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射偏了……而且不是真心的!所以就算擊中了我, 也完全沒事!」Sirius不忘爲弟弟辯護。
可是被過去的死亡記憶籠罩着的Harry根本不聽他的解釋,不管不顧地大吼:「不要再去靠近他!還有那個掛墜盒!離他們遠一點!」
「聽我說,Harry!冷靜!」Sirius努力想要緩解教子的情緒, 卻不知道自己是在火上澆油, 「我不能放着Regulus不管!他現在很危險!那個盒子已經在他身邊十幾年了, 我恐怕它已經影響到了他!連Cissy都說Regulus最近變得古怪起來, 常常一個人自言自語, 說一些誰也聽不懂的話,而且不讓任何人——包括家養小精靈——接近他的書房!那個邪惡的掛墜盒!他會毀了Regulus的!」
「可是那個瘋子打算殺了你!你不是他的對手!Sirius!你該聽我的!離他遠一點!」Harry不願看到教父又一次陷入到危險之中,生命沒有保障。
「我能對付得了他, 親愛的!」Sirius盯着Harry的眼睛,認真地說, 「我會讓他離開那個盒子——Kreacher(克利切)答應幫我的忙, 把Regulus從書房引開——那時我就可以趁機毀掉那個掛墜盒……」
「這不可能!別做傻事!Sirius!」Harry痛苦地發覺自己似乎看到Sirius雙眼無神地跌落到簾布另一端時候的景象, 連他的心都像跟着死去一樣,「你怎麼能信任那個小精靈!他是討厭你的!說不定他會害了你!」
「哦!這倒是沒錯!我的確不會去相……」Sirius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可瞬間他吃驚地傾前身子,就像是要看清Harry的樣子般,「你背後是什麼?HARRY!」
「別轉移話題!Sirius!我背後什麼都……」
「不!危險!HARRY!」
Harry在Sirius走調的怒吼中轉過身去,一團黑色的霧氣籠罩在他的上方, 因爲憤怒和緊張而被忽視的陰冷寒意突然襲了過來, 讓他不自覺地發抖。
『這是……!魂器!』
他瞬間明白過來, 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扯過隱形衣, 趕在黑霧貼上他的髮梢前, 裹上被他遺忘在枕頭上的銀色冠冕。一切立刻恢復平靜,可是他滿身的冷汗這時候才冒出來, 脫力地趴在牀上,劇烈地喘息起來。
「HARRY!HARRY!!發生了什麼事!HARRY!」
Sirius慌張的叫聲持續不斷地傳進耳中,努力蓄起力量的Harry終於拿到了雙面鏡,勉強對教父露出個笑臉……可還沒來得及他想出矇混過關的解釋,Sirius的話讓他的心瞬間跌入了谷底。
「這……和Regulus的掛墜盒一模一樣……」Sirius沒有時間爲教子的安然無恙表示放心,他的眼中包含着Harry從沒見過的怒火,「我需要實話!HARRY!你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對不對!」
「自從我提到掛墜盒開始,你就不對勁起來!一直在阻攔我靠近它!還不允許我毀了它!你是在保護……不!是你知道我『不可能』摧毀它!反而我會因爲這種嘗試而身處危險之中!因爲你對它『一清二楚』!」他銳利的目光幾乎穿透了Harry的皮膚,直達血肉,刺得生疼。「告訴我!Sirius Black送給Harry Potter的第一件聖誕禮物是什麼!」
「禮物……」Harry還沒喘過氣來,臉憋得通紅。
「告訴我!!」
「是你的布偶……咳……穿着隊服的玩偶!」翻出記憶深處的那隻可笑的人型玩偶,Harry意識到只有三人知曉的禮物被Sirius當作測試自己是否是真的救世主的題目,「三歲時我弄斷了它的腿,是你縫上的……」
Sirius明顯鬆了一口氣,但是他還是非常生氣,爲教子的危險的隱瞞:「好吧,Harry!作爲你的監護人,我想我有必要嚴肅地向你宣佈,你讓我非常失望……除非現在你就告訴我所有的真相!不然我馬上就去找Albus!相信Slytherin休息室依然歡迎我的拜訪!」
「不要那麼做!」Harry想到了精明的老校長,他不能讓Dumbledore教授知道這件事……否則,老校長恐怕又會做出一些Harry不願看到的犧牲,哪怕是一分一毫的,他也不願意這些親近的巫師們受傷,「這只是我無意中得到的東西……是個破舊的皇冠!它、它一直安安靜靜的,我就把它當成了個擺設……」
「用隱形衣遮擋住的擺設嗎?HARRY!別考驗我的耐心!我都看到了!」Sirius狠狠地拍上了鏡子邊框,「你!還有Regulus!都是這麼固執!你們都被迷惑了!」
