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怪!』Harry像被Disillusionment(幻身咒)擊中, 從頭頂涼到腳底,他不確定自己是否來得及發出聲音,因爲被蛇怪瞪視的人無一例外都會立刻斃命。
那一瞬間, 他想過要擋在教父的身前, 爲他們爭取逃跑的時間;也想過再轉回身看教父最後一眼, 不能帶着遺憾離開。但下一秒, 他仍然能聽見繼續進行下去的爭吵聲, 也能眨動自己的眼皮……
『我還活着?』Harry不敢再猶豫,他張開嘴向身後的兩位男巫示警,「閉上眼睛!是蛇怪!」他的喊聲讓男巫們立刻停下了爭執。
「什……」Snape教授發出疑問, 但被打斷。
「閉上眼睛!」Sirius的聲音比教子更響亮,他衝上去把Snape教授推倒在地上, 另一隻手抓着Harry的肩膀, 把他拉進懷裡。
身體接觸的剎那, Harry看到教父的雙眼閃亮,直盯着自己不放。他伸手蓋在Sirius的臉上, 阻攔他可能與那雙巨型瞳孔對視的任何可能。
「別擔心!它對我無效!」Harry小聲地告訴教父。
沒有人再發出聲音,因爲一種鱗片摩擦粗糙地面的『唰唰』聲正在步步逼近。
兩位成年男巫聽到的、二年級的救世主看到的,直徑比他們的身高還長的蛇怪用身子環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圓圈,徹底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冰冷的眸子盯着唯一敢和它對視的少年, 利齒縫間吐出藍紫色的蛇信。
【告訴我你的名字, 孩子!】蛇語特有的陰冷感讓依靠在一起的教父子不約而同打了個哆嗦, 連Snape教授的方向也同時發出倒吸冷氣的聲音。
Harry握緊Sirius的大手, 汲取到足夠的勇氣, 毫不畏懼地回答到:【我是Harry Potter。】
蛇怪的信子掃過Harry面前的空氣,一股難聞的腥味撲面而來, 他感覺到Sirius繃緊了身體,隨時準備出擊。
【我是Hogwarts的二年級學生。】他補充道,這隻蛇怪是Slytherin本人留下的,希望他不會傷害原主人所擁有的學校學生纔好。
【那麼,你到這裡來幹什麼?】蛇怪不慌不忙,在它的家中審問三名不速之客。
【學校裡傳言,蛇怪會在夜間出沒,吃掉學生……我很好奇,誤打誤撞闖進了這裡。】Harry選擇了一部分實話說出來,【我想這裡就是Slytherin的密室,對嗎?】
【當然,聰明的孩子。你也認爲我會去吃那些小崽子嗎?】蛇怪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巫師一點也不好吃,尤其是還不夠我飽餐一頓的幼崽們!】它擺動尾巴,蕩起一片塵土,巫師們不適地咳嗽起來,但這似乎愉悅了掌控全局的蛇怪。
【可是有人曾經在走廊裡看到一條非常粗的蛇……】Harry感覺到教父和教授都接機移動到了自己的身後,靜靜地陪伴他。
【那是我嗎?】蛇怪反問道,把尾巴尖擡高,讓Harry能夠一眼看清它的大小。
【呃……我想不是……】少年語塞了,這條蛇怪脾氣有點大,但是思維清晰,不像當初被自己一劍斬殺的那條,被Voldemort的魂片迷惑到瘋狂,【它要瘦得多……】
【雖然我也經常上去逛逛,但是沒有蠢到被幾個小崽子看到!】蛇怪的喉嚨裡發出『咕咕』的聲音,似乎在冷笑。
Harry不能想象他如何擠進去,那絕對會非常難以忍受:【上去逛逛?】
【偉大的Slytherin的蛇怪是無所不能的!】它就那麼在Harry眼前一圈圈地縮小,變成了和他曾經在動物園裡見到的那條巨蟒同等的體型,非常得意地說,【比如說縮小,比如說……】
它繞着三位巫師爬行了一圈,找到個高出地面的臺子,臥在上面:【知道上面有個自不量力的傢伙想要非爲作歹!】
看到蛇怪遠離了他們些,Harry輕拍Sirius的胳膊,讓他稍微放開自己——教父子間無聲地爭執片刻,以少年的勝出做結局——然後走到蛇怪的面前,認真地請教這條沒表現出敵意的大傢伙:【您是指……?】
【你說的,曾經被巫師們看到的那條蛇……】它始終昂着頭,用那雙致命的眸子瞪着救世主,【你是來找它的,Slytherin後裔。】
