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性發作,頂着欲痛腦袋的牟梓汐,抽出頭上的髮簪,往手腕上一割,鮮血緩緩的流了出來,她總算是清醒了一些。她又順勢將頭髮綰了上去,沉着臉走出了小屋。
深夜的小巷靜得讓人害怕。牟梓汐緩慢的走在小巷深處。突然停止了腳步。街邊的燈籠搖搖晃晃的照着不遠處向自己靠近的一羣黑衣人的影子。剎那間,小巷出現了六名黑衣男子。
牟梓汐笑想,他倒是高估了她,以爲她很能打嗎,是他派來殺她的吧。
面對她站在最前方的蒙面男人輕輕頷首,四周的黑衣人都向她襲來。
牟梓汐雖有武功,可是這些人的武功卻極爲上乘,特別是領頭的,想必這些都是死士吧。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也許今晚就是她的死期了吧。月色正好,也可以見證這一幕吧。睜開眼的她,一伸手,銀針不斷的從她手裡飛出,卻只打中了兩三人的胸,還不是要害,她皺了皺眉,“自己是真的不會打架呀。”
見四周的黑衣人快要圍住了她,她抽出了腰間的笛子,悠悠吹了起來。她本不想湊笛,這樣紫冰會聽見的,她會來救她,可是她又救得了她嗎,她更不想在搭上一條人命,可是她更不想死。心裡的執念讓她抽出了笛。
淒涼的笛聲透露着很強的殺氣。黑衣人都緩下了腳步,臉色痛苦。只是遠處的那個帶頭人似乎不受影響,面巾下的嘴角慢慢上揚,“沒想到你還會這曲。”
紫冰聽見牟梓汐的笛聲,從附近趕了過來,她本就在附近等着她。見牟梓汐吹着曲子,臉色卻很是蒼白,嘴角有豔色緩緩流出,她知道牟梓汐的內力快支持不住了,她一狠心,躍進了黑衣人的包圍中,護在了牟梓汐的前面。
牟梓汐用內力說道:“你終還是來了,紫冰,你快走吧,唯有笛聲可以稍微鎮住他們,他們要殺的是我,你快去找端王。”
紫冰冷道:“姑娘我答應過主子誓死相護,冰兒絕不讓姑娘有事。姑娘別用內力與我說話了,專心吹曲吧。”
紫冰一躍將腰間的長鞭抽出打在了離他們最近的黑衣人身上,她是發了狠的,裡圈的黑衣人都被她抽倒在地。突然笛聲斷了,牟梓汐躺在了地上。她知道她定是中了毒,不然怎麼可能就這麼一會內力就支撐不住了。
紫冰回頭望着躺在地上的牟梓汐,突然黑衣人一刀砍在了紫冰身上。
“紫冰小心。”牟梓汐
已無力氣說話,卻用盡全力氣吼了出來。
紫冰回過神來,移身一躲,可是已經爲時晚矣,刀子砍在了紫冰的肩上,紫冰一揮手裡的長鞭,那人被鞭飛了出去,縱然倒地。
牟梓汐支撐着身子站了起來艱難的說着:“紫冰,快走,不要管我。”隨後一個箭步把正揮上紫冰的刀子用笛子擋了下來。
領頭人悠悠開口道:“想不到牟家的千金,武功竟如此之高,中了恍骨散也能掙到此時,也罷,就讓我來會會你。”
牟梓汐冷冷的看着朝她走來的黑衣人,一揮笛子,銀針飛出,往黑衣人的心臟飛去。黑衣人冷笑一聲,銀針戛然轉向刺向了他身旁的人,那人瞬間倒地,再無動靜。
“牟大小姐,就只有這點能耐嗎,今晚你註定要死,主子已經讓你多活了八年了,你該滿足了。”
黑衣人瞬間移步到了牟梓汐的身前,紫冰一移,擋在了牟梓汐的身前,被黑衣人一掌打中了要害,鮮血瞬間破口而出,灑了黑衣人一身。
“好個主僕情深,那你們就一起死吧。”
