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玉歡見到夏雲初神情不對勁,故作關心地說道:“雲初姐,看來厲二少很重視你這個嫂子呢。你看他多關心你呀。”
“嫂子”這兩個字像是石頭一般重重地砸在夏雲初心上,本來就不太好的心情現在更加鬱悶了。
俞玉歡的目的就在於時刻提醒着夏雲初不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別用嫂子的名義藉機去勾引厲炎夜。
夏雲初白皙的臉上更加蒼白,不過爲了不讓他們看出什麼端倪,她便開口說道:“炎夜不要總是給我夾菜。這個紫芋餅,玉歡也很喜歡吃的。你給她添一點,也算是盡一下地主之誼。”
還未等厲炎夜有任何反應,她又轉頭對俞玉歡說道:“玉歡啊,你覺得我們家炎夜怎樣?是不是還不錯,現在我跟他大哥可都是在愁着他的終身大事呢。你有沒有好的名媛千金介紹?脾氣溫軟,人善良就很好。我覺得像玉歡你這樣的就很好了。”
夏雲初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是以嫂子的名義自居。說得俞玉歡一愣,她沒想到夏雲初會當着厲炎夜的面拉起了紅線。而厲炎夜顯然一副冷如玄冰的樣子,陰沉的俊臉讓人毫不懷疑他下一秒就會發火。
夏雲初這是故意要她難堪嗎?俞玉歡想到這裡,心裡也很不爽,此時的夏雲初在她心裡已經是一個充滿心機的女人了。
“以厲二少這樣的條件,不用我介紹也會有一堆女生撲上來。”俞玉歡嬌笑道,帶着一點點的試探說道:“就好比雲初姐你,不是覺得厲二少挺不錯嗎?”
夏雲初沒想到俞玉歡會將這個棘手的“球”踢回來給她,一時竟不知道什麼回答是好。爲什麼俞玉歡會這麼問?難不成她察覺到什麼了?
厲炎夜對於這個問題也十分感興趣,目光灼灼地盯着夏雲初,一邊把玩着手中的銀質餐具。等待着夏雲初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夏雲初現在是騎虎難下,心急得如同熱窩上的螞蟻。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承認了,必然是亂了套;如果不承認,又好像顯得自己在狡辯。
最後終於想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對於一些很才華和懂得尊重別人的人,我自然是很喜歡並且仰慕的。”
夏雲初這個回答讓俞玉歡迷惑,卻讓厲炎夜臉上一沉,這個女人經常說自己不懂得尊重他人,意思就是說仰慕的人不會是他了?
夏雲初下一句就說道:“像我們家天昊這樣的才子,我就很敬重和仰慕。雖然大火燒燬了他的容顏,但是絲毫不影響他的內在,上次股東大會上面,他僅憑一己之力就可以力挽狂瀾。這樣的男人才是我心之所向,並且渴望跟他共度一生。”
夏雲初說着說着,想到厲天昊躺在牀上的樣子,還有將自己拒之門外的情形,鼻頭一酸,險些掉下淚來。但是她不喜歡也不習慣在別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柔弱。尤其是厲炎夜面前。她只好匆匆找了一個藉口離場。
“不好意思,我想去一下洗手間。”說完就匆匆忙忙地走向樓梯下面的洗手間。
……
厲炎夜用完早餐之後,就慣例上去二樓醫療室看一下厲天昊。想起那個女人剛纔的神情和那段話,深深撼動了他的心。夏雲初仰慕的那個力挽狂瀾的“丈夫”分明就是他自己。可是她眼裡爲大哥的擔心也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至於俞玉歡,厲炎夜沒再跟她說話,她也覺得索然無味,不好意思再呆下去,還沒等夏雲初出來,她就告辭了。
厲天昊的情況還是老樣子,只要他一天不肯配合治療,就一天不會有好轉的,身體的狀況只會每況日下。
厲天昊故意將厲炎夜支使出去,把黃媽留了下來。
“黃媽,上次說的計劃怎麼樣了?”厲天昊現在說話都很困難,像是有一團熱火在烤着喉嚨一般難受。
黃媽看見這樣的厲天昊,幾乎又要掉淚。穩了穩情緒才說:“我算了一下時間,差不多四天後就是少奶奶的排卵期。如果那段時間跟二少爺圓房的話,很大機率能夠懷上寶寶的。少奶奶是一個乖孩子,兩個人的身體又那麼健康,所以肯定可以成功的。”
黃媽從那天問完夏雲初的月事之後就開始計算並且策劃了,只要這次安排妥當,絕對不會壞事的,也總算圓了大少爺的一個心願。
