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哆嗦嗦的Ron立刻就亂了方寸, 求助的眼神望向Harry,卻只得到對方安撫的一個笑容,根本沒有令無力的雙腿站直。
結果理所當然的是Ron又炸了魔杖, 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地癱坐在了地上, 而距離他最近的Grindelwald教授輕鬆愜意地笑眯眯旁觀, 那表情頗似看戲時候的老校長模樣。
『他真的是來教課的啊……』Harry聽着新任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細緻地糾正Ron的錯誤, 偷偷跟懷裡的小黑狗說, 『我以爲他只是應付了事。』
小黑狗是沒辦法回答他的,只好小心翼翼地爬出來,把爪子伸到Harry手上畫出字母:『Albus拜託的事情他一定會用心完成。』
『爲什麼?』Harry疑惑,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應該說這就是Albus的手段高超了……』小黑狗聳動下耳朵,自從他偷偷跑去見過老校長後, 就對這位前任魔王失去了一半的警戒心, 偶爾還會跟教子調侃下新教授——不過卻從來不說出他們的談話內容, 因爲Dumbledore校長的要求。
Harry雖然好奇,不過上輩子的記憶告訴他, 估計就是老校長和老魔王之間的那段恩怨情仇被告知了Sirius,讓這個有些時候感性大於理性的男巫由於Grindelwald的深情而放下了敵視態度。
『真想象不出來Dumbledore教授談情說愛時候的樣子……』Harry努力在腦子裡填充白花花的老胡子爺爺和滄桑感十足的帥大叔之間的相處模式,然後發覺被這種畫面嚇得後背冷汗淋淋,『雖然我願意祝福他們,不過如果有婚禮的話, 我可能不會出席……』
『我也一樣。』小黑狗垂下耳朵無力地在Harry手中寫到。
可是在他清理了心思之後, 仍然覺得有一股冷意緊貼在身後, 不由得慢慢扭過頭去, 就看到身旁的Draco僵硬地盯着自己的厚課本, 彷彿被攝魂怪捉住了一般,而課桌旁, 站着他們本節課的教授,Grindelwald先生,笑意未達眼底地瞅着他和他膝蓋上的小黑狗,興趣十足。
『……希望他不會看出來Snuffle的真實身份。』Harry對着Merlin祈禱。
「真是個特別的寵物,Potter先生。」Grindelwald教授語調平淡地說,「能讓我抱一抱他嗎?」
『他絕對已經發現了!』Harry絕望地想,緊緊抓住小黑狗的前爪,一點也沒有想要把他交給教授的意思。「我很抱歉,教授,Snuffle特別害羞,我想他還在適應Hogwarts的新環境。」
「哦,」Grindelwald教授意味深長地應聲,眼神掃過Harry故作輕鬆的臉以及小黑狗一直在眨動的睫毛,保持嘴角的微笑,輕聲勸慰,「那麼,你認爲讓他接受Hogwarts的魔法學教育是項不錯的嘗試嗎?」
「大概……」Harry乾笑道,雖然同學們這幾天已經對他帶着一隻小黑狗上課的行爲習以爲常,不過仍然有竊竊私語傳了過來。
「說起來,Dumbledore校長同樣很喜歡長有毛的生物。」Grindelwald教授放過對Harry和Sirius教父子的審視,邁起步伐走向講臺,「一隻純血鳳凰,想必你們都聽說過,不過很少見到它。很榮幸地,我今天請來了這位客人,來擔當你們的對手——」
他擡手指向窗臺旁的一個空蕩蕩的架子,火焰憑空騰起,一隻金紅色的大鳥出現在那裡,尖聲鳴叫,優美的聲音讓所有幼崽們瞬間沉醉其中。
『Fawkes在哀嚎……』Harry趁着Grindelwald教授轉身走向鳳凰,低聲跟趴在桌面上Snuffle說,『它好像很怕那個男巫……哦,Merlin,它的尾巴好像少了很多羽毛!Dumbledore教授拔掉了嗎?』
『……』Snuffle睜大眼睛先瞅了瞅被Grindelwald教授放在手臂上的鳳凰,又瞅了瞅興致盎然地觀察那兩位相處模式的教子,把小爪子捂上了眼睛——真不知道該誇獎Harry的敏銳好,還是無奈他的遲鈍好。明明已經察覺出了Grindelwald和Fawkes之間的不和諧,爲什麼就不可能是老魔王嫉妒寵物搶佔了老校長的注意力而做下的惡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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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第二節黑魔法防禦課的到來才讓Harry意識到那天沒有被Grindelwald教授懲罰是多麼地幸運,因爲Fawkes身上斑斑駁駁的禿毛塊讓所有學生都不忍心往它身上繼續丟惡咒——他們剛剛學習的簡易的黑魔法,雖然爭議頗多,但還是在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的獨斷專行下被保留。
