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當陳景再張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一切讓他目瞪口呆。他驚愣地看到面前站着一個英俊冷漠的男人,看着男人正擺弄着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拴了很多小刀片的膠皮繩子、帶倒刺的三棱匕首、兩根手指粗細的鐵棍、半瓶無色液體……

“你,你想幹什麼,”陳景膽戰心驚地問。

葉慈拿起一根鐵棍走到陳景面前,抓住他的頭髮迫使他昂起頭。鐵棍尖銳部分伸進了鼻孔,冰冷的寒意讓陳景渾身發抖。

“你跟蕭颯什麼關係,”葉慈低聲問道,“在魏奕被潛這件事上,你們達成了什麼協議,”

“不,求求你。”陳景哭喊着求饒,“我都說,拿走,快拿走!”

葉慈沒有收回兇器,繼續問他,“是你的嘴快,還是我的手快?”

鼻子開始流血,驚恐讓陳景瘋了一般地叫嚷着,“我們真的沒關係。他給我錢讓我去偷潛了魏奕那些大佬的資料。說是爲了魏奕的父親,不讓我告訴任何人。”

葉慈稍微滿意了些,“案發當晚21:00——22:40之間你去哪了?”

陳景的瞳孔有一瞬的擴張緊縮,“我,我回家……不!快住手。”

葉慈的手慢慢地把鐵魂推進一些,“不要在我面前說謊。”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都說,求求你……我在魏奕自己的公寓。他有自己的公寓但是幾乎不去住。我去找東西了。”

鐵棍還是沒有抽出來。葉慈的手用力更緊地抓着陳景的頭髮,“誰讓你去的?找什麼東西?”

“你說要找什麼東西?”

一大早被溫雨辰吵醒的蕭颯此刻面露驚訝。聽聞溫雨辰提到魏奕手裡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也極有可能是因此被殺的時候,蕭颯的臉色更加驚詫!

溫雨辰緊張兮兮地坐在沙發上,雙手捧着一杯熱水,看上去似乎已經沒了任何主張。他說:“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魏哥手裡有東西。我還聽說,他被潛規則的事根本就是假的。”

“假的!?”蕭颯瞪圓了眼睛,“你聽誰說的?”

“具體的我不能告訴你。那個,我認識特案組的人,因爲一點關係吧,我一直陪着他們破案。後來我無意間聽說了這事。”

蕭颯裝作很和善的態度,問溫雨辰,“你聽他們說了什麼?”

“魏哥不是被潛規則了,而是被什麼醫生騙走做了個什麼很神秘的實驗。具體的就這些。但是我不信!”溫雨辰挺了挺單薄的小胸膛,一派的大義凜然,“魏哥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去做那種事呢?所以我想找辛倫哥問問啊,他們關係好,應該知道一點吧。”

說到了蕭辛倫,蕭颯的臉上終於流露出一點真實的表情,“你找到辛倫了?”

溫雨辰急的跺腳搓手,“就是沒找到我才着急啊,纔來找您啊。辛倫哥好幾天沒去拍戲了,我根本找不到他。最後見過他的朋友說,他在失蹤前去過一次劇組,好像在案發現場裡待了一會兒,然後就匆匆走了。那之後,再也沒人見過他。”

“你別急。”蕭颯隨口安慰了一句溫雨辰,便拿出電話打給了蕭辛倫的經紀人。他質問他,蕭辛倫失蹤了幾天,你怎麼不知道?

經紀人苦惱地解釋,“他請假說要休息幾天,我也只能答應。我以爲他一直在家。況且,我手裡不止辛倫一個藝人,我不可能每天都把他栓褲腰帶上吧?”

“算了。”蕭颯厭煩地說,“你幫我找找,有了消息馬上通知我。”

“好。你也不要着急,辛倫可能是出去旅行了,想要換換心情什麼的。”蕭颯沒回答,經紀人也只好掛了電話。隨後,經紀人看了看坐在面前的譚寧,緊張地問,“譚警官,我這麼說對吧?”

譚寧笑了笑,“謝謝你的合作。”

溫雨辰在蕭颯面前開始發揮他超強的想象力。蕭辛倫怎麼能在這時候請假呢?這不合理啊。上回他被請去特案組,特案組的人特別叮囑他案件告破之前不可以離開本市的,如果有不得已的理由也要跟特案組打個招呼。這人怎麼說走就走呢?還是在這麼重要的時候!特案組肯定會懷疑他啊,他就這麼走了,萬一跟案子有點什麼牽扯,警方通緝他怎麼辦?若真的牽扯到他,也不用跑啊,有事說事,肯定會解釋清楚的。這麼一跑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嗎?

