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茲聞丞相趙忠銘之女趙菲琳嫺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衆,皇后與朕躬聞之甚悅。今皇太子甚是喜愛,值趙菲琳待宇閨中,與皇太子堪稱天設地造,爲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皇太子爲太子側妃榮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佈告中外,鹹使聞之。
欽此。
趙菲琳接旨時,正在自己的廂房院落前看書,不料聖旨就這麼來了。
等宣旨的公公走後,她又打開了那用銀絲鑲邊的聖旨。上面印着兩個印章,一個當然是皇帝所蓋,還有一個就是那東宮裡太子妃的紫金印了。
她憤怒的把它合上,咬牙切齒道:“總有一日我會奪了你的位置,成爲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小姐無需着急,等你入了門,以後的事還不好辦嗎。”焉兒討好的說道。
趙菲琳笑着起身道:“快了,這一切都快了。”
說快那當真是太快了,想必是皇后等不急了吧。聖旨才宣下剛剛三天,東宮就掛起了紅燈籠,拉起了紅帷幕。
這刺眼的紅讓牟梓汐很不舒服,皇后似乎也不想牟梓汐見着這一切,萬一她使着性子壞了事多不好,索性讓她當上了清閒的太子妃,而佈置這一切便落在了皇后身上,當真是忙碌極了。
而季元澤卻也不聞不問的接受了這一切的安排,自從那日見了牟梓汐後,他就再沒有出現在她眼前了。
樂得清淨的牟梓汐也自得其樂的邀兩三好友天天去京都惹事。
銘安城裡少了一位蘇大公子,卻多了三位無法無天的俏公子。
季元靈眨了眨無辜的大眼,在酒精的作用下問道:“嫂嫂,那趙家小姐是不是後日就嫁進東宮了?”
牟梓汐喝了一口酒,其實沒喝多少,多的全順着領口滑落了,她露出整齊的八顆白道:“我不知道,那是你母后安排的。”
林夏蹙着眉道:“別,別說這個了。”時不時的還打着嗝。
窗外,灰袍男子負手而立似乎是在等着她們的散場。
李冉踹門而入,一把奪過了牟梓汐手裡的酒,指責的看着林夏道:“你怎麼回事,讓她喝這麼多。”
林夏迷茫的看了看李冉道:“你,你是在叫我嗎?”
江離暗自嘆息,隨後進入了屋內賠禮道:“王妃莫怪,林夏就是這樣的性子。”
“五嫂,你怎麼來了,來,我們一起喝酒。”季元靈興奮的跳了起來,搖晃着手裡的酒壺。
李冉無奈道:“這幾日,銘安城都快被你們掀翻了,要不是太子不管,端王給你們收拾爛攤子,你們現在恐怕在牢裡蹲着呢。”
“江離,送林夏和公主回去,我與娘娘有話說。”看着牟梓汐醉意的臉,她總有些不忍的。
“是,王妃。”
“好了,我知道你沒醉。”李冉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不就出來喝個酒,你也要喝嗎?”
“我知道你難過。”
“我不難過,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難過了。我爲他高興呢,他又娶妻了。”語氣裡的自嘲任由誰也聽得出。
“趙家小姐可沒你蠢,你做的這些小心落人口實。你那宮裡的侍妾自是不能對你怎麼樣,可是她卻不同。她是側妃,是趙丞相的女兒,小心
你這太子妃的位置不保。”李冉扶起了她又道:“走吧,回去吧。你身爲太子妃,總該去瞧瞧的,不然母后得怪你不深明大義了。”
牟梓汐眯着眼,靠在李冉的肩上,露出淺淺的笑容,可誰都是那笑比哭還難看。
深夜的銘安城一派的死靜,剛下過雨的街道溼漉漉的,燈籠照下顯得朦朧不羈。
季元澤負手而立看着李冉攙扶着牟梓汐向他走近,他啓齒道:“有勞五嫂了,我會帶她回宮的。”
李冉皺着眉頭看着季元澤道:“太子爺,誰都知道這是不得已而爲之的,難道你不願意用最好的辦法達到最好的結果嗎?”
“男人的世界,你們又怎麼可能懂?五嫂,很晚了,請回吧。”
他走近把牟梓汐打橫抱在了懷裡。懷裡的人兒雖睡着了,可是藉着酒意,還是不停的亂動,扯着領口喃呢道:“熱。”卻不知這深秋很冷。
吐露的氣息全是酒味,季元澤甚是無奈。
燈籠在秋風裡打着轉,搖擺的燭光投射在他倆的身上,長長的影子倒映在青石板上,就這樣走遠了。
“後日是你們大婚嗎?”懷裡的人兒突兀的問出了這樣一句話,季元澤看着前方道:“你這個做太子妃的太不稱職了,連妃子什麼時候嫁入東宮都不知道。”
牟梓汐把頭深深的埋在他的懷裡,不出聲,靜靜的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
隔了很久她又道:“你說你是在保護我,可是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爲我好嗎?”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阿澤,你是愛上我了吧。”
親暱的話語就這樣散了,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