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儲汐殿時,林夏正不耐煩的坐在無亭裡等着牟梓汐,見她穿着月白的男裝,笑道:“想不到你竟換好了衣物,這天也快黑了,你去哪了?”
“我去無名湖了。”她淡淡了擠出了這一句話,就這樣站在了院裡,顯得是那麼的隨性。
林夏睜大了眼,“我真不該告訴你這些,看來我又得領罰了。”
她走了過來,拍拍牟梓汐的肩又道:“管他的,先玩了再說。”隨後便拖着牟梓汐往殿外走去。
“娘娘,你這又是要去哪呀?”阿淺的喊聲突兀的傳了過來。
牟梓汐回身道:“出去視察民情,阿淺,幫我看着凝雪,別讓她闖了禍,我晚點就回來。”
“娘娘,這,”阿淺還想說些什麼,可是想起那句話便也作罷,點了點頭目送着她們離開了。
凝雪跨門而出道:“阿淺姑娘,娘娘去哪了?”
阿淺搖搖頭道:“不知道,和林夏出去了。”
“那估計是去青樓了。”凝雪平淡的說了這麼一句話,便又進了殿內。徒留阿淺驚訝的表情,她果真是不瞭解這個太子妃呀。
京都熱鬧的街頭,站立了兩位翩翩公子,一位穿着月白色的長袍,在大紅燈籠的照耀下衣服變成了淺淺的紅。一位公子穿着淡藍色長袍,一眼望去便覺得他儒雅有禮。
牟梓汐看着燈籠在風裡不停的打轉,心緒也飄向了遠方。
還記得那日帝都的繁華,一位紅衣男子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了她的眼前救下了她,那日他救了她兩次。
他一身的紅衣顯得妖豔俊美,生得白皙的皮膚給他添了不少女子的陰柔,可是卻抵不過他散發的陽剛之氣。狹長的眼角讓人覺得他像狐狸。他有一隻被完美雕刻的高挺鼻樑 。在牟梓汐閱覽過的衆多男子中,明祈帝是儒雅溫柔的,睿王是霸道邪魅的,端王是冷酷無情的,季元澤是圓滑老練的,唯獨他是妖孽的。只短短的見過他兩面,卻讓牟梓汐把他的容顏記錄在了心底。還記得那日他微微一笑,在她最難過的時候,借給了她一個依靠的肩膀。
“看着燈籠,能想到什麼?”林夏用胳膊碰了碰身旁的牟梓汐。
牟梓汐喃呢道:“一身紅衣的美男子。”
林夏“撲哧”一聲笑道:“這都秋天了,還思春。看,前方就是伊斕坊了。”
牟梓汐看着前方的熱鬧,微微一笑,提步往前走去。
老鴇穿得花枝招展的站在門口不停的吆喝着,她們也走近了。
“喲,夏公子,你可好久沒來了,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您給盼來了。”老鴇擁上前不停的對林夏諂媚着。
林夏笑道:“李媽媽,我這不來了嘛,瞧我還帶了我的朋友來呢。”
老鴇轉眼看向了牟梓汐道:“這位公子一定是第一次來伊斕坊吧,那我便給公子打個折。我們伊斕坊呀,可是要什麼姑娘有什麼姑娘呢。來來來,兩位快快往裡請。”
牟梓汐笑道:“那便多謝媽媽了。”
她們提步往伊斕坊裡走去。“沒想到你竟經常來這裡。”
“視察民情嘛,必須的。”林夏得意的說着。
她倆笑着跨進了伊斕坊。
坊裡的熱鬧不同凡響,有舞妓站在臺上翩翩起舞,有女子陪坐在客人身邊不停的嬉笑。遠遠的,一抹紫色是那麼的顯眼。
“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別穿紫色了,我怕我會認爲他是色狼。”
“這個得讓他不穿了,”她看着蘇禹又道:“紫色永遠是最適合我家主子的,他穿上,太醜了。”她嫌棄的說道。
“走吧,找個位置坐下。”林夏把她帶到了靠邊的位置,要了一壺上好的酒釀。
牟梓汐握着酒杯一飲而盡,輕輕眯了眯眼,“好酒。”
“在下還真是與公子有緣呀,今早告辭得匆忙,都還不知道公子的姓氏呢?”蘇禹眼尖看見了 牟梓汐,便立馬走了過來。
牟梓汐餘光一撇,便放下了手裡的酒杯道:“原來是蘇公子呀,在下顧青,有禮了。”
“想不到顧公子也喜歡這煙花之地。想必公子是第一次來伊斕坊吧,要不蘇某給你介紹幾位姑娘?”
牟梓汐點頭笑道:“那就有勞蘇公子了。”
隨後蘇禹便離開了,林夏笑道:“你什麼時候認識他的呀?”
