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棋雲出門正好碰上棋風,棋羽兩兄弟,棋風如常關切,棋羽卻一句話沒說便與棋雲擦身而過。棋風尷尬,連忙向棋雲解釋“別怪你三哥,你們一起長大,他一時間還不能接受最寵愛的妹妹要嫁人了的事實。”
“雲兒明白,還請二哥多勸勸三哥。”棋雲淺笑,沒有一絲介意。
“那二哥進去了,好好休息。”棋風和棋雲告別,快步追上棋羽,滿是無奈“你非要如此讓雲兒不好受嗎?”
棋羽停下腳步,直視棋風,眼中的固執讓棋風愣住“二哥明白的。”
棋風嘆息,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神色無奈“可是,雲兒不明白,也不可能明白。棋羽,放下你的心思吧。”
“不可能,哥,我不是你,也不是大哥。”棋羽固執的可怕。
晚間,賀蘭夫妻在寢室裡說些體己話。
“夫人還在爲雲兒擔心?放寬心,咱們的雲兒很聰明,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老爺自然不知道爲孃的心憂,雲兒雖非……但十年了,她是我呵護手心的女兒啊。”
“此事莫在說了,當心讓人聽見。”
與此同時,離開黎都準備繼續環遊天下的趙匪易收到勝國公的傳書立刻趕往驚愚莊,到驚愚莊面前天已經黑了,趙匪易碰上勝國公的另一個女弟子,笑嘻嘻的和她打招呼“喲,師姐,忙着那。”
步一煙拿着賬本瞪她 “沒你清閒,這次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着不是師父他老人家傳喚嗎?”趙匪易流裡流氣的扒着步一煙的肩膀“瞧我們的大美人多麼賢惠,怪不得二師兄那麼喜歡。”
“別胡說”步一煙惱怒,躲開她的碰觸,淡淡道“快進去吧,我還要去查賬。”
“知道了。”趙匪易熱情的送走步一煙,聳聳肩,吶吶道“你等也等不到那個人的回眸。”
轉身,看見勝國公的親信,常昉就在看着自己,趙匪易摸摸鼻子,討好道“又讓師父等我了,真不好意思啊。”
常昉不耐煩的道“還不快些。”說完,便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似乎是後邊又眼睛一般,準確的在趙匪易做鬼臉的時刻回頭,嚇得趙匪易一口氣憋在胸口,氣悶不已。
趙匪易被領到勝國公面前,勝國公站在院子裡喂圈養的老虎,那場面看得趙匪易眉角一跳一跳的,禁慾的男人真可怕。
老虎散養在院子裡,趙匪易僵直了身子,生怕老虎看上她。師父老人家,咱能換個舒服點的地方嗎?
勝國公威懾的聲音傳來“前段時間在黎都。”
“是”趙匪易眼睛掃描着老虎的一舉一動,小心翼翼的回話“無意中碰上了賀蘭棋雲,便一起看了場戲。師父,咱能好好說話不。”
勝國公一揮手,常昉牽走了乖順的打老虎。趙匪易這才鬆了一口氣,大咧咧地坐到勝國公身邊,喝了杯茶水壓壓驚“這個黎陽郡主,還真不簡單,她若是男子百姓早就把她推上皇位了,那個幕洛塵算什麼。不過天妒英才,她的身體也夠差的,怕是活不了幾年了,挺好的人,可惜了。”
“哦”不知爲何,勝國公心口一痛,不動聲色的表示出自己的疑問。
趙匪易以爲他不信,連忙道“真的,就那麼幾天她就病了好幾場,不過她掩藏的夠深的,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來她身體如何。要是放到家裡那邊,絕對是個實力派影后。她一直靠着鎮魂引續命看來是真的,不過那東西也不安全。有次我唱歌鎮魂引突然發亮,然後她就整兒人不受控制一般,太可怕了。”
“你唱歌?什麼歌”勝國公一愣。
“家鄉的歌唄,師父你說,是不是鎮魂引裡有回去的方法,不然爲什麼會對蟲兒飛有感應。”趙匪易說着自己的猜測,猛然發現勝國公臉色不善,腦子裡立刻浮現出一個想法,猛然一驚。
“不會吧,年齡不合適啊。”
“她長什麼樣子,畫下來,快。”勝國公催促。
趙匪易見他那麼緊張,連忙點點頭,隨着勝國公到書房拿着鉛碳素描,畫到頭髮時故意將髮髻改成披髮。“大致就是這樣,可惜她的神韻我畫不出來。“
勝國公看着畫中容貌精緻的少女,眼中升滿了狂喜“就是裳兒長大的模樣,我只以爲她肖像應顰,但更像顏兒啊。”
“可是,年紀上不對,是比你們後來的嗎?聽說賀蘭棋雲六歲時遭遇地震,大難不死,難道是那個時候?”趙匪易分析。
“或許她年齡太小,和我一樣,只是魂魄過來了。“勝國公嘆息。憐愛的摩挲着畫上的面容“我的裳兒身上沒有異香,但賀蘭棋雲卻是從小身負異香。”
“不是,傳聞有異。”趙匪易突然道“我曾與她幼時接觸,我確定她那是身上的味道不是現在的未央金盞香氣,而是上等的九偃香。”
“所有,你是說,裳兒只是裳兒,只是我們被外表的一些虛假信息迷惑了。”勝國公驚喜,有什麼比親生女兒還流淌着自己血液還要高興。
“現在不能確定,但很有可能。”趙匪易聳聳肩,心中卻有了一點點嫉妒,賀蘭棋雲真是好命。
勝國公聽言就往外走,趙匪易連忙攔住他“師父,你去哪?”
“去見裳兒,我要好好抱抱他。”勝國公已經完全失去了曾經的淡定,急着往外走。
“師父,你確定要去嗎?”趙匪易放下攔着他的手臂“或許她聽見我的歌聲時便已經知道了,她那麼聰明。可是她什麼都沒有說,消沉了一陣子後又恢復成以前狀態,什麼都沒做,她的處理你看不懂嗎?賀蘭家的人對她真的很好,完全看不出她不是親生的,只怕是在她心裡他們纔是真正的親人,她已經做出了選擇,您現在去真的好嗎?”
勝國公沉默了,或許他明白了顏兒爲什麼將她留在賀蘭家暗中保護的原因了,或許對於裳兒來說,忘記過去真的是最好的選擇。
“你出去吧。”彷彿一瞬間老了許多,勝國公疲倦的道。
趙匪易行了個禮,乖巧的退了出去。此時她同情師父,也同情公孫華裳,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一個孩子痛苦到忘記父母來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