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梓汐見臨州的局勢穩定了,便帶着紫冰悄悄的離開了臨州。她不喜歡離別,她經歷了太多離別了,能少則少吧。
她們順着水路,連續一個月的奔波終於來到了齊國。齊國位於西南部,這五月天已是透着熱意了。
她們化名爲白汐,白紫兩姐妹行走在齊國煙城的林蔭小道上。要不是牟梓汐非要爲那農夫治病,想必她們已經到達了下一個都城,也不會這麼落魄的走在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竹林裡了。
紫冰埋怨的看着牟梓汐,牟梓汐則笑笑道:“好了,別生我氣了,我只是覺得我的武功不能行俠仗義,那就用我的醫術多救救人嘛。”
紫冰無奈道:“是,你無私,只怕最後吃虧的還是你自己。在宮裡這麼多年,你還不明白嗎,人一旦心軟,沒有戒備就會被人算計。”
牟梓汐伸手攔住了紫冰道:“你聞聞,是不是有血腥味。”
紫冰警惕的觀察着四周,發現前方的竹子上有未乾的血跡,便道:“這血跡未乾,想必那人還在附近。”
牟梓汐點點頭,陷入了沉思。
那是孝禮五年,陳國皇城裡,一婢女偷了瑩妃的髮簪,那髮簪是皇上賞賜的,不能弄丟。
瑩妃賜了婢女杖斃,並要她身邊的大婢女汐兒監刑。
牟梓汐跪下道:“娘娘,你就饒了她吧,她以後不敢了。”
瑩妃嚴肅道:“什麼東西不偷,非要偷皇上賞賜的,來人,拖下去。”
“汐兒,好好給我看着,沒死之前,你不準走。”
牟梓汐跪着無奈道:“是。”
錦繡殿的前院裡,婢女已經昏死過去很多次了,空氣裡的血腥味讓牟梓汐乾嘔得不行,她想讓他們住手,卻清楚的知道瑩妃是不會這樣罷休的,她要殺一儆百,更要她克服這血腥味。
婢女趴在長凳上嘴裡時而輕輕的發出呻吟聲,牟梓汐捂着嘴努力不讓自己吐出來,紫冰站在她身後爲她順氣,讓她
能舒服點。
突然,一襲白衣的明祈帝走了進來喝道:“瑩妃呢?”
瑩妃聽聞,連忙走了出來,福身道:“皇上吉祥。”
明祈帝責備道:“你這是作甚,明知道汐兒聞不得這味,你要罰婢女朕不攔着,可別讓汐兒來監刑呀。”
瑩妃答道:“皇上,汐兒必須得克服這障礙,今天誰也不許帶走她。”
明祁帝威嚴道:“朕的旨意也敢違抗,瑩妃你是越來越不把朕放眼裡了。”
“皇上,你就讓我呆在這吧,姐姐說得對。”牟梓汐輕聲開口道。她很慶幸他的到來,他一定會帶她離開着充滿血腥的地方。可是當她看見哥哥時,便垂下了眼簾。這是他哥哥要她面對的。
牟連祁走近道:“參加皇上。”
明祁帝冷笑道:“好一個牟連祁,你就是這樣疼愛你的妹妹的嗎,你牟家的仇,朕替你們報,別折磨她了。”說完他抱起牟梓汐揚長而去。
“你瞧見了,他愛她如此之深,你又何必把她牽扯進來。”瑩妃疼惜的看着離開的地方道。
“我的日子不多了,她是牟家的千金,活是牟家人,死是牟家鬼,我要在沒倒下之前好好訓練她。”牟連祁的眼裡也滿是憐惜。他有何嘗不想她快樂的活着,有個愛人相伴一生。只是他快要不行了,他的毒越來越深了,有時要昏迷好幾天,這不他纔剛醒來嗎。他要她爲牟家報仇,不能讓那三百多人爲牟家白死。
忽然聽見有男子大喊着“救命”,牟梓汐回過神來,快步往前跑去,紫冰氣道:“你何必去趟這渾水。”也跟了上去。
只見前方,一名綠衣男子墨發披肩,手裡握着長劍正準備揮劍刺死踩在他身下不斷呼喊的男子,他的身旁還躺着早已無動靜的兩名男子。
紫冰抽出腰間的鞭子,阻止了綠衣男子的動作。
牟梓汐開口道:“還請公子手下留情。”
綠衣男子冷眼擡頭望了過來,冷道:“
多管閒事。”便襲了過來。
紫冰擋在牟梓汐的前面與綠衣男子纏鬥起來,牟梓汐連忙跑過去扶起男子,道:“你還好嗎?”
男子艱難的說了句“救我”,便暈倒了。
綠衣男子一把抓住紫冰的鞭子,冷道:“就憑你這點本事,也敢來救人。”他一扯,紫冰便飛了出去。
牟梓汐連忙躍身救下了紫冰,紫冰搖搖頭道:“我沒事。”
綠衣男子快速的攻了過來,他是誰,他是那無情的王爺,他很樂意殺人,既然是送上門的,就別怪他不客氣了。紫冰受了重傷,牟梓汐把她護在了身後,拿起腰間的玉笛擋住了綠衣男子刺來的一劍,可最終,她還是輸了。
墨綠長袍的男子拿着劍無情的劃破了牟梓汐的脖子,他對上了牟梓汐的那明亮的眸子,震了震,那是與她一模一樣的眼睛,怎麼可能,這世上沒有她了,怎麼可能還有那樣的一雙眼睛。
牟梓汐見他停住了,便一揮笛,笛裡的銀針扎進了綠衣男子的胸膛,他瞬間倒在了地上。
牟梓汐連忙撕扯下外衣的布料爲自己纏着脖子讓血不在往外冒,又扶起紫冰與那個早早就暈倒的男子離開了。
那銀針有毒,卻不會害人命,只是讓人暈死兩個時辰。那是她自己爲了防身相配的。
雖說綠衣男子最後沒有痛下殺手,卻也把牟梓汐兩人傷得十分嚴重。三人在一間破廟裡落了腳,紫冰爲牟梓汐上好藥又爲那中了不少劍傷的男子上好了藥。
紫冰狠狠道:“姑娘,你這又是何必呢,我們的藥都快被用完了,這榮城還沒到呢。”
牟梓汐躺在鋪滿稻草的地上艱難的說道:“救人總比害人好吧。”
次日醒來,她們發現被她們救回的男子不見了,而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被偷了,牟梓汐無奈的笑笑,想必是那個他們救回來的男子偷走的吧。還好那兩樣東西還在。
牟梓汐自嘲道:“多管閒事活受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