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星空速度很快,轉眼就到了帆船的上空,離得近了,於歌看的清楚,船的甲板上堆滿了大魚,還有十幾個光着膀子的船伕正在幹活。
大概是聽到吞噬星空發出的聲音,一個船伕疑惑的擡起頭來,一眼就瞧見了徐徐降落的於歌。他頓時目瞪口呆,擡手指着於歌,高聲叫道:“怪……怪物啊!”
他的話立刻驚動了其他的船伕,衆人都抓起魚叉木棍一類的武器,衝着於歌拼命的舞動,似乎想要阻止他降落。
於歌這才發現吞噬星空的確樣子古怪,難怪船伕會害怕。他忙高聲道:“各位請勿驚慌,我只是過路的煉魂師,想請問一下生洲在什麼方位?”
他一邊說着,一邊將吞噬星空封印起來,自己則輕飄飄的落在桅杆之上。
見吞噬星空消失不見,這羣船伕纔算鎮定下來,其中一個身穿長袍看起來象是船長的人高聲道:“這位煉魂師大人,生洲就在東方五百里的地方,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大人一路奔波勞累,不如先在敝船上休息一下。若是能允許小的等將大人送上大陸,那也是我等的福分!”
於歌倒是沒想到對方如此的熱情好客,他略一尋思,自己對生洲的地理也不熟悉,若能從他們口中打聽些事情,倒也不錯。
這樣想着,於歌便落在甲板上,衝那船長一拱手道:“那就叨擾了。”
於歌在船上一住兩日,跟這些船伕同吃同睡,很快就將生洲的風土人情打聽了個七七八八。
生洲地方廣大,草木茂盛,氣候極佳,有很多異種的草木。按船長王大生的說法,每年都有海內其他洲的煉魂師跑到生洲採集草藥和精魂,偶爾還會和當地的門派發生衝突。每到那個時候,倒黴的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了。
“不知生洲都有哪些門派?”於歌好奇的問。
“最大的一個門派便是百花谷了!”王大生說起這些煉魂師的八卦也顯得興致勃勃,“那可是我們生洲首屈一指的大門派,門下有八百仙子,個個貌美如花!聽說她們種植的草藥,吃下去就能起死回生,厲害的很呢!”
王大生越說越來勁,說的口沫橫飛,將百花谷形容的如同仙境一般,就好像他親眼所見似的。
於歌聽說百花谷能種植草藥,不禁心中一動,忙問王大生道:“你可知道千年人形首烏嗎?”
王大生搖搖頭:“這我可不知道了,不過等上了岸以後,可以去市場問問。那些市場都有煉魂師背後支持,什麼好東西都有!”
於歌苦笑一聲,他可不認爲黑市裡能有千年人形首烏這種草藥。
於歌出海之前曾經查閱過書籍,首烏無法人工培育,只能野生。滿百年之後,首烏就會凝聚出人形精魂,貌若一個紅衣小童,到處遊蕩闖禍。
百年首烏已經是滋補的極品,無論是吞服還是獵取精魂,都對煉魂師大有裨益。一般煉魂師只要發現滿百年的首烏,是絕無耐心等它生長到千
年的。
於歌又問了六耳獼猴和碧眼巨蜥,可王大生連聽都沒聽過。他說生洲沒有任何的兇獸,老百姓安居樂業,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極爲祥和。
於歌暗想:只怕這一趟生洲之行不會有什麼收穫,等上了岸先瞧一瞧,若沒有線索,就去祖州找不死草吧!
又在海上航行一日,轉天就見到了海岸線。漁船在王大生的指揮下,於傍晚時分停靠在了一個熙熙攘攘的碼頭之上。
看着碼頭上無數搬運的苦力和大大小小停泊的船隻,還有遠處那人煙稠密的城鎮,於歌才驚訝的發現,生洲要比瀛洲繁華的太多,這大概跟生洲沒有任何的自然災害有關。
“大人,不知你要往哪裡去?”王大生恭敬的問於歌。三天的相處,他已經看出來眼前這個年輕的煉魂師深藏不露,心中早有巴結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隨便走走吧。對了,市場在何處,能告訴我嗎?”於歌想了想道。
“不如我帶大人去吧。”王大生自告奮勇,“船已經靠岸,我暫時也無事可做。”
“那就有勞了。”於歌一拱手。
兩人便走出碼頭,在城鎮裡穿行着。一路行來,只見亭臺樓閣,舞榭樓臺,處處都是興旺的景象,街上的行人身穿着綾羅綢緞,生活似乎十分的富足。
不過轉過幾條街之後,於歌就看見一條小河將城鎮劃爲兩爿,隔着一座橋看另外一邊,卻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低矮的窩棚,滿地橫流的髒水,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平民,每個人都是兩眼無神的望着天,似乎在等死一般。
“那是怎麼回事?”於歌吃了一驚。
王大生似乎早已經見慣不慣,冷笑一聲道:“那邊是罪民區,那些人都是些罪民!”
