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何事?”龍日翔見一向沉穩的玖然突然如此慌張,也便猜到定是蘇若晨出了什麼事,於是急忙問道,“玖然莫要慌張,且慢慢說來!”
玖然遂稍稍理順了一下心情,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龍日翔講了一遍。
“竟有如此之事?”龍日翔一聽關係到蘇若晨的安危便有些急躁了,“那咱們即可進宮去。”
“慢!”安玉溪推門而入分析道:“王爺作爲親王依例是不能貿然闖入靜貴妃宮中的!”
“那該如何是好!”事關蘇若晨,龍日翔不禁有些慌了神。
“不如這樣,我先到靜貴妃那兒拖住靜貴妃,王爺到母妃那以請安爲由勸說母妃前去搭救,倘若母妃也不能奈何靜貴妃,則讓母妃再去求皇后娘娘,王爺看如此可好?”安玉溪多少也瞭解一點靜芸,知道她有些恃寵而驕,有時甚至連皇后都不放於眼中,因而做出了最壞的打算。
“好,”龍日翔腦中一片空白,也只有聽任安玉溪安排了,“此事刻不容緩,咱們即可出發!”
“母妃,兒臣給母妃請安,母妃鳳體康健!”龍日翔對晨妃道。
“免禮吧!”晨妃面對大佛金像跪於蒲團之上,閉了眼捏了佛珠,口中默誦着佛經,見龍日翔進得祠堂,並未起身也未回頭,語氣如一貫的平穩,“今日翔兒如此慌張,莫不是出了什麼要緊的事?”
“母妃……”龍月傑剛想說什麼,卻見晨妃止住了龍月傑。
“到一旁太極殿說話吧!”說着便起了身率先步出祠堂。
進了太極殿,未等龍日翔開口,晨妃便問道:“是誰出事了,是安王妃還是……”
晨妃爲自己的想法吃了一驚,臉色竟有些發白了,不禁連忙噤聲,唸了幾句佛經。
“是晨兒!”龍日翔急道,“晨兒被靜貴妃叫了去,定是爲難於他,還請母后出手相助!”
“靜貴妃?太子妃怎會與靜貴妃有什麼瓜葛?”聽到蘇若晨出事,晨妃很是奇怪,但也是鬆了口氣,“既然靜貴妃有意刁難,怕是母妃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靜妃刁難嬪妃的事幾乎每日都有,只要不出人命皇帝都睜隻眼閉隻眼,晨妃便更沒理由插足了。
“可是,她分明是想治晨兒於死地,即便母妃不能將晨兒安然無恙地救出,但至少也能使靜貴妃有個忌憚,不敢傷了晨兒性命!”龍日翔幾近哀求道,“還望母妃能救救晨兒。”
“她如今已然是太子妃,已不是當日蘇府的小姐,即便翔兒與太子殿下交情甚好,也要注意拿捏分寸,少與太子妃往來的好!”晨妃見龍日翔對蘇若晨如此上心,心中五味雜陳。
“兒臣知道,可眼下晨兒有性命之憂,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母妃不會見死不救吧!”龍日翔記掛着蘇若晨,心中浮躁的很。
“唉,翔兒你要記得,你也是封了王的人,無論何時都不能亂了方寸,眼下你這般
成何體統!”晨妃對龍日翔之舉無不擔憂。
“母妃教訓的是!”龍日翔到底還是孝順的,“兒臣謹遵母妃教誨!”
“這是什麼東西,這也算荷花酥麼?”唐筱雯高聲叫喧道,“太子妃竟然給貴妃娘娘吃這樣低劣的東西,該當何罪!”
“太子妃能做出這樣的荷花酥也算是盡力了,將荷花酥呈上來吧!”靜貴妃裝作菩薩一般爲蘇若晨打圓場。
“既然能做好,之前還硬說做不好,分明是故意推諉!”靜芸如此說來,唐筱雯略有些抹不開面子,因而立即調轉立場訕訕地說。
唐筱雯說着,便伸了手去接蘇若晨手中的碟子,蘇若晨突然記起方以涵被嫁禍下毒之事,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寒意,蘇若晨心想倘若讓唐筱雯拿了去下了藥,傷了靜貴妃,自己豈非百口莫辯,枉死了都沒人知道!
這樣想着,蘇若晨拿了盤子向一邊閃去。唐筱雯眼看碰不到那點心碟兒,順勢向前走了半步,擡腳向蘇若晨尚未離地的左腳而去,同時順勢自蘇若晨背後推了蘇若晨一把,蘇若晨只顧着那點心碟,不成想腳下被絆了一跤,連人帶點心一股腦向前而去。只見那點心不偏不倚正巧全部落於靜芸身上,其中一塊還打在了靜芸畫了精緻妝容的臉上,留下了一抹髒兮兮的油跡。蘇若晨亦結結實實摔於地上。
與此同時,蘇若晨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嬌呼:“哎呦!疼死我了!”
