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扶着她的肩膀，讓她直起腰，她掏出手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可剛剛擦去，淚水又涌了出來，看她哭地這麼傷心，蘇清歡心疼地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裡，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輕輕拍着她的背，溫和地安撫着她，“哭能解決問題嗎？你要是不願意就告訴我不願意，你要真是心甘情願的就不要哭了，阿敏，你還有選擇的機會，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我會幫你想辦法的，好不好？”
她把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付敏還是什麼都不願意說，那她真的無能爲力了。
付敏在她懷裡哭了好久，眼睛都腫了，“姐姐……我沒得選擇……我沒得選擇……”她泣不成聲。
“怎麼會沒有選擇，姐姐以前的事情，你也聽說過，當初我要是認命了，還會有現在的蘇清歡嗎？我也不可能和高景行在一起了。阿敏，只要人還活着，就還有機會，你告訴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麼。”
付敏最終還是告訴了蘇清歡。
原來付昌一直對當初的事情心存愧疚，玉天和找到他，對他說，“付卿，以後的事情朕可以不和你計較，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陛下請講。”
“清玄年紀不小了，也該成婚了，別人家的女兒朕都看不上，不如將付敏嫁給他，你看如何？”
“這……”付昌有些猶豫。
“付卿，清玄是朕的兒子，朕是絕不會容許他娶別國的女子，付敏是你的女兒，和清玄也算是門當戶對，你已經背叛了朕一次，難道還打算忤逆朕的意思嗎？你是覺得鳳昕國亡了，就不用把朕放在眼裡了嗎？”
那些過往，一直都是付昌心中的一顆死結，他當初的選擇雖然是爲了鳳昕國的百姓着想，可他終究是對不起自己侍奉的君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如今，玉天和的要求，他無法不答應。
付敏聽到這個事情，當然是千般的不願，又哭又鬧的，可付昌只對她說了一句話，“敏兒，是爹對不起你，你就當是爲了爹，爲了鳳昕，就答應了吧！不管蘇清歡她對你再好，你在這裡過的再開心，你都不能忘記，你是鳳昕國的子民，順從是你的義務，你不得不從。”
蘇清歡這才明白，付敏有她不得已的難處，她要爲她的父親還債。
“姐姐，就算我不喜歡四皇子，我也必須要嫁給他，爹爹一直對當年的事情愧疚不已，如果這樣做，能讓爹爹好過，阿敏願意去做。”
那個懵懂的小丫頭，終於長大了，懂得了爲父分憂，懂得了擔起責任，可這些，對依舊年幼的她來說，何嘗不是殘忍的。
“你放心，姐姐一定會幫你的。”
“不用，不用，”付敏拼命的搖頭，“我不能讓爹爹再爲此愧疚了，其實嫁給四皇子也沒什麼不好的，反正我喜歡的人他也不喜歡我。”
她終於承認自己喜歡慕言殊了。蘇清歡無奈的笑了笑，“你放心吧，不會讓你爲難，也不會讓你爹爲難的，只要玉清玄不同意這門婚事，這事不就和你們父女倆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嗎？”
“怎麼可能！”付敏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四皇子怎麼可能不同意。”
“我說他不會同意，他就不會同意，你相信姐姐嗎？”
付敏點點頭，認真地說：“相信。”
“那就不要想任何事情，他們要你準備婚禮你就準備婚禮，剩下的交給姐姐，姐姐一定讓玉清玄拒絕這門婚事。”
送走了付敏，蘇清歡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蘇冰，連帶着她的疑慮，“一直在暗中爲高旻寧出謀劃策的人就是玉清歌，我絕不相信玉清歌和玉清玄他們沒有聯繫，這十個秀女當中肯定有一個人就是玉清歌假扮的，宮中選妃，玉清玄突然又要和付敏成婚，兩件事碰在一起未免也太巧了些，玉清玄根本不喜歡付敏，就算是玉天和逼他的，他也不會答應的，這其中必有蹊蹺。”
蘇冰也十分贊同她的分析，“那你打算怎麼辦？”
“先攪黃了這個婚事，想辦法把玉清歌逼出來，娘，你說這世上真的存在易容術嗎？當初蘇清樂易容成高景行母妃的樣子騙過了高旻序，現在玉清歌又易容成了別人的樣子混進了秀女當中，可易容術不就是江湖傳言嗎？真的有嗎？”
蘇冰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那些事情，她能提起嗎？如果提起，萬一讓蘇清歡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該怎麼辦！“莫青”這個名字還是不要在她面前提了。她深思了幾許，笑着說：“江湖之大，無奇不有，沒見過的太多了。”
蘇清歡點點頭，“確實，這些日子我會讓雲旭和西禾盯住那些秀女的，如果玉清歌真的易容在這裡，一定會有所破綻的，她不可能永遠都帶着一張假臉皮。”
“小歡，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想找那個易容的人很簡單，不用這麼麻煩，只要把她們聚集在一起，狠狠揉揉她們的臉就知道了。”
“我還不知道玉清歌的目的何在，不能打草驚蛇。”
“她還能有什麼目的，看高旻序就知道了，她肯定是想殺高景行。”
“我覺得不是，要是單純的刺殺，她可以用別的方式靠近高景行，比如易容成他的近身侍衛，或者宮女什麼的，沒有必要易容成秀女，被我天天這樣折磨，還見不到高景行。而且，我始終覺得付敏和玉清玄成婚這件不是那麼簡單的，好像，他們在下一盤很大的棋，目的不僅僅是高景行，而是整個九昭，他們想要的應該是光復鳳昕國。”
蘇冰覺得蘇清歡想的太過了，“這怎麼可能，就算高景行死了，還會有別的人繼承皇位，想要顛覆九昭，哪裡是這麼容易的一件事，光憑玉清歌、玉清玄他們幾個人根本做不到，他們在鳳昕國民心已失，如果鳳昕的百姓在九昭的統領下，安居樂業，誰會想要重燃戰火，弄得家破人亡，流離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