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眼神清澈,面色雖然還是有些蒼白,但終於是自己坐了起來。一句話出口,立刻伴隨着傳來三個人的驚呼聲,秦歌更是驚奇,撲上來狠命的抱着蕭雨,使勁兒的在他後背上拍了幾巴掌:“你小子,總算是醒過來了,嚇得我們幾個半死,你知道不知道?!來,趕緊讓我看看……”
一邊說着,把蕭雨當成一個大玩具似的來回擺弄了一陣,蕭雨苦笑道:“怎麼?看出什麼不正常了沒有?蕭雨還是那個蕭雨,還是一個鼻子兩隻眼,那裡也不缺,哪裡也沒多出什麼來。”
秦歌奇道:“就是因爲這個才奇了怪了!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充愣?你剛纔吃了小半瓶的砒霜!砒霜是什麼知道不?那麼些東西,足夠弄死一百個人了!……我靠,你不是有什麼其他的打算吧?準備這麼多砒霜,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要害一些政要什麼的?”
蕭雨有氣無力的瞪了他一眼,撇撇嘴說道:“說你是白癡,都侮辱了咱們華夏國代表團的副團長。”
阿紫眨巴眨巴眼睛,奇怪的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蕭雨轉頭對阿紫道:“咱們奧運會代表團的副團長就叫白熾,熾熱的熾……”
說話的聲音還是有些有氣無力的,麻醉醉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去告訴他們讓廚房準備些小米粥來。”
蕭雨這個樣子,按照他自己的說法,固然有他自己本身的疾病有關,但這其中和麻醉醉給他服用的藥物過量,更是息息相關。所以麻醉醉看到蕭雨醒了,更是無顏面對,一直沒怎麼說話。
“我去我去!”阿紫一蹦一跳的竄起來說道:“這種小事,不用小姐親自去了。蕭公子現在的情況更需要有人照顧,這個我可做不來。”
麻醉醉淺笑一聲,道:“也好。小米粥要火候大一些,燉的爛爛的,再有一碟老北京的醬菜就更好了……呵呵。我忘了這裡是米國,算了算了。你去吧。”
“是,小姐。”阿紫躬身應道,眼角的餘光卻瞟向秦歌。
心中暗道,你這個大燈泡,怎麼這麼沒有眼力勁兒?
阿紫使勁兒的剜了秦歌兩眼,用鼻音哼了一聲。
奈何秦歌根本就不爲所動,連看都沒看阿紫一眼,只顧着對蕭雨一陣上下其手的摸索,直到確確實實的確定了蕭雨沒有大礙,這才作罷。
這一切全都看在蕭雨眼裡,心中呵呵的笑了笑,這個小姑娘阿紫已經承認了自己的存在——主要是作爲他們一個比較親密的朋友的存在,也有給自己和麻醉醉創造獨處的機會的意思,可惜秦歌這個看着感情細膩的漢子,實際上是個大老粗——人粗手也粗,滿是老繭的手掌摸索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除了雞皮疙瘩,簡直沒有什麼其他的感覺了。
如果這雙手換成是麻醉醉的,豈不是更令人心曠神怡,想入非非了?
“咦!你踹我做什麼?”秦歌嘿嘿的看着蕭雨傻笑了一陣,屁股上捱了一腳。
蕭雨看得真切,阿紫正鼓着兩個粉嘟嘟的臉蛋兒,氣鼓鼓的看着秦歌:“我就是踢你了,你能怎麼辦?”
“……好男不跟女鬥。”秦歌翻了個白眼,目光移回來繼續落在蕭雨身上:“我就奇了怪了,毒死一百個人的量,你居然吃了沒事,這真是奇也怪哉。”
麻醉醉笑着對阿紫擺擺手,就算她有那份心思,現在也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更何況自己的心裡依舊是充滿歉疚的呢。
等阿紫有些不滿的,女王一般的昂首挺胸離開這間屋子以後,麻醉醉才輕聲說道:“對呀。秦歌的問題,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你醒了,這絕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是爲什麼你就醒了呢?”
蕭雨摸摸鼻子。苦笑說道:“按照你們兩個的想法,我就是應該一覺睡死過去,纔算正常了?”
