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他們沒有任何交流地擦肩而過,裝作若無其事一樣,彷彿這麼多年來從各色人等的口中聽得的對方的消息就像是過眼雲煙。

Harry認爲,保持這樣就挺好的,既然Snape願意厭惡他,就順從他的心意。

於是在之後的公共休息室訓話中,所有人都爲救世主出人意料的忍耐力驚訝。

無論Snape教授如何暗諷某些『鼎鼎有名的人物』的到來讓Slytherin『蓬蓽生輝』,並希望全體蛇院成員不要過於因此『沾沾自喜』,從而失去他們的綠寶石。

「……不要被這天賜的『禮物』撞暈了你們的腦袋!都給我保持警惕!小心自己的一言一行!今年的目標仍然是學院杯和Quidditch杯,而不是某些『偉大的、光榮的、個人英雄主義的』夜間行動!」

「你怎麼惹到院長了?」Draco在Snape教授的視線掃向其他地方時,小聲對Harry說,「我早就說你要把用餐禮儀練習好,院長一定是爲你的粗魯動作會丟掉Slytherin的臉面生氣!」

『他更多是在擔心那些自不量力的小蛇們,警告他們不要來招惹我罷了。』瞭解了更多內情的Harry,自動把Snape的所有舉動認定爲在維護這個誤入蛇窩的救世主的人身安全,他無所謂地對Draco聳聳肩,等着院長宣佈睡覺時間的開始,以便儘快處理已經發抖上癮的雙面鏡。

「……如果讓我發現,你們連一個安穩的夜晚都不留給你們可憐的院長的話,那麼等待你們的將會是,你們『熱切期盼着』的禁閉——整整一年份!一天也不會少!」Snape教授壓低了聲音,一一瞪過幾個不安分的高年級生,揮動長袍消失在石牆內,留下全都鬆了一口氣的小蛇們,陸陸續續地向着寢室的方向走去。

與Gryffindor的塔樓相反,Slytherin的寢室們在更深的地下,需要走過長長的旋轉樓梯,一直向下,牆壁上規律地出現一個個獨立的走廊,連接着數個寢室。

「我想,我們是室友了,Harry!」Draco走在前頭,回過身來衝着Harry嚷道,他說着,走進了一條上方掛着銀光閃亮的盾與劍的門洞,接着傳出了驚喜的聲音,「還不錯」

門洞內一共有四扇木門,最裡面的一扇掛着「Potter & Malfoy」的牌子。屋子足有Gryffindor四人間的大小,空氣中飄散着淡淡的香薰的味道,靠牆的兩側擺放着他們的四柱牀,並有一間設施齊全的盥洗室。從寬敞的窗戶向外望去,是夜晚的城堡花園和遠處的禁林。

Harry直接撲倒在了牀上,把懷裡的雙面鏡拿了出來,疲憊地陷進柔軟的棉被裡不想動彈。

「嘿!Harry!是你嗎?這是怎麼回事?」Sirius焦急的聲音響起,鏡子被倒扣着,他只能看到對面一片漆黑。

「晚上好,Sirius。」Harry勉強伸出一條胳膊,把雙面鏡翻過來,立在自己的腦袋旁邊,有氣無力地衝教父打招呼,「我很困了……」

「剛剛九點!親愛的!快告訴我你分到了哪個學院?」激動的男巫幾乎把眼珠貼在了鏡面上,「千萬不要是Hufflepuff!那羣慢悠悠地獾們會讓人發瘋的!哦,Remus你不要打我!好吧好吧!Hufflepuff也沒什麼不好的,他們挺懂禮貌的……!只是我的Harry怎麼能去Hufflepuff!至少也要是Gryffindor或者Sly……」

「晚上好,表舅。」Draco站到了Harry的牀邊,用明顯因爲強忍笑意而有點走調的聲音,問候Sirius。

「啊……這個聲音是……?Draco!」Sirius大叫起來,握緊地手指遮擋了一半的影像,「Merlin!感謝Merlin!Harry你是Slytherin了!哦!」他誇張地笑了起來,額頭上都疊出了笑紋。

『……你對Slytherin有熱愛到這種程度的嗎?』Harry莫名其妙地看到Sirius用力拍擊着身旁的一個肩膀,肯定是Remus的,然後又湊近雙面鏡,得意地宣佈。

「我贏了!在你走後我和Remus打賭你會進哪個學院!我就知道!Harry肯定會更像我這個教父的!哈哈哈哈!」

『那麼James的立場要放到什麼地方去……』同樣因爲Sirius的不着調而嘴角抽搐的Draco估計和Harry的想法一模一樣,於是他放棄了和這對教父子進行交流,拿起洗浴用具,果斷地走進盥洗室了。

「你嚇跑了Draco,親愛的『表舅』!」Harry提醒他。

「別管那個小子,他沒有幽默感這點和他那個討人厭的老爸一模一樣!」Sirius不在意地順口表達了對Lucius Malfoy的不滿,「只會一板一眼地裝腔作勢,」並且給表姐提出了建議,「Cissy應該讓他多出來活動活動,她的兒子就要變成小吸血鬼了,跟他那個白慘慘的祖父像極了!」

