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y這頓飯吃得並不合胃口, 他更喜歡用叉子而不是彆扭的筷子——但是貴族教育中必備的技能令對面的男巫動作自如,他根本無法在主教練似笑非笑地視線下提出任何忤逆他的建議。
『……Sirius你在哪裡啊!比賽一結束就快點過來吧!』Harry忍不住在內心狂吼,他的預感非常準確, 只有他和Donahue兩人的集訓基地生活實在是難熬得緊。
一週裡重複着分爲上午、下午、夜晚三部分的訓練內容既枯燥又疲憊, 沒有教父和Griffith在一旁監督, 國家隊的主教練在Harry面前有些肆無忌憚地放射着雙目中的精光, 就差沒有把這個他萬分中意的天才找球手閃瞎了眼。
這位優雅的紳士一貫保持着下午茶般的姿態坐在場地邊緣的看臺上一邊訓話、一邊讀報, 讓在空中飛得辛苦的新人Harry叫苦不迭。
他發覺,這個教練竟然有和Wood一樣的癖好:對於戰術的極度狂熱。
尤其是他有了完成自己夢想的完美找球手後,這種狂熱瞬間達到頂峰。
Harry不清楚自己在這一週中強行灌進腦子裡多少戰術要點、陣型配合、作戰指南, 他只知道自己寧願在五點鐘爬起來聽Wood碎碎念如何戰勝Slytherin學院隊,也不願意熬夜到零點配合Donahue演練空中高難度配合技巧。
於是, 當Sirius和Isaac一同抵達後, Harry迫不及待地把教父拉進房間, 苦着臉逼問:「你得罪了他嗎?還是我在什麼時候得罪了他嗎?」
「誰?」Sirius一頭霧水,他連蒙特羅斯喜鵲隊的隊服都沒來得及換下, 甚至手中還留有聯盟杯的獎盃的觸感,就連夜拉着隊友趕來,爲了儘早見到親愛的教子。
「Donahue Winchester!」Harry慘呼道,「我以爲Griffith那種雙重人格教練已經是極品了!可是沒想到國家隊還隱藏着一個暴君!只要我敢反駁一句話!他就能讓我多在天上呆兩個小時!我就快要在飛天掃帚上睡着了!」
Sirius耐心聽着教子抱怨,不住地點頭表示贊同, 最後在Harry氣喘吁吁地停下來後, 裂開嘴笑着給他一個吻, 讚揚道:「表現不錯!從Donahue不錯的心情看來, 你表現得非常出色!親愛的!」
「這叫心情不錯嗎?」少年順勢倒在男巫懷裡, 唉聲嘆氣,「之前在喜鵲隊訓練時, 他可不是這樣的……現在簡直是變了一個人。」
「要我說,在魁地奇隊裡當頭兒的都是怪胎。」據他們所知的有,Gryffindor學院隊的美少年隊長——風雨無阻的戰術演練狂人,蒙特羅斯喜鵲隊的娃娃臉教練——訓練時是暴躁易怒愛罵人的炸毛獅子,England國家隊的貴族教練——每每的鬼畜氣息外露都會掀翻一片強悍的球員們。
「那你也是個怪胎。」Harry嘟囔道。
「是啊是啊……被我這個怪胎愛上的小怪胎Harry!」他把教子放在牀上,自己去洗了個戰鬥澡,迅速烘乾全身和頭髮,穿上嶄新的國家隊隊服。「走吧,去見見我們的隊友們!」
隊員們的宿舍是個環形建築,一樓的大廳被劃分成餐廳、休息室和會客廳。現在正是早飯時間,陸陸續續到達的巫師們都坐在餐桌旁等待準點開飯。
「嘿!White!」教父子二人走進門,第一眼看到的是近處的一位棕色皮膚的男巫,身邊放着的球棒證明這是擊球手之一,Sirius歡快地招呼他。
「嘿!Black!」男巫回以同樣語氣地問候。「這就是你的寶貝教子?」他擡起胳膊,那隻手足足有Harry的兩倍大,握住少年的後,他一邊搖晃一邊自我介紹,「我是Salen White(薩利恩懷特),玩棒子的。久仰大名哦!Harry!」
Harry當然也從教父那裡聽說過這個有一半阿拉伯血統的男巫,他是Sirius在隊中的好友之一,經常一起喝酒聊天——副職是對角巷深處的一家酒吧的老闆,生意非常紅火,雖然是未成年人不得入內的那一類。
「嘿,Salen,我也仰慕已久了!」少年衝他甜甜地一笑,成功秒殺剛剛做父親的男巫。
「我真羨慕你!Sirius!你知道我家那個小崽子有多醜嗎!」Salen嘟着嘴悄悄跟好友說,「要不是Linda生下了他,我真懷疑他不是我的兒子!」
「得了吧你!幼崽剛出生時都是皺皺巴巴的!你兒子才三天大,真是個沒耐心的傢伙!小心Linda把你趕到地下室睡!」Harry攬着教子坐到Salen身邊,「還沒給他起名嗎?」
「沒呢!這要我父母決定才行……等他們從美-國度假回來,或許小崽子就能爬了……」他扭頭看向正走過來的守門員Isaac和另一個男巫,用手中的湯勺敲了敲桌子,憑空就多出兩杯紅茶。
