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份文件,再仔細地看了一遍,福熙元帥臉上的汗水就更多了。這是駐英國大使發來的電報,裡面詳細地講述了倫敦遭受燃燒彈攻擊後的可怕場面。幾百萬人同時擠出倫敦的場面,實在是太壯觀了,特別是頭上還有着成百上千架飛機不斷投彈的情況下。那個法國大使說了,僅僅一個早上的攻擊,就讓倫敦遭受了數萬人的傷亡,其中,有一半以上的傷亡不是轟炸造成的,而是難民們互相踩蹋而造成的。現在,法國駐倫敦的大使館也遭到攻擊,火勢雖然暫時還不嚴重,可是,大使館卻已經沒有辦法再呆下去了,大使正在組織工作人員朝城外撤離,可是,逃亡的人數實在太多,大使也沒有把握能夠率領全體工作人員順利離開倫敦。?
走到地圖前面,福熙元帥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了。梅斯方向,混戰仍在繼續,勝負的天平,卻漸漸地倒向了同盟國方面。由於幾路大軍同時進入法國,這使得德國參戰部隊的士氣大振,越打越是精神,越打越是兇悍。相反,自得到中國大軍趕到敦刻爾克、奧匈帝國、奧斯曼土耳其帝國和保加利亞王國的大軍進入法國之後,正在戰團中的法國軍隊士氣一落千丈,一些地方甚至出現了逃亡的浪潮。雖然軍官們吊死了不少逃亡的士兵,暫時遏制住了這股了浪潮,可是,對自己地士兵有着深刻了解的福熙元帥卻知道。這股子浪潮只不過是暫時被遏制住了,遲早,它還會死灰復燃,並形成更加可怕的浪潮。除非,法國在短時間內就取得了梅斯會戰的勝利。而從現在地情況來看。這簡直比要戴高樂重生還要困難個上千倍。?
納沙泰爾湖方面,奧匈帝國的二十五萬先頭部隊已經逼近貝爾福,正與駐守在那裡地一個法國軍形成對峙,估計很快就要發動進攻了。貝爾福只不過是一個不大的城市,工事也不是很堅固。而且,裡面一個軍的法國部隊早就成了驚弓之鳥,他們擋不住奧匈帝國部隊攻擊的。貝桑鬆和沃蘇勒一帶還有兩個軍,科爾馬那裡也有一個軍,可是,他們都不敢動。貝桑鬆已經在二十萬奧匈帝國後繼部隊的威脅下,其前鋒甚至已經朝貝桑鬆發動了一輪試探性地攻擊。雖然很快就被法國部隊擊退,可是,那兩個軍也絕不敢放棄城防工事,跑到野外跟兩倍於自己的奧匈帝國部隊決戰,更不用說前往支援貝爾福了。科爾馬那邊的一個軍倒是可以動用,可是,只不過是一個軍而已,一旦出動,肯定會遭受奧匈帝國部隊的攔截。根本不可能到達貝爾福。其餘的三十萬奧匈帝國部隊和十萬奧斯曼土耳其部隊,十萬保加利亞王國部隊,正在法國人的眼皮底下,大搖大擺地朝梅斯進發,很快就會投入到那場超級大混戰中去。這些生力軍一旦投入戰鬥,對已經沒有援兵的法國部隊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
至於馬賽方向麼,福熙元帥根本就沒有去看。不是他不想關心。而是那地方離巴黎太遠了,遠到根本就影響不了巴黎地程度。等華南方面軍趕到巴黎的時候。估計巴黎已經成了一片廢墟,他根本就不用去擔心這個。?
外面響起了一陣敲門聲,門開處,一個猥瑣的身影放低了腳步,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生怕打擾了福熙元帥的思路。福熙元帥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是一身西裝的薩科齊上將。他厭惡地哼了一聲,這個傢伙最近可大出風頭了,身爲總統的高級軍事顧問,薩科齊站出來舉報戴高樂的賣國行爲,博得了一陣高似一陣的歡呼聲,很有取代自己、成爲新一任統治者地可能性。只不過,你小子手頭上一點兒兵權也沒有,你的嫡系部隊,早就在布爾格那兒被折騰得一乾二淨了,你的最最忠心的幾十萬部下,現在都呆在德國的俘虜營裡面,享受着免費勞動的樂趣,你想取代我,還是別做這個美夢了。?
頭也不回,也沒有叫薩科齊坐下,福熙元帥淡淡地問道:“薩科齊先生,我叫你做的事情完成得怎麼樣了?”?
薩科齊搖了搖頭:“有點兒麻煩,元帥閣下。自打原總統畏罪自殺後,那個副總統就跑了,我花了老大精力,動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就是找不到他地蹤跡。我想,他很有可能跑到德國人那裡去了。”?
