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顏走到桌子邊,想把玉片塞到哪裡,忽然看見桌子上有一張黃色的布,是一般用來寫聖旨用的。
重顏拿起來,上面的內容清晰明瞭。
等女皇死去,立大公主春傾爲下一任女皇。名正言順。
重顏微笑着。正想收起來,忽然,聽到門口有人敲門:“女皇,公主,需要月清來幫忙把燈點亮嗎?”
重顏手收緊,緊盯着門口。
等了一會,月清繼續問:“女皇?公主?”
重顏開口說道:“進來吧。”
她走到牀邊,拉着女皇冰涼的手:“母親,月清進來點個燈,我接着給您講,您不用說話,聽着就好了。”她瞥了一眼進來的月清,月清持着火燭往書桌走“我在那邊,他們根本不讓別人上去,我一個人擔驚受怕,跟着上了山,那裡十分的冷,連呼出來的空氣幾乎都能結冰。好在,是有鳳柒念在,他護着我,一路沒讓我怎麼樣,可是,我還是被人抓了,他們的頭,要我留在那裡,做他們的玩物,母親,玩物,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成爲男人的玩物呢!我就反抗啊……”
重顏擡眼,看見月清站在門口,猶豫不決似乎是想問什麼,重顏對她一笑:“月清,麻煩你這些事情不要說出去,好嗎?”
月清點點頭,看着牀上靜靜躺着的女皇。
“你先出去吧,我知道快到吃飯的時間了,藥剛剛給女皇用下,你端走吧。”她不再和月清講話。
月清看着她給女皇講經歷,端走了空碗。
重顏鬆開女皇的手,靜靜的看着關上的門。
點燃的燭火跳動着,室內忽明忽暗。
她走過去,拿了聖旨,放在火上。
屋子裡立刻瀰漫了纖維燃燒的氣味。
“母親,只要這個沒有了,誰也不能說什麼了吧?”聖旨上面的火焰幾乎燎到了手上,重顏鬆開手,任憑那一角在地上燃燒,灰塵飛到空中。
重顏不管那些,直接走出了屋子門口。
她,站在宮殿外,大門的地方,看着下面已經淚痕滿面的月清,看着其他的宮女,輕輕說道:“母親,猝了。”
所有人跪下,不敢說話。重顏笑了,對她們說,起身,給我通知所有人去。
宮女們起身,留下月清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重顏走過去,蹲下身子:“月清,我知道,你是母親最信任的人,也是最疼惜母親的人……”
月清擡起臉來,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但是尊卑有別,她不說話,只是看着重顏。
這個女孩子,從受人欺負,到如今的強大,她不敢想。
“月清,你懂得在宮中的生活之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比我清楚,閉緊嘴巴,比做任何事情,來的都容易吧?”她輕輕說着。
月清低下頭,不再說話。
重顏看着宮外那片已經盛開的花朵,那些漂亮的月季,只是月季,再也不會變成玫瑰,更不可能成爲牡丹。
春傾匆匆趕過來,看見重顏,就要衝進去。
重顏怒喝:“站住!跪下!”
春傾嚇了一跳:“你說什麼?”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到齊了,就算是舊病纏身的秋凌也已經被人扶着過來了。
夏嬌火爆脾氣,恨不得過來質問重顏:“你一回來,母親就死了!你說!你是不是禍水!”
重顏眼睛裡抹上了寒霜:“你們想知道嗎!”她憤怒的擡起手,指着春傾“是她!是她換了母親的解藥,往碗裡放的是毒藥!毒藥!而她自己因爲聽說了那藥吃過以後,可以再也不會中毒,所以已經吃到了自己的肚子裡面!”
春傾一怔,反駁:“你胡說!我就是把解藥放到了水裡!是你親手餵給母親的!是你下的手!”
夏嬌眯着眼睛,不理解發生的一切。
還是秋凌說話了:“聽四妹把話說完了吧,已經這樣了。”
“映畫,進屋,把地上那個碗,和那盆枯萎的花端出來。”重顏看見映畫過來了“至於大姐,你們看看她左手的手腕上,是不是有一條黑紅色的線?”
夏嬌一個箭步竄過去,抓住春傾的手腕,春傾奮力掙扎:“你弄疼我了!鬆開!”
夏嬌不容她分說,擼起袖子,赫然一道黑紅色的印記在手腕上,所有人
都看的清清楚楚。
“啪!”一道清脆的響聲,春傾半邊臉紅腫了起來,嘴角透着絲絲血跡。
“你這個賤人!連你自己的母親都要殺害!你還要臉嗎!”夏嬌狠狠地捏住春傾的下巴“你說啊!你的良心在哪!在哪啊!”
重顏輕輕閉上眼睛,高傲的仰着頭,卻覺得夏嬌說的每句話,都在戳着自己的心,戳的它流出別人看不見的鮮血。
真正殺了女皇的人,是她自己啊!
映畫伴着那個花盆出來,放到了衆人的眼前:“公主,花已經枯萎成這個樣子了,您?”
重顏睜開眼睛:“你們看到了嗎,這就是母親剩下的一點點藥造成的……”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春傾忽然說:“月清!月清!母親肯定留下聖旨和口諭了!你說!母親說的是什麼,是什麼?”
重顏不屑的笑了,她知道春傾把所有的寶都壓在了女皇留下的聖旨上面。她說道:“宮女們,都進去,看看是不是有聖旨這個東西。”忽然,她輕輕眯起了眼睛“如果沒有,你們就不要亂說……”
所有宮女應聲進去了。
月清在下面說道:“女皇……女皇曾說,若是有一日……一日,她去了……要立四公主冬顏爲皇……”
春傾忽然凌亂了,她掙扎着要站起來:“你胡說!你胡說!我明明看見母親聖旨上面的名字是我的!是我的!你……”她指着重顏“你一定是被她指使的!我要殺了你!”
重顏對侍衛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侍衛很有眼力的過去摁住春傾。
這件事情,基本不需要再定奪,可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秋凌站了出來,帶着一點孱弱的聲音:“可是,那是月清一個人的話,沒有任何的證據,所以,女皇這件事情,還要再定奪。母親剛去,不必那麼着急。”
夏嬌這個時候,也皺着眉頭,想說什麼。
月清忽然磕頭,高聲說道:“國不可一日無君!請立冬顏公主爲女皇,圓了女皇最後的一個願望吧!月清,願意已死效忠!”說着,忽然站起來,撞向旁邊的高大樹木。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