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州,滄州全是康懷貞爲朱溫打下來的江山,還有康懷貞曾一度佔領幽州,涿州,易州等燕地諸州,基本上奪下了幽雲十六州的一半,後來因爲燕地時常作亂反抗,朱溫又有求於契丹,這纔將其割讓給了契丹。
可即便如此,康懷貞,拓邊建國的功勞當稱第一。哀兵必勝,朱溫心中悲憤,整個樑國兵士的戰力將空前的強盛,即便是藉助魏州城,他的信心也稍有不足。感到胸口的刺痛,他不僅嘆了口氣,被康懷貞刺傷後,他的傷勢就一直沒有復原,大夫說過了,讓他好好的靜養,以免傷勢反覆,但敵軍眼下攻城在即,他怎麼能安得下心來。
把魏州城的防守交給尚讓,葛從周,王彥章,甚至羅侯,房文種等人的想法,他不是沒有這樣想過,但是他卻知道守城不比得野戰,而且這次來敵實在強勁,唐軍又是在遭遇大敗,主帥怯戰而逃的惡劣情況之下,士氣實在是太過低糜,在守城戰之中,這些將領用來阻擋一般的將領,或許可堪一用,但是在面對朱溫這等老謀深算的老人渣面前還差得遠呢,就是他自己也沒有絲毫的把握。
“希望皇上的救援大軍能儘快的趕來……”徐溫看着洛陽的方向,心裡帶着幾分冀希。
與此同時,城外,朱溫軍營中到處掛上了白綾,三軍盡皆戴孝,爲康懷貞發喪。
“義弟,你死的好慘呀。”朱溫一聲悲呼,從病牀上坐了起來。
從黃巢起義以來,康懷貞就一直是他的左臂右臂,整日跟隨在他的左右。看到康懷貞的屍體之時,他就心中悲憤萬分,幾十年的兄弟情誼,猛然間消失了,令他無從適應。
“把耶律皇子給我找來,我要盡起大軍,爲義弟,報、仇。”朱溫哭訴了片刻,雙眼赤紅的說道。若是這會兒有人盯着朱溫的雙眼看去,就會發現朱溫的眼中除了仇恨,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赤紅的雙眼猶如地獄中的魔鬼一樣,令人膽寒。
沒過多久兒,耶律德光在兵士的帶領下走了過來,與此同時,康盛等一衆小將都趕了過來,看到朱溫後,又是一陣哭泣。
耶律阿保機如今自稱爲契丹皇帝,耶律德光乃蕭皇后與耶律阿保機的嫡子,蕭皇后是奚族貴族,契丹族的強大離不開奚族的幫助,兩族一直以來都是共同進退,榮辱與共,實力也相差不大,所以契丹族耶律氏和奚族蕭氏並稱爲契丹國皇姓,皇帝如果因爲歸天了,在國家羣龍無首的情況之下,皇后可以代行皇帝的一切權力和職責,除了寵幸後宮生孩子以外,而且在皇后代行皇帝的職責過程中,皇后是不會遭到滿朝文武的反對與爲難的,因爲皇后掌握的奚族實力與契丹族不相上下,歷史上強勢的蕭太后這樣幹過,耶律德光是契丹族耶律氏和奚族蕭氏的嫡子,融合了兩家血脈,是天生的繼承人,這是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契丹國就是這麼一個特別的國家,終其整個國家的歷史,一直處於這樣的狀況之中,在段明玉那個的時代,契丹族和奚族同掌國祚,慢慢的有人就覺得國號似乎有些不妥,爲什麼明明是兩族掌控整個帝國,國家卻叫契丹國而不是叫奚國呢?所以後來契丹國遂改國號爲遼。(以前我對於《天龍八部》裡面的喬峰,也就是蕭峰是契丹人有所不解,那時候我覺得蕭峰姓蕭就應該是奚族人,而不是契丹族人。在金庸小說裡面一再強調蕭峰是契丹人,爲什麼不是奚人呢,這一點就是因爲遼國曾經的國號並不是遼,而是契丹,對於碰見契丹國的人來說,一般都會稱呼他爲契丹人,而不是說他的具體屬於哪個族,就跟現在是一樣,如果一個美國佬碰到一個苗族人,首先一定會說他是中國人,這是一樣的道理。以前是我判斷錯誤,特地在此更正。)“皇弟,我要攻破葭萌關,你有什麼辦法?”朱溫雙眼散發着奇異的寒光,聲音冷冷的說道。朱溫向耶律阿保機稱兒,自己爲兒皇帝,耶律阿保機爲父皇帝,所以叫耶律德光一聲皇弟是說得過去的。
耶律德光少年老成,聞言心中嘆了口氣,知道這個事情早晚要來,從接到康懷貞的死訊,他就知道此事已經無可挽回,康懷貞是朱溫手中爲數不多的漢子,這回朱溫徹底的憤怒了,雙方已經結下了死仇,朱溫寧可玉石俱焚,也要放手一搏。
“徐溫經營魏州城良久,幾乎無破綻,只能強攻。”耶律德光說道。
“傳我將令,三軍加緊鍛造攻城器械,務必在三日之內造好,三日後我要血魏州城。”朱溫不含感情的說道。
“皇兄,我軍雖然不能攻城,但是也可下令每晚派兵士鼓角齊鳴,消磨敵軍的士氣。”耶律德光說道。
“此事就交由皇弟負責了。你我二國俱爲一體,皇弟要多擔待一二,若是無事,都下去準備吧,我要在這裡爲義弟守靈。”朱溫淡淡的說道。
洛陽,皇宮後花園,皇帝李曄如今每日沒事,就帶着自己一歲大小的兒子,在院中學走步。
“陛下,出大事了。”宰相孔緯帶領一衆官員來到皇宮,差人稟報於皇帝。
“哈哈,孔相爺,蔣樞密,出了什麼大事?你們怎麼都來了?最近我軍不是戰事一直良好嗎?”皇帝把小兒子送給身邊的宮女疑惑的問道。
“陛下,你看這是魏州城八百里加急傳來的戰報,傳令兵在路上一刻不停,戰馬都跑死兩匹,在剛剛纔把信送到。”樞密使蔣玄暉一臉嚴肅的說道。樞密使是武臣的最高職位,所以說蔣玄暉第一時間就獲得了急報。他和宰相孔緯,張浚並不對路,所以並沒有向孔緯彙報情況,只是對他們一派的官員說前方有緊急軍情,爾等快快一同隨我去見陛下,商議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