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關機？”
“爲什麼不回學校？”
“爲什麼掛我電話？”
黎清兮居高臨下的看着程斯年，一開口就是質問。
程斯年剛想揚起的脣角瞬間下滑，眼眸裡的光也黯淡下去，撐着邊上花壇邊緣站起身來。
黎清兮上前伸手想要扶一下，結果程斯年連忙躲了一下。
“程程……”
“我沒事，這就回去了。”
黎清兮伸手拽住程斯年的手腕，面色不愉，但又在努力剋制着。
程斯年稍稍用了些力，但卻沒有掙脫，所幸就這麼僵持着。
“是不開心嗎？”黎清兮緩了緩情緒開口：“悅悅給我……”想要跟程斯年解釋一下今天的事情。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程斯年用了些力氣，直接把手腕從黎清兮的手中掙脫，語氣也有些衝。
“我送你回去。”黎清兮看了看程斯年，最終把想要解釋的話嚥下去。
“不用。”
“程程，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任性？”
黎清兮追上去，語氣中透着無奈，青春期的小朋友大概都是這樣吧。
程斯年卻陡然回過頭，眼裡是極爲受傷的神情，讓黎清兮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
“我就是這樣任性又無理取鬧，以往要是有什麼讓你誤會的，我很抱歉。”
……
黎清兮給寧樂打了電話，好在她就在附近，很快就到了，下了車看到兩人之間莫名有些尷尬的氣場，識趣的沒有開口詢問。
“小斯年，我送你回學校呀。”寧樂故作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語氣也自然的很。
程斯年點點頭，上了車。
寧樂拉了一下黎清兮，三人上車之後，一路上車內的氣氛都十分沉悶。
“明天見呀，小斯年。”
到了晉城大學門口的時候，寧樂停好車，跟程斯年互相道別之後，看到不遠處朝這邊跑來的傅汎，按下車窗，晃了晃手機示意了下，等兩人朝學校院裡走去，寧樂才發動車子離開。
“你去哪？”寧樂問了一句。
“去你家吧，借宿一晚，不想回去。”
黎清兮不想回酒店，主要也是不想見穆未悅，況且，今天還跟程程鬧的這麼不開心，她確實需要時間緩解一下自己的情緒。
“嗯。”寧樂應了一聲，想說點什麼，看了看黎清兮的表情，想着還是先回去再說吧。
兩人回到家，寧樂給黎清兮找了睡衣，讓她先去沖洗了下，等她出來的時候倒了兩杯紅酒過來，遞過去一杯。
黎清兮接過酒杯，輕抿了一口。
“清兮，或許你並沒有關注過這些，但你也不要把人想的太好，尤其是穆未悅。”寧樂想要跟她好好聊一聊。
“我知道，你放心。”
看黎清兮的樣子就知道她雖然聽進去了，但卻並沒有打算跟穆未悅就此一刀兩斷。
“你知道爲什麼穆未悅和那個顧氏的什麼少爺爲什麼會想要找斯年合作嗎？”寧樂坐在一旁，翹起一條腿來，她跟程斯年有合作，騰爍也跟程斯年有合作，她知道的，自然是多了些。
“晉城的圈子裡有一個人，是晉城大學的副校長，姓葉，圈裡人雖然都傳他假清高，可卻沒有一個人敢得罪他，甚至還會討好，程斯年在考入晉大的時候就認識他。”
“葉教授夫婦沒有兒女，如今把斯年當做親生女兒在對待，所以這也是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想要跟她合作，其實她確實算得上是年少有爲，可在你我、穆未悅、還是顧氏的眼裡不過是一個有點小才華的人罷了，他們不過是想借着她來攀上葉教授的高枝……”
黎清兮點點頭，眼裡晦澀難明，她氣的，不過是程斯年大晚上的自己跑出去還關機，讓人跟着擔驚受怕的。
可涉及到穆未悅，好像無論她怎麼解釋都是徒勞的。
“她已經拒絕過很多人了，要不是小柯總跟她關係還不錯，她也不會同意合作的，而且兩人也是以私人名義合作的，清兮，你其實知道的吧，斯年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纔過去的。”
“我只是氣她亂跑，惹人平白擔憂。”黎清兮低聲開口。
寧樂把杯子裡的酒喝光，把酒杯放到一旁準備去洗澡，起身前說了句：“是啊，我知道啊，你也知道，可重要的是，那個需要知道的人此刻還不清楚。”
寧樂的這話，看似是在說程斯年，其實是在點黎清兮，雖然兩人都懂，可卻誰也沒有再就這個話題聊下去。
黎清兮看着窗外的夜色，手機明明暗暗，可此時卻沒有心情去看。
好半晌，纔拿了手機，忽略微信上的那些消息，點開跟程斯年的對話框發了條信息過去。