幾個孩子聚集在Herminone身邊,在午餐後的空閒時光閱讀這幾日增刊發行的Daily Prophet。
「看這裡……」Harry指着其中一行小字,念出聲來,「『Fudge部長再次公開表達自己對於Dumbledore校長的支持,並且指出,那些企圖挑撥他們之間親密關係的人是別有所圖。』什麼時候Fudge成了Dumbledore教授的支持者了?」他把目光投向Draco,鉑金少爺面無表情地聳肩,自從Malfoy家的地位搖搖欲墜後,他的父親再也不肯透露任何消息給年幼的兒子了。
可是聰明的小女巫開口道:「大約就是在開學前一月左右,我們收到新學期通知書的時間……」唯有Herminone是持續訂閱Daily Prophet並且仔細閱讀每一篇報告的好孩子,「他最開始倒向Dumbledore教授是在一次工作會議後,『Dumbledore是當之無愧的Hogwarts校長。』,那時正是要求校長下臺的呼聲最高的時候。」
「可是原本他並不喜歡校長先生……我是說,Dumbledore校長在八眼巨蛛出現在學校後一直被很多人攻擊,而部長先生從來沒有爲校長先生說話,他們不是朋友吧。」Neville盯着Fudge板起來面孔的照片,小心翼翼地說,「他肯定樂於看到沒有人的威望高過他自己。」
「Neville說的對,」Luna轉動手中的羽毛棒棒糖,把它們分給朋友們,「Fudge曾經在地下室的祭壇裡詛咒過Dumbledore校長,調查他家中的爆炸案的傲羅把事實真相掩蓋了起來。」
所有人有志一同地忽略了Luna的後半句話,轉而紛紛猜測事實真相。
「不外乎是Grindelwald給他施壓了……」Draco說,很肯定地,「或者給了他什麼好處。」
「一個被關了近五十年的黑巫師,他還能有什麼力量?」雖然在書上了解到Grindelwald當年的兇名,也在課堂上領教了新教授的本領,可是Herminone仍然對他給巫師界留下的陰影知之甚少。
「仍然存活着的、對他忠心耿耿的部下。」Draco端正身子回答道。
「可不是神秘人所擁有的那些,爲了自己的利益會選擇背叛的傢伙們。」Harry補充說,在大廳裡,他選擇不說出那個會令其他人顫抖的名字,同時對臉色略有蒼白的Draco投去抱歉的一瞥。
收到了安慰的鉑金少爺把肩膀放鬆,繼續自己的句子:「數不盡的金錢——與遠在德=國的部下們不同,這些可是隨手可得的財富,要知道Grindelwald當年籠絡了近半個歐洲的貴族世家,或許包括一些麻瓜貴族,他們都爲他服務,直至現在。」
Ron吧嗒嘴巴,像聽故事一樣咬着檸檬片。
「更不用說他本人就是一位傑出的巫師,黑巫師。」Draco強調最後一個單詞,「歐洲大陸並不像不列顛這樣排斥黑巫術,相反,許多國家對此抱有寬容的態度——例如公開教授黑魔法的Durmstrang(德姆斯特朗),Grindelwald的母校。」
「正是這樣,難道他們不擔心他會像過去一樣妄圖統治整個巫師界嗎?」Herminone緊皺着眉頭,「我承認,他的課很有意思,可是面對Grindelwald教授時,還是會讓人感到害怕。」
「我也是。」Ron點頭,和他一樣的還有Neville。
「他比Snape教授更嚇人……」Neville先觀察四周沒人可以聽到他們的對話後,纔敢說出自己的想法。
『恭喜院長終於步下了Hogwarts最恐怖教授的席位……不過我想他不會因此高興的,Neville!』Harry苦笑地看着自顧自發抖的膽小男生。
正在他們想要離開大廳,爲下午的課程做準備時,一朵貓頭鷹組成的棕色雲團從天窗上飛進來,籠罩在了所有人的頭頂,連在教授席裡交談的幾位教授也同樣受到了關照。
那是一模一樣的一卷羊皮紙,上面印着『Daily Prophet特刊』字樣。
Snuffle先衝了過去,叼起屬於他和Harry的那份,用爪子把報紙扒開,灰色的狗眼對上醒目的大標題……然後和圍觀的孩子們變成了石像,在沒有蛇怪巡遊的午後,直至一分鐘後才發出掀翻城堡頂棚的尖叫聲。
「Merlin!Grindelwald教授竟然和Dumbledore校長是一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