他擺正了自己的鏡子,眉飛色舞地接着道:「說真的,Harry,Slytherin可是個好地方!有你想象不到的、數也數不清的密道!怎麼樣!今天晚上要不要夜遊?記得我把隱身衣塞進了你那個黑色的皮箱裡……」

「Sirius!Harry是去學習!而不是去違反校規的!」Remus搶過了雙面鏡,把無視各種規矩許多年的瘋狗擠到了一邊去,「聽我說,Harry,夜遊可不是明智的舉動,教授們會很快抓到你,給你各種可怕的懲罰——你不會想要在開學的第一天給自己的學院扣分的!並且……你們的院長,據我瞭解,可不是一個和善的人。」

「那個鼻涕精!」Sirius的叫喊聲從旁邊傳來。

Harry裝作沒有聽到那個外號,他可不想向這兩個曾經的搗蛋鬼詢問他們的死對頭的事情:「我累壞了,Remus!我現在只想睡覺,而不是去城堡探險!」他認爲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這座城堡了,在經歷過Hogwarts的大戰後,「如果不是Sirius喋喋不休地震動雙面鏡,我已經睡着了!」

Remus善意地笑起來,對Harry道了句晚安,並祝願他好夢之後,把鏡子交換給了迫不及待地教父,監督他在五分鐘內斷開魔法,讓他的教子儘快休息。

「親愛的,Remus在你走後根本就變了個人!他絕對被Molly附身了!神經質地像個有十個青春期兒子的女巫!嗷……!」他被重重地砸了一拳,「好吧,我只是想告訴你,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忘記告訴你了。」

「在我們六年級時,我、你爸爸還有Remus,我們丟了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在Hogwarts——那個該死的管理員沒收了它——它叫做Marauder’s Map(活點地圖)!那是一張神奇的羊皮紙,當你用魔杖指着它,對它說『I solemnly swear that I an up to no good!(我莊嚴地宣誓我沒幹好事!)』時,它會展開一幅你超乎你想象的地圖來……」

Harry在心中接道:『當然你需要隱藏它時,只要對它說:Mischief managed(惡作劇完畢)!它就會變成一張普普通通的羊皮紙,連Snape教授都無法看透它的魔法。』

「……我敢保證,就連Dumbledore教授也沒有它這樣真正的瞭解整個Hogwarts城堡的構造!」Sirius自信滿滿地說,「我就是Padfood(大腳板)!Remus是Moony(月亮臉)!你爸爸是則Prongs(尖頭叉子)!」

「我們告訴你這些,」Remus的聲音說,「是想讓你用這件物品,在Hogwarts保護自己……Harry,雖然我很高興,你能進入Slytherin學院,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你身處的環境並不樂觀。那些孩子們,並不全都對你抱有善意。」

「你可以用活點地圖,狠狠地教訓那些看不順眼的傢伙!」Sirius開始煽風點火,「不要聽Remus說的那套,Slytherin可不流行乖乖牌級長!他們只會尊敬有實力的巫師!一味的退避只能讓他們得寸進尺!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

Sirius的面龐又佔據了整個鏡面,迷人的灰眼睛衝着Harry眨了眨:「那麼,我的信呢?親愛的!你的教父一直在期盼着貓頭鷹的到來,就算是那隻不知死活的白毛也行,快讓它到我的懷裡吧!」

「……好吧!」Harry抓過堆在牀旁的書包,從裡面掏出一張紙,飛快地寫上了一句話——『晚安,煩人的Sirius!』——塞進信封中,開始左右尋找呼喚Hedwig(海德薇)的方法。

「把它放在窗臺上那隻銀盤中,」Sirius提醒他,「家養小精靈們會把它交給你的貓頭鷹,而不用跑到髒兮兮地塔頂去寄信。」

於是Harry如釋重負地送走了信件、告別了依依不捨的教父——『來個晚安吻,親愛的Harry!想我的話隨時震動鏡子!我就在你身邊!』——在Draco之後匆匆漱洗,鑽進了溫暖的被窩中。

『明天要去找到Ron,還要從Snape教授的手裡拿到課程表——希望他們都沒有起牀氣——另外還要和Hermione保持聯絡,並且找時間拿回活點地圖,這樣子纔好在以後夜遊時,方便觀察Snape教授和Dumbledore教授的巡邏路線,當然還有其他教授……』

他騰地坐起來,重複在心中默唸最後一句話:『其他的教授……』

『今年的教授席上,都有誰呢?Hagrid不在了,McGonagall教授仍然坐在Dumbledore教授的旁邊,她過去是Fliwick(弗立維)教授、Snape教授,以及……』

『Quirell(奇洛)!!!他到哪裡去了!那個被Voldemort附身的大蔥味的教授到哪裡去了!我怎麼把他給忘記了!』Harry抓着自己的頭髮,懊惱地無聲□□。

他當機立斷地拿起魔杖,給了自己一個Silencio(無聲無息),披上壓在枕頭下方的隱形衣,準備悄悄地溜出了已經進入了夢鄉的Slytherin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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