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沒有動,屠虎就算滿肚的意見也不敢違拗他的話,在屠虎的心中,林天這個師父在任何方面都要高他一籌。
哭爹喊孃的屠虎乖乖的閉上了嘴巴,驚恐不安的眸子瞧着鯊魚越來越近,但又見林天完全不爲所動,內心的恐懼也被理智戰勝,勇敢與林天肩並着肩,同呼吸共命運。
“屠虎,你怕嗎?”林天雖說讓屠虎站定,但是眼前一幕太過於真實讓他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忍不住向屠虎問道。
這一刻,屠虎擦了擦眼角的淚花,挺直了被冰冷的海風吹過蜷縮的身體,毅然絕然的搖頭道:“師父,我不怕,我要勇敢的和你在一起。”
“很好。”林天很欣慰的笑了,笑得很心酸,眸子裡閃動異樣的光芒。
屠虎真的是一個不錯的青年人,醫術和人品俱佳,除了有時候會鬧出些或多或少的笑話,但是,林天爲有這樣的一個徒弟而感到驕傲。
鯊魚的血盆大口就在眼前,林天和屠虎幾乎快被它的嘴裡散發的腥臭弄得窒息。
“這也未免太過真實了吧!”林天暗自奇怪道。
兩人沒有動也沒退,麻木的直視着越來越近的鯊魚,他們的身軀跟眼前海洋的霸主比起來,是那麼的渺小,渺小到幾乎一個浪花就能將他們覆滅。
“師父,謝謝你。”屠虎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林天幾乎都快哭了出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危及累卵之際,屠虎仍然沒有怪過他分毫,這讓他的內心變得有不安。
林天挽着屠虎,兩人挺直着腰膛去迎接着狂風驟雨,去身去飼着鯊魚血腥的大口,他們不怕,沒有後退分毫,勇敢而無懼。
一個浪花打過,將林天和屠虎從頭淋到腳,溼漉漉的頭髮,滴滴嗒嗒的海水直往脖子裡灌,此時,鯊魚已經張大着血盆大口卷着海水將他們一併吞了下去。
屠虎也以爲死定的時候,忽然覺得林天正拍着他的肩膀,睜開眼一瞧,鯊魚早沒了蹤影,而巨浪仍然在翻滾着,似乎離他們越來越遠。
“只要我們有勇氣,就一定能夠擊敗一切的困難。”林天將食指伸到嘴邊,輕咬了一口,手指冒出鮮血,扭頭說道:“屠虎跟我一起做。”
“好嘞。”屠虎也依葫蘆畫瓢,將食指咬破,雖然,他並不知道這到底是爲何,但是,他相信林天,幾乎到了盲目。
林天擠了擠食指的冒出的鮮血,將身上溼漉漉的衣服脫去後,龍飛鳳舞畫了起來,沾染了鮮血的衣服畫出稀奇古怪的符號。
“師父,你這是在畫靈符?”屠虎猛然想起了,小時候家裡過年時用驅邪避兇的靈符,靈符上面的龍飛鳳舞的字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林天也來不及細細的解釋,淡淡的說了一句,照着我方法去做,屠虎嗯了一聲,便有樣學樣的將衣服脫去,用鮮血畫了起來。
兩人將帶血的衣衫抖開,林天嚷道:“我喊一,二,三,我們就拋。”
屠虎嗯了一聲,林天開口數了起來。
“一,二,三……”
兩人將沾着血跡的衣服扔向劈頭蓋臉的巨浪中,很快衣服消失在巨浪裡,令屠虎吃驚的一幕發生了,黑壓壓的天空,突然有了雲層在翻滾,海浪也隨着雲層一併翻滾着。
大海宛如一頭失去控制的怪獸,咆哮着,翻滾着,海浪層層疊疊,席捲着撲向沙灘的師徒二人,有了先前的經驗,屠虎不再驚慌與恐懼,深吸了一口氣,平心靜氣的去接受着再一次洗禮。
剛剛的那一切,只不過是對他們的考驗,海浪並沒有撲向他們,忽然平靜了下來,鉛塊的烏雲也逐漸散去,從烏雲的裂縫處,燦爛的陽光又再次透了了出來,照耀着大地。
“見鬼!”在離沙灘不遠的小木屋裡,正對着小紙人使法的神漢,低聲罵了一句,那個幾個被標註姓名的紙片竟然突然的起火,將紙片化爲了灰燼。
一瞬間,巫漢好像老了十歲,精神萎靡,豆大的汗珠噼裡啪啦順着腦門往下流,很快將木板的地面給打溼,他用不敢相信的眼睛看着被燃成灰燼的紙片。
他不敢相信法術竟然能被人破解,換句話說,他竟然失敗了。
小木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拉開了,燦爛的陽光也從外面射了進來,黑暗不透一絲光亮的小木屋頓時亮堂了不少,巫漢在黑暗中適應的眼睛被陽光刺得發疼。
“到底是誰讓該死的陽光進來的,快把門給我關上。”巫漢痛苦的捂着臉,高聲抱怨道。
只可惜,他的抱怨並不能讓肇事者有絲毫的覺悟,一個金髮碧眼,身形相當完美的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衝着巫漢憐憫的看了一眼,道:“亞當,我真的很遺憾,你竟然輸得這麼慘。”
一直被人稱爲影子殺手的亞當,他活在黑暗當中,給林天的印象是桀驁不馴,玩世不恭,這一刻頹喪的他沒有一絲的先前的影子,相反,像一個老頭子自怨自艾,痛苦的抱怨着。
“我怎麼會輸?”亞當不能接受眼前這個現實,他想不通,林天到底做了什麼,竟然破了他的法術。
亞當頹喪的回頭望着凱撒,他多麼希望凱撒能夠出面將可惡的林天殺死,破罐破扔道:“凱撒,你爲什麼不直接殺掉林天,而要花了這大的精力與時間與他玩這場遊戲呢?”
