“這些人,一個也不能留。也不用喚醒他們,就是樣全扔出去,喂妖獸。”不作不死!生在修真界,既然敢生出害人性命的心思,那麼也要有技不如人,被人反殺的覺悟。整整十條性命,就這麼拋出去餵了妖獸,她沐晚絕不會爲之生出一絲一毫的愧疚之情!
香香點頭:“這樣好,進了妖獸的肚子,胡孝波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絕查不出來。姐姐,你先出去吧,香香要打開一條通道,引幾隻妖獸進來。”
“小心點。”沐晚知道自己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說不定還要妨礙香香行事。所以,她從善如流的轉身離開。
當她走出五丈來遠的時候,背後的響起“咚咚”的沉重腳步聲和妖獸們低沉的咆哮……
她腳下微頓,嘆了一口氣,腳下加快,頭也不回,堅定的走出了密林。
在密林外面只等了十幾息,香香也走了出來。她笑嘻嘻的說道:“好啦,都清理乾淨了。姐姐,我們去打獵吧。”被這羣宵小所擾,她們倆今晚還連根豹毛都沒撈到呢。第二批靈米酒很快就能出缸。靈米酒與烤肉串纔是絕配。小胖妞自知飯量大,一直在努力積攢烤肉串。
“嗯。”沐晚祭起祥雲飛劍,飛向附近一個三階疾風豹的常出沒點。
殊不知,在她們倆離開後,大約過了一刻鐘,“咚咚咚”,密林裡傳來比先前更沉重的腳步聲。嘩啦啦。樹木一排排倒下。
一個象小山一樣的黑影扒開密林。這是一頭六階疾風獸,就是那晚在河灣邊出現過的那隻。那晚,它揪出幾隻常在河灣附近出沒的小輩,細問之後,得知殺死它女兒的是一個穿青袍的矮小人類。這幾晚,它都在外圍兜轉,企圖抓到兇手,以報殺子之仇。
疾風豹用兩隻燈籠大的棕黃色巨眼,細細的掃過密林。最終,一無所獲。
它鬱悶極了,仰頭悶聲嘶吼:“嗚——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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