“蘇若晨!”靜芸正愁沒法子借題發揮,這下倒真是怒了,“本宮身爲貴妃,又是你的長輩,本來看在皇上、皇后與太子的面子上對你一再忍讓,沒想到你竟得寸進尺,竟敢如此忤逆與我!”
“就是,你故意撞傷我也便算了,竟對貴妃娘娘如此無禮!”唐筱雯立即一瘸一拐地走到靜貴妃面前拿帕子仔細地爲靜貴妃擦拭臉上、身上的污漬。
“本宮冤枉,還請貴妃娘娘明察!”蘇若晨辯解道。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抵賴!來人吶!將太子妃押下去……”靜芸怒火中燒,也不顧發落了太子妃會有何後果。
“且慢!”安玉溪適時出現於門口。
“安王妃自誕下龍鳳雙生子之後一直不曾出門,更不曾踏足我翊坤宮,今個兒倒是什麼風把安王妃給吹來了!”靜芸正在氣頭上,對安云溪也沒有什麼好臉子。
“就是呢,”安玉溪道,“正是時間長了見不到靜貴妃,倒覺得怪想念的,今日特來給靜貴妃娘娘請安,卻不想大老遠便聽到這坤寧宮傳出了爭吵聲。”
“王妃安氏拜見娘娘,娘娘萬福金安!”安玉溪恭敬給靜芸施禮道。
“請安倒不必了,安王妃與太子妃倒是姐妹情深,她方衝撞了本宮,本宮尚欲發落了她,你便來阻止本宮!倒不知王妃此乃何意!”靜芸冷了臉道。
“臣婦豈敢阻攔靜貴妃!臣婦本不該插嘴娘娘與太子妃之事,也不想介入此事,只是太子妃身份非同一般,倘
有誤會也要查明瞭再另行發落。”安玉溪勸說靜貴妃道。
“我二人只見哪有什麼誤會,是誰將這點心悉數灑到本宮身上,本宮難道不會看麼?”靜芸怒氣更勝。
“眼見不一定爲實,耳聽不一定爲虛,此事還當從長計議,切不可意氣用事!”安玉溪低了頭作恭順狀,所說之言卻字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你一個小小的王妃居然大言不慚說本宮是意氣用事!”靜芸怒道,“豈非擺明了與太子妃合夥欺負我這個貴妃!”
“靜貴妃娘娘莫要動怒,”安玉溪趁機自妍兒手中拿過一隻錦盒,“今日臣婦此來並非有意衝撞貴妃娘娘,而是向靜貴妃娘娘獻寶來了——臣婦曾得了一隻紫金步搖,然而自己身份卑微,容貌又不出衆,配不起這步搖,想來這整個水月國也只有尊貴的靜貴妃娘娘才適合佩戴如此精緻的步搖,便拿了來獻給娘娘!”
安玉溪將那裝有步搖的錦盒着倩兒遞了上去。
靜芸接過那盒子打開來看,當看到那步搖的剎那,赫然有種熟悉的感覺。記憶的匣子頓時被打開,某些已然塵封的往事如洪水般滔滔不絕而來。
“王妃何以得此步搖?”靜芸震驚地道。
倘若靜芸並未記錯,此步搖應在何希手上,當年自己還曾因這步搖眼紅了好一陣子,但這畢竟是何希生辰藩國進貢的,靜芸總不好強奪了來,只得眼睜睜看着眼饞卻得不到,如今竟從這小小的王妃手中出現!
“是皇后贈予伊氏,而伊氏又於我去年懷有身孕之時贈予了我,我自知配不上這步搖,便一直仔細珍藏着,不曾戴過,如今我方能出門,便將這步搖拿了來獻給貴妃娘娘!”安玉溪實話實說道。
“天意啊!此乃天意!我看中首飾的終究會是我的,認誰都奪不去!”靜芸臉色稍有緩和,“這紫金步搖本宮便收下了!多謝王妃美意!”
“那太子妃之事……”安玉溪試探着問道。
“王妃果然還是與太子妃一心的!”靜芸板了臉道,“太子妃一事自是另當別論!”
“靜貴妃指的是……”安玉溪佯裝不知。
“步搖留下,人亦要留下!”靜芸恬不知恥地道。
如此一來安玉溪也沒了輒子,只得把希望寄託於龍日翔身上。
安玉溪一邊用眼神安慰蘇若晨,一邊在心中祈禱龍日翔與晨妃能快點到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安玉溪與蘇若晨額上、身上、手心中都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恕臣婦直言,靜貴妃娘娘不可將太子妃留下!”安玉溪突然開口道。
“這又作何解釋?”靜貴妃奇怪道。
“您就不怕皇上或者皇后突然造訪您這翊坤宮麼?”安玉溪靈機一動脫口威脅道。
靜芸一怔,隨即笑道:“分明是太子妃對我忤逆在先,即使皇上與皇后來了亦不會把本宮怎樣!無論誰來本宮今日也會對太子妃照抓不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