“罪民?”於歌不解。
“他們祖輩上都是犯了罪的人,所以被叫做罪民,世世代代都只能居住在罪民區裡。”王大生不屑的道,“這也是活該的報應!”
“祖輩犯罪,爲什麼要後代來償還?”於歌穿越之前可是現代社會的人,對這種想法實在難以理解。
王大生顯然也回答不了,他眨眨眼睛:“反正百花谷的仙子們要這樣懲罰他們,也就這麼做了。其實這樣也有好處,你看城裡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還不都是怕被丟進罪民區嗎。”
“又是百花谷?”於歌倒是對這個門派有了點興趣。
王大生腳步很快,帶着於歌離開了罪民區,不多時就來到一座高樓前。這座樓掛着匾額,上面寫着“萬寶堂”,名字倒是頗有氣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包羅萬象什麼寶貝都有。
萬寶堂的門口有一排彪形大漢走來走去,這些人都敞着胸膛,露出黑乎乎的胸毛和結實的肌肉,再加上一臉的橫肉和猙獰的面相,尋常人根本不敢靠近。
“居然還有這樣做生意的人?”於歌看的搖頭不已。不過可以想象,這裡的老闆一定是個蠻橫之
人,進去之後可要小心一些纔是。
門口的大漢們認得王大生,一見他到來,又瞄了眼於歌,都笑道:“王大生,你又帶了肥羊來嗎?”
於歌聽的眉頭微皺起來,心中有些不悅。
王大生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道:“你們可別瞎說,這位是煉魂師大人,可不是什麼肥羊!”
他這話看似跟大漢們說,其實卻是在和於歌解釋。
看他尷尬的樣子,顯然也常帶些什麼肥羊來宰一刀,不過於歌相信,王大生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坑害自己。
幾個大漢聽說於歌是煉魂師,不禁上下打量,很快就露出不屑的神色來。在他們看來,於歌這樣的年紀只怕是剛剛脫離了士人的身份,厲害不到哪去。
王大生卻是見識過於歌的風采,光是那恐怖的吞噬星空侍魂,可不是隨便哪個煉魂師都能擁有的。他小心的陪笑道:“大人,別聽他們幾個胡說,小的我可不敢在你面前說半句瞎話。”
於歌微微點頭:“放心吧,如果買到了我要的東西,少不了你的好處。”
“那就多謝大人了。”王大生忙在前面引路,將於歌帶進了萬寶堂之中。
一進萬寶堂,於歌頓時感覺到一股濃郁的氣息,那是發自各種魂的味道,只有煉魂師才能感覺到。
迎面走來一個留着山羊鬍子的中年人,他客客氣氣的道:“這位客人是第一次來吧,不知有什麼能夠幫忙的?”
一旁王大生忙拱手道:“佟掌櫃,這位大人乃是海外來的煉魂師,要尋找一樣東西,我帶他來瞧一瞧。”
佟掌櫃眼中射出兩道精光,在於歌身上快速的掃過,隨即不露聲色的道:“咱們萬寶堂的招牌在生洲如雷貫耳,靠的就是應有盡有的好貨色。客人無論要什麼,儘管開口,沒有我們萬寶堂沒有的!”
這話的口氣可以說是相當大了,再看佟掌櫃一臉趾高氣揚的樣子,於歌就明白他的心思了。
於歌從進入生洲大陸以來,就將身上的氣息完全的斂去。倘若有人試探於歌的實力,就會發現他只是一個大魂師境界的煉魂師。
大魂師境界在煉魂師的世界中雖然已經不弱,卻也只是底層。在真正的高手眼中,只不過是螻蟻一般。佟掌櫃正是看到於歌只有大魂師境界,這才放出大話來。反正在他看來,大魂師境界的煉魂師眼界只有那麼大一丁點,恐怕連什麼是好東西都不懂吧!
於歌倒是不介意被人看輕,他淡淡的說:“我先隨便看看可以嗎?”
“當然可以,請吧。”佟掌櫃微微一笑,便也不再招呼於歌了。看來他已經把於歌當成個可有可無的客人了。
王大生也看出點門道來,尷尬的道:“大人不要在意,這萬寶堂的生意很大,待人接物難免有些傲慢。這就是店大欺客的道理了……”
於歌點點頭:“沒關係,我先瞧瞧這裡是不是名副其實,真的什麼寶貝都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