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戛納城的東區大街上,是所有平民以及一些破落貴族居住的地方。(這裡的物價並不高昂,只屬於平凡人的世界,熙熙攘攘,顯得無比的喧鬧,如同市場的世界,人言很多,藏不住任何一隻的老鼠。
背後彆着深紅色長鞭的嬌俏女子緊鎖起了眉頭,在這間不知名的糖果店之中已經徘徊了許久的時間,五顏六色的糖果自由地擺放在櫥窗之中,除了她,還有許多的小孩。
小孩只是小孩而已,看着糖果會留着口水,很多很多,食指含在口中,愈發地顯得溼潤。其中一名小女孩眼中的小星星的數目已經快要超過糖果店櫥窗之中的糖果數目,她不甘心地說道:“沃瑪姐姐,真的只能夠挑一樣嗎?再多一樣好不好。”
沃瑪的眉頭皺得更加深了一些,一則平直的劉海自然地貼在額頭,被風吹出了絲絲的漣漪,她用了地捏了捏小女孩的臉蛋,很是溫柔地說道:“假如你不怕明天就爛掉所有牙齒的話,我可以讓你吃完店裡所有的糖果,不過到時候變成醜丫頭的話,可不要怪我了哦。”
小女孩明顯就聽出了其中的威脅的味道,唯有不甘心地隨意一指,反正上面的都喜歡。
沃瑪帶着勝利的微笑走進了糖果店,再次走出的時候,雙手已經捧着了下孩子們的希冀和歡悅。
“沃瑪姐姐這個給你!”小女孩遞過來一顆精緻的糖果,甜甜地笑道。
“真乖!”沃瑪口中含着這顆糖果,口齒不清地說道。
忽然,口中正甜的沃瑪感到衣服被人扯了一下,一個小男孩從後探出了頭,諾諾地問道:“沃瑪姐姐,怎麼這幾天都沒有看見希爾姐姐啊?她病了麼?”
沃瑪嘆了口氣,說道:“希爾姐姐現在沒空,怎麼,我們的小傢伙好像很關係希爾姐姐啊?”
“當然!因爲我發過誓,長大了之後要當希爾姐姐的騎士,保護她的!”小男孩挺了挺胸膛說道。
沃瑪好笑地看着小男孩還掛在鼻子上的兩條晶瑩,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說道:“可是你首先要有很強大的力量纔可以。”
“要多強大呢?我現在可是最厲害的,一圈就把啊呆打哭了!”小男孩掄起了拳頭,示威性地在沃瑪的面前揮動了幾下。
沃瑪哭笑不得,搖了搖頭,說道:“這樣子好不夠,想要守護你希爾姐姐的話,你要有讓帝國的皇帝陛下也害怕的力量才醒呢,怎樣,小傢伙,你有嗎?”
小男孩支支吾吾地說不上話來,憋紅了一張小臉,最後幾乎要吼出來一般道:“我將來一定會有的!”
輕輕地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沃瑪微笑不語,可是這笑,她自己覺得真的很假,真的有人能夠擁有超過帝國皇帝的力量麼?沃瑪搖了搖頭,看着身邊走開了的小女孩,輕生地問道:“小妮子,看什麼呢?”
“姐姐,那個人好奇怪哦,他的頭髮是白色的哦。”
沃瑪下意思地看去,一身普通的貴族服飾,果真是一頭的白髮,只是這個背影,似乎很熟悉,她曾經在那裡見過嗎?