Harry被這個稱呼弄得有些惶恐,他決定解釋:【很抱歉,但我並不是Slytherin的後裔……】
【你穿着蛇院的制服,孩子!】蛇怪沒有改變對Harry的稱呼,才讓他發覺自己一直被叫做『孩子』,而不是語帶輕蔑的『小崽子』,【還是個蛇佬腔,所以你的確是Slytherin的後裔。】
自己體內有Voldemort的魂片的事情並不容易解釋清楚,於是Harry就默認了這個身份,也有利於得到蛇怪的好感,他再接再厲地禮貌問道:【我的確是來找它的,我想它會給學校帶來危險……必須在事情發生前阻止它!】
【你覺得,會發生什麼事情呢?】蛇怪說,【那是條沒腦子的小蛇……真正有威脅的是控制着它的那個傢伙!雖然變得連鬼魂也不如,我瞧不起它,可他仍然是Slytherin的後裔……是的,孩子,他和你一樣,都是蛇佬腔。】
『Voldemort!』Harry睜大了眼睛。
【我想你認識他?哈哈!他也認識你……】蛇怪把自己的尾巴盤在身上,晃悠着腦袋繼續道,【Harry Potter,我聽過這個名字,他要求我殺掉你,用死亡的視線殺死你……不過我想他要失望了,我從來不對Slytherin的後裔出手……因爲我們流着同樣的血液。】
蛇怪發出的聲音因爲情緒波動而變得有點刺耳,聽不懂兩個蛇佬腔交流內容的Sirius和Snape教授同時焦急地扯住Harry的胳膊。這讓Harry害怕他們會不謹慎地睜開眼睛,但又不能錯過這個爭取到蛇怪的機會。
【我可以告訴你他在哪裡,但是我不會提供除此之外的任何幫助。】蛇怪的提議讓Harry心動,他不動聲色地在Sirius的手心裡寫出一個單詞——『安全』——並且欣慰地發現教父把他的意圖成功地轉達給了院長,【只要你幫我一個小忙,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我可以先知道這個『小忙』是什麼嗎?】Harry按捺下激動,等待結果的出現。
【哦……你看,我被關在這裡一千年了,城堡裡我已經玩膩了!】蛇怪非常不滿地『嘶嘶』叫着,【有一扇能讓我出去的門,Salazar走時忘記打開了,你只要打開它,讓我偶爾去禁林裡逛逛,找個蜘蛛什麼的解解饞,我們就算成交!】
『說到底還是爲了吃嗎?』Harry無奈地想象它原本的大小能夠裝下多少個八眼蜘蛛,然後爲自己得到的數字滿意地笑了,想必Sirius擔憂的禁林的威脅也將不再存在。
【好的,先生,我願意爲您服務。】他誠心誠意地衝蛇怪鞠躬,爲此番行動的順利而歡欣鼓舞。
【好孩子!跟我來!】蛇怪扭動身子,朝着一個通道口爬了過去。
Harry趁機低聲對已經不耐煩的教父和教授解釋了他和蛇怪的交易,並且壓下院長先生對於蛇怪的所有疑問,拉着兩位閉着眼睛奔跑的男巫吃力地追趕蛇怪的速度。
大約行進了十多分鐘,他們到達了一處透出月光的死路,牆壁上清晰可見的怪老頭浮雕告訴Harry,這裡應該和密室大廳的入口處一樣,需要說出密語才能打開——而且是需要巫師的魔力。
【就是這裡!】蛇怪激動地催促Harry,【對着這面牆,說打開……用蛇語!】
「我們到了……」Harry告訴教父和教授,「我去幫它打開門。」
「這太危險了,Harry,它可能……」Sirius想要阻止教子,但是被Harry打斷。
「我們別無選擇!我們誰也戰勝不了一條足有白碼長的蛇怪!」
然後少年衝蛇怪點頭,走到了它的身邊。
【哈哈!說得沒錯,孩子!】蛇怪突然大笑起來,【你們的院長就很明智!】他竟然知道那個一直跟在最後面的男巫就是Slytherin的現任院長。的確,Snape教授自始至終都沒有抽出自己的魔杖,【他很清楚蛇怪的威力。】
通往外界的門很順利地打開,蛇怪第一時間躥出去,沐浴在月光下,開心地『嘶嘶』叫。
趁着它心情愉快,Harry成功地索要到了足夠燒燬日記本的毒液——也足夠作爲賄賂堵住Slytherin院長的毒舌。蛇怪並沒有詢問毒液的用途,只是意味深長地祝福Harry聖誕快樂並且心想事成。
臨走前,出乎意料地,蛇怪表揚了他:【流利的蛇語,不過沒有Salazar說的好,帶着點英國腔。】
【謝謝您的誇獎!】Harry默默抹汗,『Voldemort,你被你家老祖宗的寵物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