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詞由蔣雲兒兒唱來,就是好曲,琴音相和,意尤雋永,似有一股說不出的憂愁,融入了這詞的境界中。
翠雲閣裡原本嘈雜吵鬧的人羣此時安靜之極,蔣雲兒一曲完畢,大家仍舊沉浸在那美麗的境界中,久久未曾回味過來。
在場所有人全部呆呆望着珠簾後的俏麗身影,臉上滿是仰慕,再回頭看那表少爺,更是不堪,口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十足的一副豬哥模樣。
許許多多的觀衆公子爺都是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良久,趙犨方纔嘆道:“今日聞此一曲,經年不思絲絃。若能在疲憊之餘聽上蔣小姐這麼一首回味無窮的妙曲,倒也是一件難得的妙事。”
這羣人中,最清醒的要數段明玉這個兩世爲人的穿越客了。
這蔣雲兒的歌喉曲藝雖然說美則美矣,但對於段明玉這種聽慣了電子合成流行音樂音樂的人來說,卻顯得太單調了點。
段明玉左顧右盼一番,見趙犨癡癡呆呆的樣子,便拉扯了一下這廝,趙犨到底是趙犨,不愧是經過大場面,經歷過大事的人,只是搖頭晃腦一瞬間就恢復了淡然的模樣。
曲收歌罷,只見那蔣雲兒一曲完畢,盈盈起身,旁邊丫環掀起珠簾,一張國色天香的面孔便出現在衆人面前。青絲高盤,玉面粉腮,杏眼瓊鼻,櫻桃小口,雖是一襲素衣,卻光華隱現,行走間如弱柳扶風,顧盼間美目盈盈,端地是個美貌無比的女子。
段明玉久未起波瀾的心裡突然猛跳了幾下,這個蔣雲兒長得可真是水靈靈的,與大唐之花李玉英有得一拼,而且更多了幾分嫵媚之色。
蔣雲兒面露微笑,美目四顧,她的眼中似乎有着一種神秘的魔力,讓人看她一眼,便忍不住看第二眼,看第二眼還要再看第三眼,看了第三眼就永遠不會挪地兒了。
大廳中不管男子女子,皆都呆呆望着她,似被她收攝了心神。蔣雲兒掩脣輕笑,嬌聲道:“小女子蔣雲兒,這廂有禮了。”
倒是有許許多多的公子哥兒率先反應過來,摺扇輕拍手掌,朗聲道:“在下常威,見過雲兒姑娘。”
“在下陳述,給仙兒姑娘問好了。”
見兩人開了口,其他也是迫不急待的大聲說道,“在下杜淳,見過仙兒姑娘。”
見數十個公子哥都爭先恐後的向蔣雲兒獻媚,段明玉急忙拍了趙犨的肩膀一下道:“趙兄,上啊,快快上前說話啊,這可是你朝思暮想的偶像啊,還不快快抓緊機會。”
先人你個闆闆的,真是死性不改,這才一小會兒功夫,趙犨神情又是癡癡傻傻,死死盯住那蔣雲兒,口水飛流而下,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靠啊,這趙大人也太沒志氣了,段明玉心中暗罵。
率先跟蔣雲兒搭訕的公子爺們可是有了親近的機會,此時此刻自然是打蛇隨棍上,哪裡肯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道:“適才聽聞雲兒姑娘一曲,讓人如坐雲端,如飲甘醴。雲兒姑娘不僅有仙人之姿,更有天人之技,實在是讓小生好生仰慕啊。”
蔣雲兒輕掩玉脣嬌笑道:“這位公子過獎了,仙兒蒲柳之姿,哪能入得各位才學兼得的公子法眼。撫琴弄曲這般雕蟲小技,更是難登大雅之堂。”蔣雲兒神色嬌媚,說話間,眼光盈盈流轉,說不出的動人。又有人高聲道:“雲兒姑娘太謙虛了。姑娘如花容貌暫且不談,單就這首曲子,便是登峰造極完美無缺,我從來沒聽過這般美妙的曲子,雲兒姑娘可稱得上是當世之大家啊。”
“雲兒謬讚了。”蔣雲兒謙虛的迴應道,不過臉上卻隱隱有幾分驕傲之色,單就琴技而論,她的確可以稱得上是登峰造極。
蔣雲兒顧盼間神態嫵媚,衆人皆沉醉在她美麗的笑容之中,卻聽有人輕輕的哼了一聲,鼻孔裡發出的聲音很是不屑。
這一聲雖輕,但此時堂中安靜之極,衆人便都聽到了,循聲看去,卻見是那個和本州刺史趙犨一起來的小書生。
呵呵,正是段明玉是也了。
蔣雲兒見識過萬般人物,見這段明玉雖然是個眼生得緊,並非本州的達官顯貴,但儀表堂堂,沒有一般平常人的畏懼之色,臉上帶着冷笑,似是對自己有幾分輕蔑。
蔣雲兒心裡暗自惱怒,臉上卻做出笑容道:“請問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段明玉當下微笑着說道:“公子不敢當,在下匪號段明玉,只是陳州一過客,剛纔與聽蔣小姐一曲琴音,心中有些中肯的想法罷了。”
蔣雲兒饒有興致的看着他道:“不知是不是雲兒這幾手微末之技,難以入得公子法眼?”
段明玉也是毫不謙遜的道:“琴亦好琴,曲亦好曲,只是……”他故意一頓,嘴角浮起一絲笑容道:“在下個人認爲,記住了,是個人認爲,並非官方言論,蔣大小姐的曲子裡還有一些破綻而已。”
段明玉這一句話可謂算得上是語出驚人,大廳中衆人皆有些吃驚,這一個歇腳的過客恁的膽大了些,竟這般信口雌黃。
蔣雲兒奇怪的看了郭無常一眼,微笑道:“但不知我曲裡還有哪些破綻,煩請這位段公子爲奴家指正一二。”
段明玉見蔣雲兒無異議,便繼續道:“咳咳姑娘,既爲破綻,則必有明顯之處,稍微留心,便不難聽出。”
蔣雲兒不服氣的道:“還請段公子賜教。”
段明玉懶得去理話裡的輕視味道,輕輕泯了一口茶水道:“賜教不敢當。秦小姐,你技藝雖精湛,但百尺竿頭要想再進一步,卻也甚難。我今日若是點出了你的破綻,也算得上是幫了你一個忙,在下也是做生意的,講究的是利來利往。沒有點彩頭,某也不願意去做那無利之事,這豈不是無趣之極。”
蔣雲兒愣了一下,旋即咯咯嬌笑起來:“無利不起早,段公子說得極對,但不知段公子想要什麼樣的彩頭?”
段明玉神情瞬間變得猥瑣起來,嘿嘿笑道:“很簡單,只要蔣小姐答應我一件事情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