沃瑪最後還是抵不住這些孩子的要求,帶着慘敗的苦笑再次走入了糖果店之中,把這日的工錢全部貢獻而來出來。
……
東區大街之上,原本還有一條名爲第十三巷的街道,這裡是當年老費爾發跡的地方,隨後被他買了過來,也就沒有了這第十三巷,也就更名爲夢想的街道。雖然名字更改了,也換了主人,不過十三巷之中並沒有挪動分毫,而是原狀地保持了下來。
夢想的街道,只要有夢想,都能夠從老費爾的手中獲得一筆的資金,在這條街道上開展自己的夢想。
這是夢想的街道的盡頭,很普通的一座中型的院子,也是老費爾第一棟擁有的自己的房產,只有夢想的街道的人會知道,老費爾爲何要一直地居住在這個與他身份不相符的地方。
因爲這裡是他夢想的開端,也是他愛人長眠的地方。
老費爾病重了,病得似乎話也說不清楚,每天出入這棟院子的人,帶着自己的感激,爲他送上了一份祝福之後會慢慢地離開。
希爾伏在老費爾的牀邊,緊緊地抓着牀上老人的手,這樣的日子過了多長的時間,記憶中的老費爾的手很寬大,能夠抓着她,完全地包容她,而現在輪到她了,希爾很用了地抓緊這雙手,她想要保護他,還有老人的夢想。
默默地注視了老人許久,希爾走了,留下了幾點的水跡在棉被之上,工作已經成爲了她這段時間的主旋律,她能夠聽見一個魔鬼在她生命之中唱這個,唱着這個讓她喘不過氣來的旋律。
遠遠地就能夠聽見嬌俏女子的喊聲,如火一般地衝到了希爾的身邊,讓她有了一絲溫柔的微笑:“沃瑪,又出去和孩子玩耍了?”
沃瑪笑了笑,開始講述着今天的經歷,她知道,只有這個時候,才能夠使到自己的小姐能夠暫時忘卻所有的煩憂,如同一個平凡人一般的笑上一笑。
“那個孩子真是的,還有你,說什麼鬼話,別嚇壞了人家。”希爾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地看着沃瑪說道:“這麼大個人了,淨說些傻話。”
沃瑪吐了吐舌頭,看着希爾的眼睛,不知道何時已經蒙上了一層的霧氣。
“沃瑪,不要這樣。”希爾輕輕地抱着了她,在她耳邊低聲地說道:“至少在這段時間之中,不要這樣,好麼。”
“小姐,我們做吧,讓着見鬼的商會去死!爲了它你犧牲地還少麼?難道就連自己的幸福也要……”
希爾溫柔地看着這個侍女,從小到大,從開始到現在,她柔柔地抹着沃瑪的眼角,“你應該這道這是不可能的,我不能夠回頭了,我可以回頭麼。我不能夠掉下父親不管,這裡是我的家,我可以走到那裡?”
“我那裡也去不了。”
“可是,你根本不愛他,爲什麼要嫁給他?老爺曾經說過,你應該尋找自己的夢想的。”
“沃瑪。”希爾雙手捧着她的臉龐,眼睛清澈,正由一朵潔白的蓮花在綻放着,如此的美麗,“我現在很好,也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生於這樣的家庭,就必須要有這份責任,我們都不再是無憂無慮地躺在親人懷中可以盡情撒嬌的孩子。”
“我會試着去愛上那個男人,我會試着讓自己幸福。”希爾自嘲地笑了笑道:“你知道,我從來不做虧本的事情。”
“小姐!”沃瑪用了地搖搖頭,“老爺根本就不希望你爲了他做這些,他只想你能夠快快樂樂地生活,他說過這是他夢想,只屬於他,並不需要任何人來繼承他。由他開始的,也應該由他結束……希爾,你真傻。”
“好了,就到這裡吧。你應該知道我決定了就不會改變。”希爾抓着沃瑪的手,穩定,傳過了一點的體溫,緊緊地看着沃瑪道:“我要去工作了,你會支持我嗎?”
“當然。”沃瑪稍有溫柔地說道。她用了地抱着希爾,“我會一直跟着你,不讓你孤獨。”
沃瑪的眼睛之中的霧氣濃厚了些,迷濛起來,她彷彿看見了一處的白色,還有一聲嘆息,在眼前,卻又眨眼之間消失不見……是幻覺?