“很好,還有幾天……很快了……這次不能讓炎夜逃過去……我們的計劃必須萬無一失。”
厲天昊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所以他才迫不及待想要讓夏雲初能夠懷上厲炎夜的孩子。厲家也總算有後,他走了也對得起地下的列祖列宗。
一分一秒都不想等了,每一刻都像是煎熬一樣。
就算雲初一時走不進炎夜那顆已然被仇恨矇蔽了的心裡,但是他知道炎夜是一個好孩子,他會好好盡好做一個父親的責任。這樣他就會有一半的心思都放在家庭中,那些仇恨都會被時間慢慢消磨殆盡的。
黃媽看着明顯放下一半的心的厲天昊,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她真的怕大少爺就這樣毫無牽掛地走了。“大少爺,這幾天我會好好給他們燉一些湯來補補身子的。但是你自己也要好好保重。計劃還是要在您的領導下進行的。”
厲天昊知道黃媽在擔心什麼,低低地說道:“黃媽,一直以來,都辛苦你了。你是看着我和炎夜從小長大的。很多時候,我們跟你比跟誰都親不是嗎?所以不用擔心我。我自己心裡有數。這幾天就麻煩你了。”
黃媽聽着厲天昊略顯乏力的話語,只想讓他快點休息,“不辛苦,這是我應該做的。二少爺和少奶奶能夠好好的,我也很開心。說實話,我確實也挺喜歡雲初這個孩子的。”
黃媽一邊說着一邊站起身準備出去:“那大少爺,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下午的時候,夏雲初接到一個電話。是福利院義工——樑彎彎的。
那邊傳來樑彎彎低低的聲音,“雲初,你今晚有沒有空?”
“怎麼了?”夏雲初原本在寫着論,剛剛有了一點頭緒。
“給我伴舞。”
“什麼?!伴舞?你又準備瞞着韓院長去魅色跳舞?”夏雲初聲音有點大。
嚇得樑彎彎不停地在那邊噓,“你小聲一點!我現在在福利院外面,要是被韓院長聽到還是被周立聽到就完了!”
夏雲初沒好氣地說道:“你也會害怕?那你還去幹嘛?”
樑彎彎有點欲哭無淚,“你以爲我想的嗎?我可是個窮人家的孩子。不像你有一個豪門男朋友,他一個車輪都可以抵我一年的吃喝費用了。”
夏雲初剛想說話,樑彎彎又開口了。“雲初,你就幫我這一次嘛~我們不被他們發現不就得了?以前你也跟我去過了不是嗎?快開學了,我的學費還沒有着落呢。”
樑彎彎因爲自身條件,是可以申請優惠上學的,可是她的脾氣很犟,不肯讓韓院長替她去申請減免學費。所以她每個暑假都會一邊去福利院幫忙,一邊將學費給掙了回來。
魅色是s市最大的娛樂場所,它給出的報酬肯定不是一般的價格,跳一個夜晚就有一千,一週下來,就差不多能夠把學費掙齊了。但是那裡魚龍混雜,也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
說起來,夏雲初的學費也還沒有着落呢,原本自己是有存着的。可是前段時間因爲那個白血病孩子的事情,現在身無分。
總不能跑回家問舅舅俞培生要?先不說那個舅媽會不會嘲笑她一頓,就是自己也不好意思回去拿錢了。所謂嫁出去的女人,潑出去的水。而她連潑出去的水都不如。
有了前車之鑑的夏雲初自然也不會去找厲炎夜要錢,所以現在想想,好像就只有跟着樑彎彎過期跳幾場舞了。
聽見夏雲初這麼久的沉默,樑彎彎就知道她多多少少有點心動了。所以更加賣力地說服她,不過是換了另外一種方法,“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就另外找人了。像你這種好命的大小姐都不需要拋頭露面的。看來是我找錯人了。”
“彎彎,你說的是什麼話呢?我又沒說不去,我的學費也沒夠呢。那就去,你已經聯繫好那邊的人了嗎?”夏雲初又問道,她去跳舞這件事,最好就是不讓任何人知道。
“臥槽?我沒聽錯?堂堂夏大小姐也需要自己去掙學費?你的土豪男朋友呢?叫他給你一個方向盤抖夠好幾個學期的錢了。”
雖然只跟厲炎夜見過一次面,但是看上去,他不像是那麼吝嗇的人啊。上次他不僅把吃飯的錢還給了他們,還給福利院捐助了好幾百萬。這纔是真正的土豪啊。福利院也因爲傍了他的大腿,日子好過了不少,很多孩子也可以進行手術了。
夏雲初不知道在電話裡面怎麼跟樑彎彎說,而且手機已經快沒錢了,就只能說見面再說了。又問了一下時間。要準備提前躲過李管家和黃媽,最重要的是厲炎夜,才能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