黑衣人準備再出一掌時,卻被一股狠力扇到了三丈之外。其他黑衣人心驚的看着眼前的這位女子,黑色緊衣被風吹起了衣角,滿眼血紅,如阿修羅道場的武士,他們想下一秒他們就會死吧。不錯他們確實是死了。沒有人看出他們是怎麼死的,只是他們還睜着眼,還立挺挺的站在那。
領頭人艱難的站了起來他必須完成任務,不然他的主子會讓他的妻兒死的。都說死士不能動情,他卻在四年前對一位女子動了情,並有了孩子。他知道,如果他完成不了任務,他的妻兒會死的。
紫冰早已躺在了地上。
牟梓汐蹲下身艱難的說道:“紫冰,別怕,你不會死,我不會讓你死的。”
紫冰知道她撐不住了,輕聲道:“姑娘快走,只要姑娘活着就好,姑娘要替紫冰好好活着。”
牟梓汐滿臉的淚痕,搖頭說道:“我不准你死,這是命令,你不能死,紫冰。”
黑衣人見他們沒有注意到他,便用盡全部內力襲了過來,紫冰一個挺身,又爲牟梓汐擋了一掌,這次鮮血沾了牟梓汐一身。這次黑衣人用盡了內力,紫冰雖有擋,可是還是傷到了牟梓汐,牟梓汐嘴裡再次緩緩流出了血。
黑衣人待再來一擊時,卻瞬間倒地,連一絲掙扎也沒有。
綠衣男子
抱住了牟梓汐,鮮血染了牟梓汐一身,卻怎麼也看不出來,血腥味溢滿四周,牟梓汐卻無法嚮往常一樣乾嘔起來。
牟梓汐握着紫冰的手,始終不了肯放開。
端王心疼道:“牟梓汐,你還想不想報仇,替牟家報仇,替紫冰報仇,如果想,就振作起來。”
牟梓汐眼裡看不出任何情緒,更沒有了眼淚,就這樣閉上眼暈死了過去。
紫衣男子站在不遠處,看着這一幕,眼裡竟也帶着疼惜,如果你是她該有多好,儘管五哥說你是她,可是我知道你不是她,她沒有你這樣的性子。她是驕傲的,從沒有忍讓過什麼,而你卻隱忍了這麼久。
江離見紫冰躺在地上無聲無息,早已跑了去過,把她抱在了懷裡。
那是他第一個心動的女人,客棧裡的彬彬有禮,船上的朝夕相處,都讓他愛上了這個女子。要不是今日她來找他,說她的主子今晚可能會出事,他更不會告訴他的主子,可終究是來晚了一步。
如今她死了,懷裡的嬌軀還是熱和的,可已沒有了聲息。
紫衣男子走近道:“把這個套在她臉上吧。”他手裡是一張人皮面具,和一支笛子,那面具是牟梓汐的樣子,笛子卻也做得精巧像極了牟梓汐的那支笛子。做這些,爲的是讓那些人認爲她死了,只有這樣,才能讓她脫於險境。
端王橫抱起懷裡的女子往小巷外走着,季元澤開口道:“五哥,你要把她帶哪去?”
端王道:“我要帶她回家。”
“她不是宋綰,你又何必如此,你當時不殺她我已經很意外了,爲何今日你還要救她。”
“她是綰兒,她也是汐兒,我已決定護她一生,你莫再說了。從此便無人再能傷她,包括你。”
“她的家在陳國,她是年帝身邊的女官,你當真要把她帶回元國,她又可曾願意。”
端王轉過身來面對着季元澤,“她要什麼我便給她什麼,她要報仇,我便替她報,她要回家我便帶她回家,只要是她要的,我都給。”他深情的低下頭看着懷裡的人兒。她緊閉着雙眼,蒼白的臉孔毫無生氣。
季元澤貪婪的看着他哥哥懷裡的人兒,“這裡由我處理吧。”
綠衣男子早已不在小巷裡了。
“五哥,她真的是小綰嗎?”他不信,永遠都不信她是小綰。小綰那麼善良,那麼單純,而她那麼的有心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