……
達戛納城很大,至少比起星月城來要打上個一兩倍,人口自然也就多,絡繹不絕地,白色頭髮的少爺始終沉默地在走着,之前不久下去了一場雨,空氣清新多了,坑坑窪窪之中的水跡倒影着初晴的藍天,浸溼了路人的褲腳。
黑雲過後的藍天有一種遼闊,花賞看着那城門外的初代帝皇雕塑,身後很遠很遠的皇宮之中,遙遙相呼,從他踏足達戛納城開始,總是能夠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壓力,來自於空氣之中,他不知道是否因爲這個初代皇帝的雕像,也不知道那莊宏的皇宮之中到底藏着了什麼,或許就是一個國家的規則,在這規則之下,他舉步艱難,每一次的擡腳,似乎都沒注視着一般。
有人在看着他。
很多的人都在看着他。
前面也有人在注視着他,花賞驀然地回頭,不知道何時已經走回了偏靜的小旅館之中,看着那扇門前,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他在注視着他。
男子像是疑惑地看着花賞,看了許久,看着看着忽然燦爛一下,似乎能夠換來才消失不久的雨雲一般,他的眼睛很亮,有一種明亮的鋒芒。
“那非爾,很久不見了。”
“你在等我?”花賞漫步地來到修澤爾的面前,他點了點頭,道:“既然來了,就進去坐坐吧。”
聲音很平淡,不帶一絲的煙火,花賞說完,也不再理會修澤爾,徑直地走回旅館之中。
修澤爾眼睛用了地眨了一下,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不自然,若有所思地跟在花賞的本後,他彷彿看見了另一個人。
“少爺您回來了,修澤爾少爺已經等你很長時間了,就在門外。”尼古拉斯眯着眼睛,遞上了一倍茶水,只看着花賞說道。
花賞點點頭,慵懶地挨座起來,單手撐着下巴,倦意爬升,沉默地看着修澤爾並不說話,開始閱讀起關於這個男人的記憶,像是要把他看透。
“聽說你回來了,所以今天過來看看。”良久,修澤爾打破了沉默說道,他感到了一份壓力,有一種面對着自己父親時候的……錯覺。面前白髮少年的眼睛很朦朧,正有倦意想要睡覺一般,只是這睡眼也似乎能夠把他看清?
錯覺麼?
“那非爾,怎麼回來也不回家去住?在鬧性子,還在怪父親把你放到極西去?”修澤爾笑道:“這也是爲你好,現在你被皇帝陛下青封星巴特城主,帝國伯爵爵位,還能夠自主部曲,如此的恩典,你應該明白父親其實是對你好的。”
“所以,你想要這份恩典是嗎?”花賞忽然淡淡地說道,眼睛睜開了一些,他已經讀完了這份記憶。
修澤爾的笑容生硬了一些,轉眼間再次爽朗地笑起:“小弟你這話說的不好啊。”
“小弟叫誰呢?修澤爾,你可以這樣叫他麼?”西莉婭的聲音從後堂出傳來,劍芒閃爍的眸子從出現的那一刻就從未離開過修澤爾。
修澤爾的手指頭微微地顫動了下,他輕輕地拿着茶杯,細細地呡上了一口,茶水在他的口中翻滾起來,才淡淡地說道:“當然,西莉婭姐姐。”
西莉婭眼中的劍芒少減,她又說道:“想來我這個做姐姐的也很久沒看見過你了,讓我考究一下你這段時間在底格里哥身上學到了什麼怎樣?”
“這個當然是好。”修澤爾緩緩地說道:“姐姐你可以手下留情啊。”
西莉婭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花賞這是卻是站了起來,他扭了扭脖子,發出清脆的響聲,才說道:“我今天累了,修澤爾你回去吧。西莉婭過來,陪陪我。”
花賞說完,又徑直地消失在修澤爾的眼前,西莉婭點點頭,也沒看修澤爾一眼跟了過去。
修澤爾有一種一拳揮出卻打到了空氣的感覺,這兩個家族的之人竟然在他面前完全以一種無視的態度在他的面前演了一場戲一般。
“修澤爾少爺,您請回吧。”尼古拉斯淡淡地說道,一手擺出,做了個請的手勢。
“也好,我也該回去處理公務了。”修澤爾略微彈了彈身上的衣服說道。
“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