說到最後,溫雨辰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去劇組看看。”

“你去劇組幹什麼?”蕭颯略有些在意地問。

溫雨辰說:“有人看到辛倫哥在失蹤前去過案發現場。那是什麼地方,他沒事幹嘛要去啊?我懷疑,現場肯定有關於他失蹤的線索。我要去查查。”說着說着,溫雨辰又轉身返回來,緊張地盯着蕭颯,“蕭叔叔,拜託您千萬別說我去現場的事。被林遙他們知道了,我吃不了兜着走。”

陰仄的算計在蕭颯的眼中一閃而過,他試問,“這時候林警官他們在幹什麼?”

“開會呢。”溫雨辰說,“今天早上七點到十點,是他們的總結會。我得抓緊時間才行。”言罷,溫雨辰毫不留戀地離開了蕭颯家。

他前腳剛走,蕭颯就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來回地在屋子裡踱步。

回到車裡,溫雨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吃桔子!麻蛋可緊張死了,渾身都是汗,這會兒手腳還冰涼呢!必須吃半斤桔子壓壓驚。一邊吃着,小孩兒一邊看着倒車鏡。嘴裡嘀咕着:“腫麼還八來?沒桑當?腫麼辦呀,要不要肥去債說釀句?”

這時候的蕭颯正在通電話,對方似乎問他溫雨辰是否有詐。他想了想,說:“不會。我瞭解溫雨辰,他就不會說謊。而且,我看他緊張的臉色發白,可見辛倫的確是失蹤了……不行,萬一被他找到什麼就完了。聽他的話,警方還沒找到東西。或許是魏奕把東西交給了辛倫。不行,我都去看看……你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的。”

“搞定!”車裡的司徒摘下竊聽耳機,對林遙豎起大拇指,“你那小徒弟還成,完成任務了。走吧,咱倆也該出發了。”

林遙點點頭,馬上給葉慈發了短信:放了陳景,跟蹤監視。

在左坤的別墅裡,廖江雨打開電腦,摟住翟子希狠狠地親了一口。如果不是他們家小寶貝兒順手將他的電腦帶出來,這會兒他肯定因爲沒有應手的“利器”而發愁。要不怎麼說,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一定有個非常體貼的男人呢。他家小書生簡直棒呆了!

入侵特案組加密的資料庫,廖江雨把屬於楊磊和葛東明的權限密碼貼在桌子上,只等大魚上鉤。而與此同時,幾天幾夜沒休息的楊磊正瞪大了佈滿血絲的眼睛,拍桌子大罵,“廖江雨,你他媽的黑我黑的這麼順手!”

早上七點一刻。蕭颯跟在溫雨辰的身後走進攝影大樓。埋伏在暗處的田野向司徒彙報:大樓內清理完畢,胖鳥進網。

蕭颯直接走到案發現場的那條走廊裡,看到房門半開着,並從裡面傳來一些聲音。他走過去,在門口站定。

溫雨辰面對牆壁蹲着,手裡拿着電話,也不知道在跟誰嘀嘀咕咕。聲音太小,蕭颯根本聽不清楚。至多聽見一兩句:特案組門口……我會帶過去的。

蕭颯急忙走過去,溫雨辰趕緊掛了電話,回頭看……

“咦?蕭叔叔你怎麼來了?”說着話的時候,溫雨辰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了褲子口袋。蕭颯的眼睛緊緊地盯着那裡!

“沒事,我不放心你,過來看看。找到什麼了嗎?”

“沒。”溫雨辰的大眼睛開始四處亂飄,這引起了蕭颯的注意。

蕭颯很自然地關了房門,笑眯眯地問:“剛纔跟誰通電話呢?辛倫?”

“不是啊。”溫雨辰實話實說,“我跟我哥講話。”

“你哥哥?我怎麼聽辛倫說你沒有親人,哪來的哥哥?”

蕭颯始終在笑着,笑的那麼和藹可親。可溫雨辰卻變了臉色。小孩兒的直覺很敏銳,他站定在那裡,將電話放進了口袋,當蕭颯一步一步走近他的時候,他忽然說:“蕭叔叔,你想殺我?”

“傻孩子,怎麼說話呢?”

“我對殺氣不會感覺錯。”溫雨辰忽然像變了個人,偏瘦的身子筆直挺立,像一把欲衝出鞘的利刃,“蕭叔叔,你最好不要過來。”

蕭颯全然沒有把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孩子放在眼裡,他繼續笑着,並朝着溫雨辰伸出手,“你找到東西了是吧?關係着辛倫是不是?來,給叔叔,叔叔很擔心辛倫,你也擔心他,對不對?”

