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真的沒有提醒你,不要靠近靜妃。”林夏提着一壺酒穩穩當當的放在了石桌上。
束身的短打讓她看起來很精神。
她挑眉問道:“喝酒嗎?”牟梓汐點了點頭又道:“正合我意。”
林夏白了她一眼扯開酒蓋率先喝了一口。
牟梓汐隨後搶過她手裡的酒也大喝了一口,酒汁順着下頜緩緩流入了領口,帶着一抹涼意。
“她說我和她很像,她說她的名字讓她想起了梓惜。林夏,我和梓惜會不會有什麼關係呢?”
林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覺得這姑娘一定是太喜歡自家主子了,纔會把自己與梓惜公主扯上關係。她舒展了眉道:“我想是吧。”
見林夏似真似假的回答,她微微笑了笑又往嘴裡灌起了酒。
“你們倒好,深夜月下暢飲,就不考慮下我們?”季元澤挑了挑眉走進了涼亭。
牟梓汐微醉的喃呢道:“你怎麼來了,五爺。”她笑臉盈盈的看着季元澤身旁的端王。
見她如此說話,季元澤沉下了臉,身邊的端王倒勾起了嘴角,繼而開口道:“剛去你廂房找你,見凝雪着急的說你不見了,就出來找找,沒想到竟在這裡喝酒,還喝高了。”
林夏斜眼看了看季元澤的臉色,一眨眼便消失了。
跑得甚快的她耳邊還響着男子陰沉的聲音,“下次要是我再看見你給她酒喝,我定要你從此消失。”
他一進涼亭就聞到縷縷酒香,這酒是名聞天下的烈酒“長相思。”
牟梓汐眨了眨眼,用細長的食指搖晃的指着自己道:“找我,找我幹什麼呀?”
端王笑道:“就想問問母后有沒有爲難你。”
“爲難我,怎麼可能,母后對我可好了,王爺,來我們喝一杯,我們不是酒友嗎?”牟梓汐又眨了眨眼,那模樣就像一個單純的孩子
。
端王正準備拿起桌上的酒,哪知季元澤早他一步,拿起酒杯仰頭豪爽的喝了個乾淨。
端王笑了笑側頭看着撅着嘴,臉頰泛着紅暈的牟梓汐輕輕嘆息道:“七弟,汐兒喝醉了,你送她回去吧。都這麼晚了,我先回府了。”
他又深深的看了看醉暈的牟梓汐,提步離開了。
季元澤坐在了牟梓汐的對面,單手托腮冷漠的看着她。許是感覺到了有人打量來含着冷意的目光,牟梓汐擡頭與他對視。
“你喝醉了。”
“我醉了,笑話,我可是千杯不倒。”
“這酒烈,是“長相思””
“相思?思及有人,並害相思,怎能不相思。”
“走吧,回去吧。”他起身扶起了搖搖欲墜的她,撲鼻的酒香掩蓋住了女子本該有的粉香。
牟梓汐靠在他的懷裡,鼻尖正對着他的領口,微熱的出氣引起了他一陣的輕癢。
他微微吐氣,背上了牟梓汐。牟梓汐在他的背上安穩的閉着眼,長長的睫毛在她眼下築成了大片陰影。她脣角勾起,還時不時的發出絲絲笑聲。
這夜,她真的醉了,因爲無奈而醉,更因相思而醉。
回到明秀宮時,宮裡一派的安靜,唯有不少鳴啼的昆蟲發出悉悉作響。
宮裡很少能看見螢火蟲,卻不知道爲什麼,閃着光亮的蟲子們圍繞在了他倆四周。
在月光的照耀下着實看不清他們,牟梓汐睜了睜眼,縷縷涼風吹醒了不少她的醉意。她張嘴說道:“我們去後山吧 ,把他們引過去,我想會很美。”
季元澤側頭正好對上牟梓汐搭在他肩上的頭,薄薄的脣輕滑過她的額頭,徒留一絲淡淡的涼。
由於喝了酒,本就臉紅的牟梓汐也看不出什麼不平常,季元澤更是淡定的轉身跨出了剛剛走進的宮門。漂亮的蟲子像是驚覺到了什麼
,興奮極了的隨着他們一同離開,爲他們照亮了前行的路。
從未背過人的季元澤更不可能還揹着早已酒醒的人,可是這次他卻沒有放她下來。這次是他不想放手吧。
一路上他倆都很沉默,似乎是在享受此刻的寧靜,也許下一秒他們又會不停的數落着對方,甚至猜忌着對方。
他說過他不會對任何人好,她說過她來這裡只是迫不得已。
他們倆到底是關乎愛情的默認了彼此的關係,還是從來就只是交易,早已模糊不清了。
夏風襲來吹散了兩人長長的青絲。青絲飛揚,不斷的絞纏在一起。
藉着絲絲醉意,牟梓汐小聲道:“你知道結髮夫妻嗎?”
季元澤微微一震,停住了往前行的腳步。
“你看,就像這樣,夫妻的髮絲不斷的打結,不斷的糾纏,不是同根生,可這樣卻也分不清誰是誰的了。”牟梓汐吐着酒香的說着。
季元澤也微微側頭看着還在風中飛揚的髮絲。他手一鬆,牟梓汐很自然的就掉落在了地上,驚起了一羣螢火蟲。
季元澤冷漠的眼神再次襲來,“以後別再說這樣的話了,你我都明白的道理,我不想再說。做好你的太子妃吧。”他的大步的往前走去。
牟梓汐大聲道:“你不是喜歡上我了嗎,爲什麼不承認,你說給不了我快樂,我又何時向你要過。忘掉她就那麼難嗎?就因爲我是陳國的公主,我們之間就註定只能有交易而不能有真情嗎?姐姐告訴我帝王皆無情,可是我不會相信的。經歷了這麼多,我承受過什麼也好,算計過什麼也好,可始終我也只是個女人,只想與心愛之人攜手到老。”
她微微喘着氣,看着前方早已沒了身影的黑暗垂下了眼簾,心裡微微嘆息。大片的螢火蟲還不停的縈繞在牟梓汐的身邊,想必酒香是吃醉了它們,更吃醉了這個一向靜斂的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