“別人不是說了嗎,今早。”牟梓汐坐下又爲自己斟了一杯酒。
“夏公子今日好情趣竟來了伊斕坊。”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走近道。
林夏立馬笑着起身道:“林公子不也好興致。”
牟梓汐稍稍擡頭打量着這個男子,心裡暗暗笑道:“有趣。”。
“這位是?”林公子問道。
牟梓汐起身道:“在下顧青,陳國人士。”
林公子眯起了眼,仔細的打量着她,對了,他在陳國見過他。
蘇禹擁着幾位美女也走了過來,突然這裡變得熱鬧了起來。
蘇禹見着這黑衣男子,臉色立馬緊張了起來,放在美人腰間的手也移了開來,他道:“原來,林公子也在呀。”
“原來大家都是熟人,就我一個是新來的。”牟梓汐玩笑道。
林夏咬着牙對牟梓汐小聲道:“今日,我看我們是選錯了日子。”
牟梓汐微微頷首,隨即笑道:“看來這伊斕坊也不適合我們了,不如我們去酒香居坐坐。”
牟梓汐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認同,也就這樣走出了伊斕坊。
“喲,幾位公子是覺得伊斕坊的姑娘不好嗎,怎麼進去了就出來了?”老鴇問道。
“倒不是姑娘不好,就是你伊斕坊的酒不怎麼樣,以後弄些好酒來,我們一定常常光顧。”牟梓汐和煦的回答着。
黑袍男子觀察着她,暗暗勾起了嘴角。
蘇禹精光了轉了轉眼珠,心裡暗歎這位公子當真是處事圓滑。
“倒也不知道林公子的 名諱?”牟梓汐開口問道。
林公子回答道:“在下林輕鬆。”
“看來在下與公子倒有緣,在下顧青,我們的名裡都帶了一個青字。”
“只是音同罷了,字可不同。”林輕鬆說道。
牟梓汐尷尬的笑道:“是,是,是。在下魯莽了。”
蘇禹立馬上前拉着牟梓汐的袖角道:“公子實屬不知,這林公子大有來頭,還望公子見諒。”
“哦,原來是這樣呀,顧某不會放在心上的。”她看了看林夏,抿嘴一笑。
很快酒香居也到了,他們要了一間雅間,便開始攀談起來。
“不知公子是做什麼的?”蘇禹率先開口道。
“在下是做玉器生意的,與白玉行倒有些關係。”
“白玉行可是玉器行內的龍頭,想不到公子如此了得。”
林夏看了看一直在 喝酒的林輕鬆,便湊過去低聲道:“ 公主今日可真有
閒心與我們在這裡喝酒。”
林輕鬆白了她一眼道:“小夏兒,要是你敢拆穿我,我讓七哥剁了你燉湯喝。”
林夏立馬縮了回去,笑道:“不會,不會,公主說什麼就是什麼。”
林輕鬆得意一笑道:“公子懂的倒也很多,武功什麼的也不耐。”她挑眉握着手裡的酒杯看着牟梓汐。
牟梓汐乾笑道:“不知道公子是在哪見過我嗎?”
“恩,在陳國,公子當真是愛逛青樓之人呀。救下了美人,別人想要以身相許,公子卻說沒錢爲她贖身。公子都說了與白玉行有些關係,還怕出不起那點錢嗎,這不是笑話嗎?”
“林公子認爲救人性命,她要以身相許便就該答應嗎,那這樣顧某我豈不是會有很多妻妾。我只想救她的命,可我不想她與我有糾纏。流連於煙花之地,不過就是玩玩而已。對於在下來說,我要的只是一遇見便死心的那個人。”她嶄亮的眸子就這樣直視着他,林輕鬆避過了她的眼神,喝盡了杯裡的酒。
牟梓汐挑眉起身笑道:“今日就這樣吧,明日在下還有事,那便告辭了。夏公子有緣在會吧。”
林夏眼裡閃過一絲着急,隨後平淡的說道:“顧公子走好。”
就這樣牟梓汐走出了酒香居,大街上的熱鬧也漸漸沒了,原來已經月上中天了。
酒香居里,林夏起身道:“公主,我送你回去吧。”
蘇禹也附和道:“對呀,公主,這時候也不早了,該回去了。”
林輕鬆擡頭看着他們道:“你們認識嗎?”
“不認識。”他們異口同聲的說着。
她點了點頭道:“蘇禹,你先回去吧,我與夏公子還有話說。”
“那在下就告退了。”蘇禹福身快速的離開了。
林輕鬆倒了一杯酒給林夏道:“小夏兒,喝了它。”
“公主,這我都喝了很多了,不能再喝了。”林夏擺手搖頭道。
“嗯。”林輕鬆拖長了聲音又道:“小夏兒,你是瞭解本公主的脾氣的喲。”
林夏二話不說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道:“公主有什麼話,便說吧。”
“恩,好,這纔是我的小夏兒嘛。”她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又道:“你認識他?”
“不認識,剛纔不是說了嘛。”
“小夏兒,說謊話可是要被懲罰的喲。”她邪魅一笑,惹得林夏無奈道:“是,是,是。公主,我認識顧青,那時候正跟着主子在陳國,機緣巧合便認識了他。那天,公主不也在嗎。”
林輕鬆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小夏兒,你瞭解顧青嗎,他是什麼樣的人呀?”
“我說公主,你怎麼了,起先聽你的語氣,你不是不喜歡她嗎,怎麼盡問些關於他事呀?”林夏好奇的眨了眨眼看着她。
林輕鬆輕咳一聲道:“那,我,我就是好奇嘛,想了解他那種流連於煙花之地的人的心思嘛。”
“你可以選擇瞭解蘇禹呀,畢竟弄雲彩爲了他死了。”林夏輕描淡寫的說着。
林輕鬆立馬站了起來:“你說什麼,彩兒姐姐死了。”她睜大着眼,滿臉的不相信。
林夏起身拍拍她的背道:“十公主,節哀吧。她就葬在青鳴山的石楓嶺,以後我帶你去看她。都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吧,不然主子得怪罪我了,今天我做了不少錯事。”
林輕鬆點了點頭咬牙切齒道:“我一定不會放過蘇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