“不。”溫雨辰拒絕,“我沒找到什麼。”

蕭颯的腳步停在距離溫雨辰三步的位置上,忽然換了神態。彷彿是對壞脾氣的孩子而感到苦惱的長輩一樣,“小溫啊,叔叔都聽見了,你說要帶去特案組的。先給叔叔好不好?萬一牽扯到辛倫的問題怎麼辦?你也明白的,辛倫不可能是兇手,我們要爲他着想嘛。”

“蕭叔叔,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找到任何東西。剛纔的電話說的是別人的事,與你,與辛倫哥都無關。”

“把東西給我!”蕭颯終於失去了冷靜,低吼着撲向溫雨辰。

他怎麼可能是溫雨辰的對手?手還摸到溫雨辰的衣服邊兒,就被扣住手腕,直接絆倒在地上。溫雨辰壓制着他的肩頭,踩住他發力的腰部,厲聲喝道:“老實點!”

蕭颯顯然沒有料到在他眼裡不起眼兒的孩子居然還有這一手!他掙扎着,企圖反攻。忽然間,房門被打開,吊兒郎當的司徒懶洋洋地靠在門框上,笑看他的狼狽。

“蕭先生,您這是唱的哪一齣兒?”

蕭颯本煞白的臉色在見到司徒後忽然漲紅了起來,他竟顛倒黑白,“司徒!快抓住他,他要殺我。”

司徒聞言故作驚訝,瞪大雙眼盯着溫雨辰,“雨辰!你傻不傻啊你?這種時候你怎麼動手呢?你應該慘叫一聲跌倒在地,捂着胸口指責他爲什麼要這樣對你。”

(⊙_⊙)原來需要這樣做嗎?小孩兒呆愣數秒,忽然“啊”的一聲平地跳起,直接向後跌去,屁股着了地,蹭了兩下。捂住胸口,呆呆地看着發懵的蕭颯,“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說完還覺得欠點火候,認真地問司徒,“這種時候還需要吐口血什麼的嗎?”

“要死啊你!”趕到的林遙一腳踹在司徒的屁股上,“雨辰,別聽他胡說。”

小孩兒趕忙起身拍拍褲子,白了一眼笑嘻嘻的司徒,特別的不滿。這種時候,司徒還有心情逗他,“你得聽我的,我的辦法好。一招坐實他蓄意謀殺的罪名。”

“不要。”溫雨辰回答的可乾脆了,“我是林遙的徒弟,不是你徒弟。我聽林遙的。”

這把林遙美的!朝着司徒飛了一個比較驕傲的眼神,似在說:看看,看看!這就是我林遙的徒弟。

還癱坐在地上的蕭颯一聽這話,下意識地脫口問道,“你是林遙的徒弟!?”

溫雨辰再次挺起他單薄的小胸膛,那股子驕傲勁兒別提多嘚瑟了。林遙走過去摸摸他的頭,師徒倆旁若無人的“秀恩愛”,差點晃瞎了司徒的眼!

“得,趕緊說正事。”司徒覺得再這樣下去,他們家小祖宗絕對會只顧着誇獎溫雨辰而忘了本來的目的。這不是沒可能的。

開心歸開心,林遙哪能不知道輕重?他轉身走到蕭颯面前,蹲下去,看着他,“蕭颯,到了這時候你覺得還有必要垂死掙扎嗎?你認罪,我可以算你個自首。你供出另一個兇手,還能戴罪立功。”

“不知道你說什麼。”蕭颯氣惱地白了林遙,只說他是跟着溫雨辰來的。因爲溫雨辰說這裡有蕭辛倫失蹤的線索,他擔心兒子過來看看,有什麼不對?他發現溫雨辰私自藏了東西,懷疑他有什麼不對?他這麼做都是爲了兒子,進一步講也是爲了協助警方破案。他做的這些有什麼不對?

司徒哼哼地笑了兩聲,對着蕭颯豎起大拇指,“行,你是我見過最義正言辭的兇手。你要真低頭認罪了,老子還覺得沒搞頭呢。來來來,咱倆過兩招。看是你的嘴皮子厲害,還是我的證據厲害。”

估計是經過一點心理建設了,蕭颯利索地站起來,拍打幾□上的灰,一臉的怒容。他質問司徒,給他扣了莫須有的罪名就不怕吃官司嗎?還是說,這是特案組的意思?

司徒一屁股坐在化妝臺上,點根菸,先吸上兩口。隨後才懶洋洋地說:“那咱就從頭說起吧。蕭颯,案發當晚22:00——22:30之間,你在哪裡?”

“家裡。這個我早跟特案組的人說過。我家保姆是白天制,下午六點下班。晚上只有我一個在家。”

“就是說:在我詢問是時間內,你沒有人證。”司徒不急不慢地說,“再換句話說:案發當晚你沒來過這裡,對吧?”