「這是擊球手Edward Shaw(愛德華肖),我可是看着他的球棒長大的!」Sirius爲Harry介紹比守門員還魁梧的大漢,是隊中年齡最長的前輩。
「早上好,小子!」Edward爽朗地拍了下Harry的肩膀,力道大得令少年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看到了這一幕的男巫們鬨堂大笑。
「早、早上好!Shaw先生!」畢竟是一歲起就能在體育報道中看到的球星,Harry完全沒有介意對方『勢大力沉的一擊』,反而是飛快地從揹包裡抽出一根嶄新的擊球棒和一根羽毛筆,遞到Edward面前,激動地說,「請給我簽名!」
其他開始笑得東倒西歪,然後被Edward幾腳踢到了桌子底下去。
「我贏啦!」Salen捂着肚子爬起來,只露出頭來,下巴放在桌邊,「Edward的人生目標是給所有的不列顛巫師在球棒上簽名!」
「我也贏了!」Isaac舉高了手臂,「我壓了Harry肯定會找偉大的Shaw簽名!」
「你們都贏了,先生們!」Sirius隨手掏出兩枚金加隆,分別丟進他們的領口,「接好你們的獎金!」
「怎麼才這麼點!」兩位男巫抗議。
「因爲所有人都下注壓了Edward的簽名數會再增加一個!」Sirius聳肩,幫助教子把簽好名的球棒釋放保護咒,然後珍而重之地塞進揹包裡。
他們圍在圓桌旁,把紅茶當做酒來喝,歡迎新入隊的少年。餐廳裡其他的巫師也紛紛過來和Harry問好,有替補球員——不乏國內出名的球星們——也有隊裡的工作人員以及魔法部體育司的官員們。
等到豐盛的早餐甜點出現在桌面上,人羣才散開,讓主力隊員們鬆了口氣,開始享用美味。
不過,當木門再一次被推開,走進來的三位女巫徹底讓吵雜的環境安靜下來,匯聚了所有人的視線。
「左邊兩個追球手Cassiel Denning(卡希爾鄧寧)和Jacqueiline Clover(雅克琳克洛弗)。」Sirius不經意地微微擡頭,又低下眼皮繼續喝湯,「右邊那個短髮的是替補找球手Serafina Grinhilt(撒拉芙娜格林希爾特)。」
「也就是你的位置的前任。」Isaac補充道,同樣沒有過多在那三張各具風情的臉上多加停留,「小心點她。」
「……」Harry觀察了身旁四位男巫的表情,發覺國家隊的核心們似乎並不相親相愛,反而是分成了兩個小團體的樣子,「她們要做什麼?」女巫們大大方方地走了過來,讓剛被提醒的Harry有點不安。
「來自討沒趣。」Sirius不動聲色地說,和教子心有靈犀地一同消滅掉碗裡的濃湯,面無表情地迎上女巫們並不友善地『問候』。
「好久不見,Sirius。」長髮披肩的Cassiel Denning(卡希爾鄧寧)微笑着,完全無視了其他人的存在,站在國家隊隊長身旁柔聲說道,「恭喜你又奪得了聯賽盃!」
「謝謝!」Sirius假惺惺地寒暄,「多虧了你率領溫布恩黃蜂隊送給我們六分。」
身爲溫布恩黃蜂隊隊長的Cassiel Denning是該隊幕後老闆Licia Denning(莉茜婭鄧寧)的同胞妹妹,和姐姐一樣是黑髮碧眼的美人。而她的搭檔,Jacqueiline Clover(雅克琳克洛弗)則是姨母的女兒。兩人的美貌和技巧在國際賽場上爲England隊增分不少。
女巫完全不介意Sirius的冷淡態度,不屈不撓地繼續和他搭話:「這就是你的教子嗎?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我的Harry當然是最可愛的!」Sirius一點也不謙虛,反而洋洋得意,「謝謝你的讚美!」
被三道刺人的視線盯住的Harry並不舒服,她們的敵意強烈到無法忽視——尤其是被Harry搶了主力位置的Serafina Grinhilt(撒拉芙娜格林希爾特),雖然個子嬌小——僅僅到Harry的肩膀高——容貌端莊,可那惡毒的表情真讓人驚訝。
「這裡不是幼崽該來的地方!Black隊長!」Grinhilt擠開強撐笑容的Denning,逼視着淡定的教父子二人,高聲說道,「我不認可主教練的安排!就算他的天賦出衆,也不能夠在如此重要的時候更換找球手!難道要用決定我們出線與否的比賽作爲這個幼崽的訓練嗎?這太不慎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