凱撒居高臨下的注視着頹然癱坐在地上亞當,亞當漸漸從失利中恢復過來,他明白任何人在凱撒的眼裡不過是一件玩具,隨時都有可能被丟棄。
“因爲我喜歡,只可惜,你們太讓我失望了。”凱撒回了一句,搖頭轉身就走。
門又漸漸的關上,陽光也漸漸的被擋在了門外,屋裡又恢復了原先的黑暗,當門還有一絲光亮之時,亞當突然奮起衝着門外喊道:“凱撒,你能告訴我爲什麼嗎?”
“你已經不再是我的人,而我將會親自對付林天。”凱撒冷酷的丟下一句話,便消失不見。
小木屋裡突然燃起了大火,熊熊燃燒的大火讓小木屋很快成爲了灰燼,讓路過的人就算想救也爲時以晚,在一片灰燼之中,亞當也從這個世界徹底的消失。
僥倖從死神手裡逃脫的林天和屠虎,從蠱惑中清醒過來,重新睜開眼時,他們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病牀上,病牀旁邊掛着鹽水瓶,藥水順着輸液管靜靜淌進林天的身體。
林天苦笑着,他也是個醫生,對於身體的狀況最瞭解還屬他,在進入醫院後仍然要接受西醫醫生的治療,扭頭望着熟睡的屠虎躺在牀上,時不時露出猥瑣的笑容。
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這小子一定又在做着春夢,林天也懶得過多的評價,淡淡的笑道:“屠虎,真的謝謝你。”
妮可手捧着鮮花從病房外面走來,鮮花的香氣很快傳到林天的鼻子裡,泌人心脾的香氣讓林天精神不由得一振。
“你們終於醒了?真的嚇死我了。”妮可不無擔心的注視着林天,慶幸的說道。
林天衝着她微微一笑,說:“妮可,我們睡了有多久?”
“快一個禮拜了。”妮可掰了掰纖細的手指,數了數日子說道。
林天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會睡這麼久,苦笑的搖頭道:“幸虧我們挺過來了,不然,真的就完了。”
“你們沒事就好,你不知道,你們昏迷的樣子真的很嚇人,我們都爲你們擔心呢!”妮可一回起林天和屠虎剛被推進病房的樣子,就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屠虎也從睡夢中醒過來,失神的望了一眼四周,呆頭愣腦的說了一句道:“我們怎麼會在醫院?”
“不在醫院那應該在哪?”妮可沒好氣斜了他一眼,不滿道。
屠虎語塞,他的印象中他和林天應該會是在沙灘,殊不知,他早被唐雅和小黑他們送到了醫院,已經足足在病牀上躺了一個禮拜。
蔡洪福也走進了病房,一見林天醒了過來,懸着的心也落了下來,說:“林天,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林天衝着他表達着感謝。
蔡洪福繼續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經過威爾遜的斡旋,國會終於鬆口了,允許中醫中藥在美國銷售了。”
“真的?真是太好了。”林天聽到這個好消息,真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嘴角咧着濃濃的笑意,拍手道:“總是不枉我們吃了那麼多的苦。”
屠虎開心的就地來了個鯉魚打挺,休息了這麼多天,早就閒得他皮疼,藉着機會發泄一下。
病房外面,守在外面的小黑,不聲不響走到了醫院後門,醫院後門種植各式各樣的植物,簡直就是一個生態的植物園。
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菸,點燃抽了一口,喃喃自語道:“我們也該回去了。”
唐雅沒有說話,顯然她聽到了小黑的喃喃自語,扭頭望着醫院後院的鳥語花香,她並不留戀這裡,但是,這麼多天的經歷,讓她感受有了來之不易的收穫。
“龍君,不知道怎麼樣了?”唐雅也暗自的低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