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朗哥越是咆哮如雷,李清成就越是冷靜。本來就是設好的一個套子,你們已經鑽進去了,對李清成來說,日本鬼子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就是要使這個談判破裂,佛朗哥起是生氣,談判破裂的可能性就越大,李清成當然是不急了:“證據呢?大使先生,我要的是證據,而不是比一比誰的嗓門更大一些。你說,是日本僱傭軍士兵無故進入波特博,這我承認,我知道,當時日本第七集團軍羣的一個連隊接到命令,說波特博北部法國境內有一夥武裝人員襲擊日本軍隊,他們受命前去剿滅。可能是對邊境線不熟悉,他們誤入你們西班牙境內。這本來就是一起極其普通的誤入國境事件,只要你們的邊防軍說清楚就行了。可是,遺憾的是,貴國的邊防軍卻不打招呼就向日本軍隊發動了攻擊,那夥日本人被迫反擊,並且,由於同伴受傷而激發起兇性,這才造成了波特博如此慘重的損失。你說是日本人搶先發動進攻,那麼,請你拿出證據來證明一下。一,請那裡的邊防軍出來講一下,是不是日本人先開的槍;二,請那裡的警察出來講一下,他們有沒有事先對日本人發過警告;三,請被你們俘虜的那三個日本人出來證實一下,他們有沒有受到西班牙部隊的攻擊?”反正波特博那裡的邊防軍和警察都死了個精光,死無對證,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講到最後,就只能靠槍桿子來說話了。
佛朗哥氣得大叫了起來:“李清成部長,你也是個明理的人。怎麼在這件事情上。你就如此的不講道理呢?那三個日本人已經傷勢過重、流血過多而死,我上那兒找他們出來做證?”
李清成的臉色沉了下來:“不。你錯了,佛朗哥先生,我們中華民族是非常講道理的一個民族,我們一向只重證據,不看誰講的話大聲。你說,那三個日本人已經傷重而死,我不大相信,我有點兒懷疑,是不是你們爲了掩蓋某種事實,而把這三個日本人殺死呢?”
佛朗哥嗖地站了起來說道:“部長先生。我再次重申一遍,我們是來講理地。而不是來跟你吵架地。”
“很好。我也再次重申一遍,我們中國非常的講道理,就象十九年前貴國在北京時表現地那樣講道理。”
佛朗哥一愣,慢慢地坐了下來,臉色忽白忽紅的,好一會兒,這才漸漸地冷靜了下來,輕輕地說道:“我明白了。部長先生。這幾天國內就有這樣一種猜測,貴國此番所作所爲。是爲了報當年的一箭之仇,我國國王和政府一直不大肯相信,現在總算是證實了。怪不得貴國所有僑民以及商人,在事發前都已經用各種藉口跑了個精光。”
李清成舒舒服服地往沙發上靠了靠,點起了一根香菸,美美地抽了一口之後,這才慢悠悠地說道:“證據呢,佛朗哥先生,還是剛纔的那句老話,我要的是證據。如果沒有證據的話,請你仔細想好了之後再發言,要不然,對解決事情沒有任何好處。”
佛朗哥苦笑了起來:“李部長,你們並沒有打算解決問題,無論我說什麼,你們都不會放在心上吧。”
李清成微微一笑,這個傢伙不簡單啊,一下子就猜到中國方面是準備着用武力來解決問題了。也是,按照與威廉二世的約定,此次進攻法國,華面方面軍只能作壁上觀,閒着也是閒着,白養那些日本人也不是個事兒,倒不如拿出來充分利用一下,順帶着解決一下兩個國家幾十年來的恩恩怨怨,也算是件美事。不過,箭雖然已在弦上,可是,什麼時候放才能收到最大的收益,才能讓這些個喜歡趁火打劫的西班牙人無話可說,倒真是一件技術活啊。想了想,李清成說道:“不,佛朗哥先生,你又錯了,我們中華民族是個愛好和平地民族,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我們並不想着動槍動炮。”