程斯年躺在牀上，聽到手機的提示音，點開看到黎清兮發來的消息，猶豫了半晌，還是沒有回消息。
無論她怎麼努力，她們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擺在那裡，黎清兮永遠是把她當做一個孩子在看待。
剛剛有一瞬間，她忽然有些猶豫，究竟自己對黎清兮是什麼感情？
聽到她嘆氣的聲音，傅汎在牀上翻了個身，面向程斯年的方向，兩人之間隔着兩米的距離，根本看不清對面人的臉色，只能藉着窗外的光模糊的看到對面的輪廓。
“斯年，你是不是給自己太大壓力了？”傅汎輕聲開口問了一句。
“汎哥，我有些迷茫，有的時候不知道自己爲了什麼在努力，不知道自己努力了究竟有沒有用，可我除此之外，根本無法改變什麼。”程斯年偏過頭。
對於傅汎，前世今生都是她最信任的人，所以此刻也願意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脆弱。
“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已經很好了。”
傅汎其實是不能理解的，其實程斯年真的已經很優秀了，不說同齡人，就連很多步入社會的青年人還不如她如今的成就，可她也知道，程斯年是真的迷茫，也是真的不知所措，她那麼努力，可似乎還是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
“可我還是不夠好啊。”程斯年輕嘆了一聲。
“斯年，我們都還年輕，人生還有很多可能，你怎麼知道你不行呢？或許你距離你想要的成功只有那麼一步之遙了，只是沒有跨出那一步，你看不到而已。”
程斯年聞言應了聲，隨後帶了些笑意開口：“汎哥，原來你這麼會熬心靈雞湯啊！”
傅汎氣的說了她一句，懶得理她。
兩人也沒再交流，傅汎很快睡着了，程斯年望着窗外的夜色，也沒有在想什麼，只是單純的放空自己。
第二天兩人早早起牀收拾好，吃早飯的時候傅汎接到李木心兩人的電話，約她們在校門口見。
吃過早餐之後，兩人推着行李箱朝校門口走。
等四個人到達節目組給的集合地點，顧生姿也已經到了，看到幾人走來，打了個招呼。
“斯年，你怎麼還戴上眼鏡了？”放好行李，顧生姿走過來。
程斯年伸手摘下眼鏡，苦笑了一下。
“昨晚熬夜趕稿子，黑眼圈實在遮蓋不住，只能拿眼鏡擋一擋，不然看上去還以爲被誰打了兩拳呢！”程斯年笑着開了句玩笑。
年紀輕輕，即便熬夜也很難看出來黑眼圈和眼袋，只是昨晚哭過，又加上熬夜，眼睛確實有些紅腫，讓人一眼就能看出疲態，所以只能拿眼鏡遮擋一下。
“還是要主要休息的，如果太累的話，可以適量減少一下更新，作爲你的粉絲，很負責的告訴你一句，我是等得起的。”顧生姿也笑着跟程斯年玩笑，雖然看得出來對方只是找個藉口，不過也沒再追問下去。
“乖徒弟，快來給幫師父一下。”寧樂過來的時候，遠遠的就朝着傅汎喊到。
傅汎一臉的不情願，因爲之前輸給了寧樂，所以回去打遊戲的時候，真的拜了寧樂爲師，讓她一口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的。
“吃早飯了嗎？”寧樂也沒讓她幫忙拿什麼，雖然嘴裡問着話，但卻並不需要她的回答，把手中的牛奶塞到她手裡，然後擠眉弄眼的朝程斯年的方向看。
傅汎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但反正是不太好就對了。
“小斯年，吃早飯了嗎？”寧樂把行李箱交給節目組的工作人員，跟幾人打了招呼之後過來拍了一下程斯年的肩膀。
程斯年點了點頭，表示吃過了。
黎清兮和林瑤是一同過來的，程斯年的視線雖然望向兩人的方向，卻沒有如往日那樣盯在黎清兮身上，相反只是出神的望着那個方向。
幾人打了招呼之後開始上車，寧樂過去拽了一下黎清兮。
“剛剛讓你拿的牛奶呢？那可是我特意給小斯年帶的。”
黎清兮把剛剛寧樂非塞過來的牛奶拿出來，裝作沒有看到寧樂的眼神示意，把手中的牛奶遞給寧樂。
寧樂簡直是恨鐵不成鋼，明明昨晚就是擔心人家才失眠，結果今天見到了，反而又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小斯年，這可是我特意給你帶的牛奶。”寧樂湊過去，把牛奶塞給程斯年。
“謝謝樂樂姐。”
寧樂笑了笑，瞥了一眼黎清兮，在心中吐槽。
虛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