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博衍一聽說是跟着程永和一起去的韓府,還是走着去的,頓時心裡一股火飄上來,這個程永和怎麼總是陰魂不散一樣。 從前畫兒任尋使的時候他就一直跟在身邊,現在這到了京城,畫兒都沒有帶他,他居然又跟着到京城來了。
“他們聊些什麼,你聽到了嗎?”穆博衍問。
南平搖頭:“程永和是個高手,屬下不敢跟得太近,怕他察覺,所以……說些什麼屬下並沒有聽到。”
“你居然沒有聽到?讓你跟着她,你就只跟着她嗎?”穆博衍頓時心裡就不痛快了,像小貓抓一下,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韓太醫家可不近,估摸着得走大半個時辰,這麼長時間他們都聊些什麼?
南平忽然覺得主子有些奇怪,他只吩咐他保護她的安全好吧!什麼時候還要兼顧偷聽了?爲什麼主子一遇到跟楚姑娘有關的事情都變得奇奇怪怪的。
“呃,除了跟着她,屬下還看到了。他們共吃一份麻餈,猜測他們應該是在討論麻餈的味道好不好?他們吃完麻餈走着去韓府的路上,程永和解了披風給楚姑娘披上,站着聊了幾句,應該是討論冷不冷……”南平爲了證明自己除了跟着之外,還會看,把他們的互動都說了出來。
“他們共吃一份麻餈?還討論味道好不好?畫兒還披着程永和的披風,討論冷不冷?這就是你看到的?你死的,看到他們兩在一起,你不給本王報信?還讓他們兩人待那麼久?”穆博衍頓時氣得不知道怎麼好好跟南平說話了。
南平真心覺得無辜死了,他只負責保護好不好?什麼時候要兼顧那麼多任務了?爲了轉移主子快要燒到他身上的怒火,他忙轉移了話題:“主子,程永和那是明面上的,不會傷害到楚姑娘,可是屬下在暗中保護的同時注意到有人跟蹤楚姑娘,不知道那跟蹤的人有什麼企圖
。”
穆博衍剛剛還在吃醋,但是聽到南平的這句話,突然神經一緊:“查到那跟蹤的是什麼人嗎?”
南平說:“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跟蹤的技術不錯,不過察覺不到很強的功力,武功應該平平,屬單純的跟蹤系。”
穆博衍聽南平這麼分析便沉思了一會兒:“看來是有人背後查畫兒,想掌控住她的行蹤。”但是這個人是誰呢?穆博衍心裡一點方向都沒有。
南平忙說:“屬下去查,定能查到是什麼人。”
穆博衍便點頭:“以最快的速度給本王答案。”
南平應諾而去。穆博衍剛要轉身回屋,北冥回來了:“主子,楚弘忠在瑞王府。”
“在瑞王府?怎麼會在瑞王府?”穆博衍滿臉的疑問。
北冥忙回話:“就是良妃那日在安國寺上香被人行刺,瑞王前去相救,順便把楚弘忠帶去了瑞王府,以普通門客之禮相待,至於姚氏下落不明。屬下覺得當時的情形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姚氏死了,一種是被良妃帶進宮了。”
“瑞王爲什麼要帶楚弘忠回府?這其中肯定有隱情,依他的性格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收留一個人,而楚弘忠也沒有過人之處,做爲瑞王的門客還不夠資格。”穆博衍想不清原委,唯一讓他擔心的就是他們知道楚弘忠是楚畫兒的大伯,然後拉攏或算計楚畫兒。
“只是聽說楚弘忠幫過瑞王,所以瑞王破例把他留在了府裡。具體怎麼幫的瑞王,屬下沒有查出來。”北冥忙給瑞王解釋。
穆博衍聽北冥這麼說便稍稍安心,可是總感覺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總感覺瑞王是別有用心。而且北冥說姚氏不是死了,就是在宮裡,那麼宮裡的事兒就讓他去打聽吧!
“查到那個刺殺良妃的,是不是跟沈家有關的人了嗎?”穆博衍又問
。
北冥搖頭:“沒有查到,不過感覺不只他一個,因爲良妃去安國寺,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而且事後殺手的所有信息全部抹掉了,這是一個人完成不了的。”
穆博衍點頭:“所以應該是有一夥人纔對,而且對良妃行蹤還十分了解,對嗎”
“是的!或許還有另外的目的,我們暫時不知道。若真是沈家人,那行刺之人爲何要自報家門,而且還單獨行動?”北冥覺得這個實在是太不好解釋了。
穆博衍也覺得這個問題一時半會兒還解不開,無論怎麼想似乎都不合理,所以事情絕對不像表面上那麼單純。
“明日要招待齊國使臣和公主,抽不出時間來做其他事,看來有些事只能暫時壓後。但是儘快查出那夥人。”穆博衍也知道解不開那個迷,便只能靜等突破,而他有任務在身只能將自己的事壓後。
冥天應諾:“是!屬下會盡快查出來的。”
穆博衍揮了下手冥天便退下了,他轉身進了畫兒的房間,房間裡她的東西都還在。隨手拿起她平常的日誌,翻開全是那種簡化了的文字。他讀起來非常費勁,但是他還是讀得津津有味,裡邊記載了很多日常,而且偶爾地出現他的名字,這讓他更是捨不得放下。
翻了一頁又一頁,忽然幾個特別大的字冒出來:穆博衍你死哪兒去了?!
穆博衍不禁一愣,眉頭跟着皺起來。再細細看那碳筆寫的字跡,這幾個字似乎力道用得還挺大。他好像能看到畫兒寫這幾個字的神情,想像得出她咬牙切齒的模樣。
接着又往後翻,不禁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神情也變得歉疚,眼神裡卻又透着幾分暖意。他沒有想到楚畫兒會想念他,更沒有想到這份想念還如此濃厚。
他忽然覺得最近一直沒有回府是多麼錯誤的選擇,其實無論多忙,多麼疲憊他都應該回來。哪怕一回家跟她道一聲晚安便睡,她也能安心,她這麼多天一直都在擔心他,同時還要應對府裡的人,她真的受委屈了。
他忽然覺得該給她留些話,便拿起夾在本子裡的碳筆,翻開空白的一頁,落筆寫下一段他從來沒有寫過的話,以後也必不會給第二人寫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