蕭颯不吭聲只是點點頭。司徒接着問:“那麼,魏蓋軒來這裡的目的你知道吧?”

“當然,他是給魏奕送湯。”

“OK!”司徒把抽了一半的香菸熄滅,算是正兒八經地談話了,“在那之前,你跟魏奕多久沒見了?”

“兩個多月。”

“魏蓋軒呢?”

“也是兩個多月。”

說到這裡,林遙偷偷告訴溫雨辰,“仔細聽司徒的詢問方式。他不會有一句廢話。”小孩兒認真了起來,甚至把耳塞都取下,眼珠一錯不錯地盯着司徒。

司徒問道:“蕭颯,你是什麼時間、什麼方式得知了魏奕被殺?”

“當然是辛倫告訴我的。案發當晚過了十二點,他給我打了電話。”

從司徒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他從口袋裡拿出幾張紙來,打開對着蕭颯,“這是你的手機、你家座機在案發當晚的通話記錄。零點時分,蕭辛倫的手機號碼撥打了你們家的座機,通話時間是三分四十秒。你們掛斷電話的時間是:00:13:40。接着,00:14:00你的手機號碼撥打了魏蓋軒的手機號碼。通話時間48秒。”

“有什麼不對嗎?”蕭颯問道,“他兒子被殺,我當然要打電話表示一下關心。”

“我沒說不對。”司徒笑了,“不要把我的每句話都當成是對你的指控,我只是在覈實時間而已。”

所謂的核實時間,居然是從案發當天到昨天的所有通話時間表。沒多一會兒,蕭颯就快瘋了!他說誰能記得這麼詳細?你能記住一週前跟誰通過電話嗎?你能記住通話時候的每句話嗎?司徒也不反駁他,聳聳肩,撇撇嘴,“既然你不願意就這個問題詳細解釋,咱就換個話題。”

林遙拎着手裡的包走過去,放在司徒的手邊。司徒打開包,從裡面取出一個保溫桶來,“這個保溫桶就是案發當晚魏蓋軒拿來裝湯,送到這裡來的。經過我們化驗,上面有魏蓋軒的指紋。”

“那又怎樣?”蕭颯不滿地問道。

司徒擡眼瞥了一下,“那你給我解釋解釋,上面怎麼會有你的指紋?”

聞言,蕭颯的表情出現瞬間的怔愣,但很快就恢復了原來的怒容,他辯駁道,“這並不奇怪。雖然我跟老魏在案發之前兩個月沒見面,但最後一次是我拜訪他的家。那時候,老魏剛好煲湯,我幫他倒進保溫桶裡,還送他去了劇組。保溫桶上當然會留下我的指紋。”

這回,司徒樂了,樂得直接從化妝臺上跳了下來。他把蕭颯笑傻了,笑懵了……

“我說蕭颯啊,兩個月,魏蓋軒不洗保溫桶?洗過保溫桶指紋還能留下?”他不等蕭颯辯解,又說,“你再給你提個醒兒。保溫桶上還有魏奕的指紋。”

蕭颯不覺得有哪裡不對。保溫桶是他們魏家的,魏奕的指紋在上面哪裡不對了?而他對自己指紋還在保溫桶上的解釋仍舊堅持,別管魏蓋軒在兩個月內有沒有洗過保溫桶,他的確是碰過它,既然碰過,指紋自然會留在上面。

司徒很有耐心,一直聽着蕭颯反過來倒過去的解釋以及質問。等蕭颯說完了,反駁他的不是司徒,不是林遙,而是溫雨辰。

小孩兒百思不得其解,所以要問:“魏蓋軒幾乎隔個兩三天就會來給魏奕送湯。我記得在案發前三天他送過湯。然後魏奕把保溫桶帶回家。魏蓋軒洗過保溫桶,上面不管是他還是魏奕的指紋都會被洗掉。直到案發當天魏蓋軒準備湯,保溫桶再次有了魏蓋軒的指紋。他到達這裡的時候,魏奕已經被殺,當時現場很亂,我也燒的迷迷糊糊的。”

但是,溫雨辰卻記得一幕!

魏蓋軒看到兒子的屍體,當成昏迷,保溫桶掉在積了不少水的地上。人多腳雜,保溫桶被踢的滾了幾個來回……

“不管是誰撿到保溫桶都會擦擦吧?很溼啊。那麼一擦,什麼指紋都不會留下啊。爲什麼魏奕、魏蓋軒還有蕭颯的指紋還在上面?話說,他們幾個人的指紋到底在保溫桶的哪裡啊?”

林遙樂得眼睛都笑成了彎月牙!

作者有話要說:不行了困死啊!!滾去睡覺了。親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