佛朗哥地眼睛一亮,這事兒可能有門,他知道,國內根本就沒有做好戰爭地準備。西班牙是個曾經的超級大國,只是,自從無敵艦隊被英國人幹掉了之後,西班牙就再也沒有恢復原先的那世界霸主的榮光,國勢漸趨衰弱,特別是在軍事建設和科技上,跟其它的大國根本就沒得比。英法德俄美意等西方世界的幾個大國,雖然沒有中國方面那突飛猛進的超常規發展,可是,卻多少把自己的飛機都送上了天,並量產形成一定地戰鬥力。而西班牙呢,他們地飛機現在還在實驗室裡面,幾年來試飛了好幾回,沒有一回不是一頭直接載下來的。海軍建設也是慘不忍睹,人家英國人有近百艘主力戰艦,可是西班牙呢,蠻打蠻算,只有八艘而已,而且,比英德等國落後了不少。這八艘戰列艦和戰列巡洋艦,總加起來,也不夠中國空軍一頓揍地。陸軍麼,看起來有七十多萬人,可是,重炮嚴重不足,防空火炮還沒有研製出來,根本就沒有應付中國那龐大空軍的能力。而且,陸軍的應對能力不足,四十多萬正規軍,再加上二十多萬的邊防軍,到現在還沒有完全動員起來,真正能夠在短時間內投入前線的頂多只有二三十萬左右,而且,大部分是邊防軍。當然,如果單單對付那六十萬人的日本僱傭軍,倒並不是件難事,日本僱傭軍一向沒有裝備重炮,西班牙軍隊的重炮再少,應付起日本人來也是綽綽有餘的。可問題是,一旦戰爭爆發,中國軍隊不可能在一邊看熱鬧,只要進來一兩個中國的正規軍,他們所擁有的重炮,就可以跟西班牙全國的重炮相抗衡,更不用說對付炮兵來特別有一手的中國空軍了。如果事情能夠順利解決的話,就算讓出一點兒利益,也是可以接受的。畢竟,十九年前,自己的國家趁火打劫,硬逼着當時的大清政府簽訂了不平等條約,已經跟中國人民結下了深仇大恨,如果能夠僅用一點點讓步就化解兩個國家之間的恩恩怨怨,倒也是一件美事,最起碼,對自己以後的經濟發展非常有好處。
想到這裡,佛朗哥擡起頭來說道:“那麼,請你開出中國方面的條件吧。我知道,我們西班牙現在惹不起你們,實力使然,我們必須有有這樣的認識。我會把你們開出來的條件彙報給馬德里方面,請他們權衡利弊一下。”
李清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譏笑,這些個西班牙人,果然是欺軟怕硬的代表性民族,很會看風行船的,一看形勢不利,自個兒先軟了三分。不過,你以爲軟了三分,我們中國人就會滿足了嗎?不,我們要讓你知道,惹了我們中國人,你就會永遠軟下去。
李清成從旁邊的文件夾裡掏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隨手遞了過去:“請稍微看一下,大使先生,和約我們已經替你們擬好,現在就要看你們西班牙尋求和平的誠意了。”
佛朗哥接過文件,攤開了以後仔細地看了起來。越看,他的臉上就越是蒼白,豆大的汗珠從腦門處不斷地往下敞,拿着文件的手也微微發抖了直來。纔看了不到二十分鐘,佛朗哥就站了起來,一把把文件扔到一邊去,朝着李清成大喊了起來:“敲榨,這是敲榨,李清成先生,如果我們接受了這種條約,那麼,跟戰敗有什麼區別?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投降的,請你們中國方面拿出誠意來。”
李清成臉上的譏諷越來越明顯了:“敲榨?親愛的佛朗哥先生,你有沒有發現,這份文件十分眼熟?請你再仔細地看一下。”
佛朗哥疑惑地看了一下李清成後,想了想,好象明白了一些事情,他再撿起那文件,仔細地看了一下,那臉上的表情與剛纔的明顯的有些不同,一陣紫一陣白的。
李清成冷笑道:“看出來了嗎?是不是相當的眼熟?從你的表情那兒我知道,你肯定已經發現了這份和約是從那裡來的。沒錯,這就是你們十九年前逼我們大清政府簽訂的那份條約,我只不過令手下把他們修改了一下,把簽訂者雙方的位置對調了一下而已。連你都認爲這是一種敲榨,那麼,當年你們敲榨起來,爲什麼會如此的興高采烈、樂此不疲呢?我告訴你吧,這就是我們的底線。現在是倫敦時間七月四號晚上八點,希望你們在倫敦時間七月五號早上八點給我們一個回話。你們沒有權力修改裡面的任何一個條款,因爲,這是你們自已訂的條款。你們只能回答兩個字,是,或者是否。現在,請回吧,我等着佛朗哥先生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