「別把我和他相提並論!」Harry突然感覺無名地惱火,在這種時候從Sirius的口中聽到Regulus Arcturus Black的名字——那個被Sirius珍視着的弟弟,搶走了Sirius一半關心的男巫——「我沒有被它控制!不像你那個愚蠢的弟弟!」
「我說了!這只是個擺設!不像你想象的那樣!」他找回被掰掉的鏡蓋,自作主張地想要結束這段談話,「我累了!要睡了!把你的擔心收起來,留給Regulus去吧!晚安!!」
「HARRY POTTER!!!!!」
Sirius的吼聲久久地迴響在Harry的腦子裡……他從來沒有連名帶姓地叫過自己,何況是用這麼憤怒的聲音。
Harry沮喪極了,下午因爲飛行而愉悅的心情蕩然無存,瞧瞧他都幹了些什麼——讓Sirius看到了本該好好藏在牀底下的冠冕,又被Sirius套出了一些關於掛墜盒的事情——該死的,他從來沒有想過對Sirius抱有戒心,可他的教父的的確確從來都沒有放下警惕,在距離戰後已經十年的現在。
牀簾外,隱隱約約被燈光映出了一個晃動的身影,Draco正在走過來。
Harry打起精神,率先撩起簾子,不悅地問:「什麼事?」
頭髮溼漉漉的Draco顯然剛從盥洗室出來,他無辜地看着Harry,不明白剛纔還興高采烈的好友爲什麼現在這麼苦悶:「你在幹什麼?和Sirius雙面鏡嗎?我好像聽到了他的聲音……」
「哦……」Harry乾巴巴地回答,Sirius的音量太大,超過了靜音咒的功效,「沒錯。」
「我還聽到了他的吼聲……你們……吵架了嗎?」Draco遲疑了下,還是開口問了出來,「他在爲你下午的飛行課生氣嗎?」
『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想我們都忘記了飛行課了……』Harry無語地躺回了牀上,『可惜,事情要嚴重的多……他不是在生氣,而是氣瘋了!』
「算是吧……」他丟給了室友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裝作睡着了的樣子,在Draco進入夢鄉後,帶上活點地圖和隱形衣中的冠冕,再一次踏上了夜遊的路程。
他萬分小心的確認,今晚巡邏的是Quirell教授和Flitwick教授,最有威脅的校長、獅院和蛇院院長都安靜地呆在他們各自的辦公室中,沒有任何要出門走一走的跡象。
於是,Harry回到了八樓的有求必應室,把冠冕藏到了一個他選定的地方——那件大號消失櫃的底下——並且施了整整五打防禦咒和隱藏咒在周圍,幾乎耗盡了他全部的魔力。
做完了這些的Harry,心事重重地累倒在了寢室的大牀上,強迫自己進入夢鄉,不去想明天早上可能會出現在餐桌上的吼叫信——他已經做好準備,那個紅色的信封一旦出現,就會被他的魔杖燒燬,一點塵埃都不留下。 щщщ▪Tтkan▪C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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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趕不上變化。
深秋的早晨,Harry迎來的不是貓頭鷹,而是頂着一頭比信差們的羽毛還要雜亂的頭髮的Sirius Black,他親愛的、怒火中燒的教父,在他被Dumbledore教授的小紙條叫去校長室的早餐前。
「謝謝,Albus!」Sirius禮貌地向老校長表示感激,「真高興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當然,Sirius!我們都不希望Harry受到任何傷害……」Dumbledore教授笑眯眯地衝Harry眨眼,似乎覺得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那麼,一件空教室如何?你們有一上午的時間可以聚一聚,考慮到Harry班上的草藥課因爲Pomona(波莫娜斯普勞特)需要照顧金盞劍麻的播種而暫停。」
「如果能有兩瓶南瓜汁和一盤面包,那就再好不過了!」Sirius毫不客氣地向老校長要求着,並且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於是他們和Dumbledore教授分道揚鑣,來到了八樓走廊中的某一間沒有投入使用的教室裡。
Sirius在Harry身後關上門,坐到了椅子上,飛快地提醒道:「記住,我是爲了你在飛行課上的危險表現而來的,沒有其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