一邊說着欠了欠身子,秦歌拎起兩個枕頭靠在蕭雨的後背上,讓蕭雨可以坐的更舒服一些。
麻醉醉的臉色更是尷尬:“不不,不是……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
蕭雨笑道:“那是什麼意思?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想什麼你就說嘛,不說的話憋在腦袋裡,不但我不明白你的心意,憋壞了腦細胞也是不好的。”
“你……討厭!”麻醉醉嗔怪一聲,風情萬種。
“我的腦細胞也憋死不少!”秦歌甕聲甕氣的說道。
“……”
麻醉醉和蕭雨兩人對視一眼,各自深吸一口長氣。孤男寡女就算不談情說愛,邊上有這麼個大燈泡也是一件很令人掃興的事情。更關鍵的問題是這個大燈泡根本就沒有作爲燈泡的覺悟,除了戳在那裡照亮之外,竟然還時不時的閃爍兩下以展現它的存在,這貨,真是沒救了。
蕭雨道:“我從小的時候吧,身體就不是很好,有一種很古怪的病。這種病來自家族的遺傳,我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身體,只好在後天環境下多多鍛鍊,依靠藥物維持。只不過我用的藥和別人不大一樣,是這個以毒攻毒的砒霜而已。每次我都很謹慎的用藥的,藥量也很有講究……你剛纔說什麼我吃了一百人份的死亡量……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我現在這個模樣,不是平時我正常發病之後的表現?每次受刺激發病之後,都會有一兩天比較萎靡的日子,只不過是這次來的比較急,又沒有及時用藥,才導致症狀比較嚴重而已。”
麻醉醉搖搖腦袋:“不,不是這樣的。”她內心糾結掙扎了一會兒,這才說道:“都怪我不好……我怕藥效不夠……把一瓶子藥粉全倒進你的嘴裡面了,我都以爲你死定的了!沒想到你居然詐屍了……不不,沒想到你大難不死,又恢復過來了。”
“一瓶?就是那個黃色的小玻璃瓶整整一瓶?”我了個老天哥哥的,看來自己吐的滿屋狼藉,還算是個命大的!那一小瓶三氧化二砷的純粉,提純度方面都是採用的軍工科技,正常下毒死一百個人的量,蕭雨這一瓶足足要多死一倍還不止!
“也不是很滿啦……”麻醉醉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用手指比劃了一下:“就這麼多,大半瓶吧……我餵你藥吃的時候不小心灑到了外面一點,我還沾點起來抹進你的嘴裡呢……都怪我不好。”
蕭雨大吃一驚,連忙說道:“你怎麼能這麼做?這藥有劇毒的!”
擡頭看到麻醉醉雙眼微醺,差點哭了出來,蕭雨這才知道自己說話的語氣重了些,似乎是被小姑娘誤解了:“不是不是,我不是說的這個意思……我自己還好,用了這麼多年了有了一些耐藥性,你這個……你是用那根手指頭抹的藥?”
蕭雨急切的表情落在麻醉醉眼裡,忽的一下破涕爲笑,看着蕭雨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麻醉醉慢慢的伸出自己的那根胡蘿蔔一般的手指頭,說道:“喏!”
蕭雨一把抓住麻醉醉的手腕,把她的手指頭搶了過來,張開大嘴,啊嗚一口,便把一根水嫩小蔥一般的手指頭塞進自己嘴裡,酥酥的吮吸起來。
“你你……”麻醉醉瞬間紅了臉,使勁的抽了兩下,卻被蕭雨把手腕攥得緊緊的,沒有抽出來。
麻麻癢癢的,有種很舒爽的感覺,從手指尖嗖的一下竄到上臂,緊接着竄進小心臟裡面,然後便是一陣撲通撲通的亂跳。
“咳咳!”燈泡先生終於明白自己在這裡有些不合適了,乾咳了兩聲說道:“你們忙,這個,這個……小米粥怎麼還不來,我去看看……”
秦歌轉身離開,把門使勁關的嚴嚴實實的,也不去廚房看什麼小米粥了,徑自站在門口當期尉遲敬德大門神來了。
蕭雨的舌頭tian在麻醉醉的手指頭上,麻醉醉臉色一片紅雲:“你,你不要這樣……”
“你不懂!我的唾液雖然噁心了一點,但是絕對有解毒的作用……不過……你這手指,稍稍有些發苦……”蕭雨皺着眉頭,咿咿嗚嗚含混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麻醉醉心中一動,隱約卻又有些失落的感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種失落的感覺究竟因爲什麼而產生。
麻醉醉紅着臉道:“肯定是有些苦的呀……我手指上面抹了藥了。我去醫院看過了,給我開了兩支外用的軟膏。要不你還是鬆開吧,被人看見不好,我自己抹藥,一樣的。再說了,那些外用藥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副作用,萬一被你吃進肚子裡面……那,那我不就更對不住你了?”
蕭雨吐出麻醉醉的手指,卻依舊攥着麻醉醉的手腕不讓她縮回去,撲的一聲把嘴裡的唾液吐進一邊的痰盂裡面,再次把麻醉醉的手指含住:“你不應該有什麼心理負擔。第一,我自己的情況是因爲我自己的宿疾造成的,不能怪你;第二,藥物過量也不是你的錯,你也不知道這是劇毒的毒藥;最後,我不是依舊還活蹦亂跳的,沒有出什麼意外麼?不但沒有出意外,我還有些現在還拿不準的收穫……”
蕭雨一邊說一邊吮吸着,這種感覺,從離開帝京以後很長時間沒有過了。
咕咚!蕭雨很猥瑣的把這次吮吸手指的唾液嚥了下去。
咦!沒有了藥物的苦味,麻醉醉的手指竟然還有着一些荷葉的清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