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各懷心思的聚會在夕陽將近時結束,幕洛塵與衆人告辭後一路直奔安國親王府,沿路侍從看見自家王爺一副火急火燎地往《夙夜殿》趕,紛紛避讓生怕惹怒主子。
幕洛塵關緊房門,背靠在門框眼中閃爍不定,時而狂魅,時而清冷,時而痛苦,時而決絕。幕洛塵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幕幕陌生的景象與真實記憶抗衡,幕洛塵痛苦地抱着頭嚎叫“是誰,是誰想要控制本王~”
猛然幕洛塵擡起眼,眼中一片冰冷,身體彷如僵化了一般木愣地走到一人高的銅鏡前,看見像自己又不是自己的自己,黝黑地眸瞳再次掙扎,狂魅與冷陌閃爍交織……
“你不是我,你是誰!”
“你一直在找我。”
“你……是鉞戟,你怎麼會在我身體了,你對我做了什麼。”
“不,現在這是我的身體。”
“你什麼意思,你想取代本王!”
“鉞戟,幕洛塵本就一體,我只是要拿回屬於我的。”
“荒謬!”幕洛塵不能接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和鉞戟一直以來是一個人?“無論你什麼目的都休想取代本王,本王纔是真正地安國親王,就算你在我的身體裡,你也只是一個見不得光的替身。”這一刻幕洛塵明白了許多,爲什麼祟鉞宮會屢次幫助他,爲什麼他尋找多年都無法找到鉞戟,原來他是傳聞中的雙重性格的人,鉞戟就是他的陰暗面。
“既然沉默了這麼久,爲什麼你還要出現在本王面前。”既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那麼就應該明白自己存在的目的就是輔助他,爲什麼會生出反叛之心?
突然幕洛塵腦海中閃過賀蘭棋雲淺笑言兮的影像,燈光昏暗,傾城少女眼波流轉“我可以叫你東君嗎?”那不是他熟悉的賀蘭棋雲。
鉞戟眸瞳冰冷而堅決“她是我的。”
“哈哈~竟然是你”幕洛塵一口血噴在銅鏡上,模糊了自己的面孔,昏沉的頭已然支撐不了站立,幕洛塵跌倒在地上,最後的目光悠遠記恨:竟然是他,竟然是另一個他搶走了她的心,他怎麼能甘心。
腦中的女人兩種面孔交織,在鉞戟面前的情意綿綿,在他面前的冷淡無情:“爲什麼,爲什麼你寧可愛上一個影子也不肯施捨我一絲溫柔。”
意識消退地最後一個瞬間,幕洛塵只看見眼前漂浮過來一段純白。
“哎,天意弄人啊”國師站定在幕洛塵身前,悲天憫人地眼中滿滿無奈,呼喚身後地賀蘭棋羽“寒楚,把王爺扶到牀上吧。”
賀蘭棋羽聽話地將幕洛塵扶起,但毫不掩飾心底的不情願,只聽“咣”的一聲幕洛塵被丟在牀上。
國師都替幕洛塵疼,瞪了眼賀蘭棋羽;果然情敵什麼的,各種陷害啊!
“你先出去吧”國師實在是不敢見這個徒弟留下。
“是”賀蘭棋羽巴不得離得這個得到美人心的人遠遠的,爽快的應了。
國師先給幕洛塵把脈,發現他只是內力衝擊導致的昏迷鬆了一口氣,便用自己的內力撫平他體內混亂地內力,不多時幕洛塵便醒了。
看見國師在牀前,幕洛塵一愣,隨即想起昏迷前的掙扎,眼睛一暗坐起身問國師“國師,早就知道了。”
國師點點頭,慈悲地道“你怨氣太重,重生之際便滋生了第二重性格,只爲幫你達到目的而生,只是沒想到你的另一面如此強大竟有反噬你的能力。”
“如果我目的達成,他就會消失了嗎?”幕洛塵抓住一個重點。
國師搖搖頭,嘆息“他雖是你第二重性格,但已經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在乎的東西,他生與你又區別與你。”
幕洛塵想起鉞戟想要吞併自己的決心,心中恍若“如此,我便沒有辦法除掉他了嗎?”難道要眼睜睜地看着他取代自己,眼睜睜的看着他用自己的身體得到他愛的女人?
“鉞戟想要的只有一個人”國師道“只要讓他如常所願,他絕對不會在滋擾你任何目的。”
“不可能!”幕洛塵攥緊雙拳,緊咬着下脣,根本不用多想,一想到賀蘭棋雲和另一個他在一起他便不能接受,幕洛塵眼含煞氣“江山美人我都要,都只能是我的。”
“這便是你們的共同點”國師苦笑,明明能妥協的,卻因爲共同的佔有慾弄得如此水火不相容。
“天下間能有辦法解決你們之間問題的只有兩個人,一個人不會插手,一個人你們不想讓她插手。”
顏娘,他們兩個的師傅,早就知道這一切的人,當初沒有插手如今有賀蘭棋雲介入,更不會插手。
賀蘭棋雲,無論是鉞戟還是幕洛塵都不想她知道鉞戟和幕洛塵之間的這種聯繫,一是因爲愛她,一是因爲恐懼。
幕洛塵默了默,深吸一口氣問國師“有什麼辦法能讓他暫時安靜下來。”無法根治,便用緩兵之計,至少他現在不想在承受那時不時的頭疼。
國師道“你的身體此次損傷極大,切勿用內力,你傷好之時也是他痊癒之時。”
幕洛塵思想,這傷勢至少要養月餘,若在這段時間想辦法讓賀蘭棋雲愛上自己,那麼鉞戟便死心了吧。
國師見幕洛塵陷入冥想,無聲一笑走出房間。出門見小弟子還在,忍不住問道“你還沒放下。”
“師父”賀蘭棋羽坦誠地道“弟子放不下雲兒,師父既然知道雲兒喜歡的是鉞戟並非安國親王,師父爲何要幫他,雲兒怕是承受不住這樣荒謬的真相。”
國師一臉神秘地凝視賀蘭棋風,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樣子:“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