福熙元帥搖了搖頭:“不可能,如果跑到德國人那裡,德國人早就向整個世界公佈了,畢竟,這可是一個打擊法軍士氣地不錯的辦法,雖然現在法軍地士氣,不用打擊就已經夠低落的了。很有可能,這個膽小的傢伙猜到了戴高樂之死的真正原因,他應該已經跑到法國南部,跑到我們的勢力找不到的地方去,不過,絕對不會跑到同盟國那邊。副總統跟原總統不一樣,是一個膽小的傢伙,叫他投敵,他沒有那個膽。只是,按照憲法規定,總統在任職期間死亡,則由副總統接替,如果這個傢伙不來,事情還真有點兒棘手。那個總理呢?”?
“也是一樣,怎麼找都找不到。”?
福熙元帥轉過頭來,死死地盯着薩科齊上將:“薩科齊先生,你是怎麼辦事的,這兩個傢伙不可能逃出法國,可是,你爲什麼就找不到?我有些懷疑,你根本就沒有盡全力去找,你是不是想提前走上政治舞臺?”?
薩科齊連忙搖了搖頭:“沒有的事,元帥閣下,我是個心性淡泊的人,我對政治沒有任何的野心。”?
福熙元帥暗罵了一聲,沒有野心,那你怎麼天天上跳下竄的,拼了老命地在選民中樹立一個正人君子的形象,甚至於連第一夫人也都被你拋棄了,就是爲了讓選民們知道,你跟前總統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他懶得理會這個小人,再度轉過頭來,看着牆上的地圖,一言不發。?
一看福熙元帥沒有理會自己,薩科齊的眼睛中,閃出了一道兇光,只是,房間裡沒有其它人,福熙元帥也沒有注意到。想了想,薩科齊又擺出了一付恭恭敬敬的樣子,轉過身,朝着門外慢慢地走去。?
纔剛剛走到門口,薩科齊就聽到了福熙元帥的聲音:“站住。”?
薩科齊連忙轉過身來,兩手垂着,一付隨時聽候指示的樣子。好一會兒,福熙元帥這才轉過身來,輕輕地說道:“既然副總統找不到了,總理找不到了,那個議會的議長又老得走不動路了,我想,還是你出來當這個總統吧。”?
薩科齊的臉上露出了一付狂喜,可是,他很快就控制住了,低下頭,輕輕地說道:“元帥閣下,我行麼?”?
“爲什麼不行?我說你行,你就行,現在在巴黎,我說的話,就相當於是上帝說的話,沒有一個人敢反對。”福熙元帥心裡暗罵道,這個傢伙,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以爲我想讓你當總統啊,就是讓你當總理,我也得悠着點兒。戴高樂臨死前的一番話,一直在福熙元帥的耳朵邊迴響,這個傢伙既然能夠出賣戴高樂,那麼,他出賣起自己來,根本一點兒心理障礙也沒有。不過,現在在巴黎,總統這個職務可是個相當燙手的職務啊,誰都知道,這個職務不可能當太久的,同盟國眼看着就要打過來了,一旦當上總統,他就不得不在無條件投降協議書上簽字,從而遺臭萬年,成爲法蘭西共和國的千古罪人。要不然,副總統和總理爲什麼一個招呼也不打,直接跑出巴黎,有多遠就跑多遠去。權力,人人喜歡,可是,有時候,自己的名聲多少也得顧及一下吧。?
薩科齊上將擡起頭來,拍了拍胸脯,大聲說道:“元帥閣下既然認爲我行,那麼,我就不客氣了,爲了法蘭西共和國的利益,我只能把個人的榮譽和名聲拋在一邊,在如此困難的情況下,在元帥閣下的領導下,帶領法國人民走出困境,重新走上富國強民的道路。”這話說得,無比慷慨,無比激昂,要不是福熙元帥對他的瞭解太深了,說不定真會被他蒙過去的。?
福熙元帥揮了揮手,不耐煩的說道:“好了,好了,這些廢話就不用說了,在我面前,你認爲說這些廢話有用嗎?我只是要你記住這一點。我可以讓你當總統,也可以輕鬆地把你拉下馬去,甚至於可以讓你跟戴高樂一樣,短時間內人間蒸發,絕對不會有人敢提出異議。”?
薩科齊上將,哦不,是薩科齊總統連忙說道:“請元帥閣下放心,元帥閣下如此器重我,我要是不聽元帥閣下的話,那死也是應該的。從此以後,元帥閣下叫我往東,我決不往西;元帥閣下叫我打狗,我決不殺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