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樣的話無非就是爲了嚇唬嚇唬讓林天他們,好讓他們趕快放人,不然的話就會有大麻煩,可是,康島一天的大嗓門並沒有讓人林天和屠虎的有任何懼怕的感覺。
一道強光打了下來,刺得康島一夫的瞳孔突然收縮起來,眼睛的不適讓他猛得閉上了眼睛,伸出手擋着朝着他射來燈光的方向。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端坐在椅子上的林天很不客氣的衝着康島一夫問道。
屠虎也是一臉兇巴巴的樣子,手裡拿着不知從那裡摸來的鐵棍,來回在地上劃拉,還不時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房間裡本來就很安靜,鐵器擊打地面的撞擊聲讓心慌意亂的康島一夫更加的不安起來。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康島一夫大聲喊道,林天看來,他這樣做無非就是就掩飾內心的虛弱。
林天並不理會他,說起話來不緊不慢,語氣仍然很平靜:“告訴我,你到底是誰?還有,是誰派你★★來的?”
被恐慌糾纏的煩躁不安的康島一夫,再也無法忍受下去,朝着林天大喊大叫道:“你們到底是誰?”
兩人雞同鴨講說了個半天也沒能說出個名堂,屠虎有點坐不住了湊在林天耳邊低聲道:“師父,這傢伙很頑固啊!”
林天倒不這麼認爲,他卻覺得康島一夫眼瞧着就快要崩潰,很快就能從他嘴裡探知情況,這就是玩心理戰,比得就誰比誰更有耐性。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康島一夫覺得如坐鍼氈,後背冒出的冷汗快把衣服浸溼,被人囚困在這裡,雙手被綁得牢牢的他,根本就沒辦法離開。
他很後悔,爲什麼要蹚這場渾水,結果被人關在這裡,從林天不緊慢的態度上來看,他意識到了如果不老實的交待實際情況,眼前這兩個來歷不明的傢伙肯定不會放過他。
“你到底叫什麼?”林天厲聲喝道。
無故的一聲斷喝,讓正六神無主的康島一夫嚇得身體不由得一震,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惶恐與不安,恐懼好像一頭被放出來的怪獸,無限止的變大。
康島一夫再也無法剋制內心的恐懼,繳械投降道:“我叫康島一夫,你們就饒了我吧!”
“誰派你來的?”緊接着,林天又拋出第二個問題。
“阪田正夫。”心裡防線徹底崩潰的康島一夫再也不敢有所隱瞞。
聽到這個名字,林天渾身一震,他沒想到,阪田正夫會親自派人來監視,原以爲他只是躲在幕後,指使阪田純生,沒想到,他竟會親自出手。
這樣一來,事情就變得複雜的多,到底福島蘊藏着什麼秘密會讓一向隱居的阪田正夫也會產生那麼大的興趣?
林天忽然想到了昨天阪田純生提到了病毒,頭腦裡到現在還浮現着那些無辜沾上病毒無故慘死的樣子,由於手裡缺乏資料,僅憑着肉眼,林天很難判定病毒爲何會吸引阪田家族如此大的興趣的真正原因。
以目前多元化的世界,在強大的管制之下,很難再有軍國主義的復甦,阪田家族雖說是個狂熱的軍國主主份子,可是,他們仍然不能僅憑着自己的力量去違背和平的主旋律。
難道……
林天心念一動,他忽然想到了一個讓他不寒而慄的想法,也就是阪田純生無比醜惡的嘴臉,他們真正的意圖,利用病毒製造更多的殺人武器,從而指望着謀財。
一但他們目的成功,將會有更多的人死於非命,他們這樣做無非就是喪心病狂。
“可惡!”沉思良久的林天,拳頭緊攥重重敲在座椅的扶手上,屠虎見他滿臉皆是憤怒的模樣,倒是嚇了一跳。
康島一夫忐忑不安的坐在位置上,等着對面的兩個人問話,強線刺得他睜不開眼,只是依稀的看到面前兩個人的輪廓並不能看得真切。
他睜不開眼,又聽不到任何的動靜,害怕面前的兩人會把他丟這裡,手腳被綁無法動彈的他很害怕,生怕這兩個人一走,就再也無人理會,等到別人發現他時,他早就變成了一具屍體。
出於對死亡的恐懼,康島一夫再也無法沉默下去,大聲叫嚷,聲音充滿了恐懼道:“你們到底還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們,求你們快點放我走好嗎?這地方太他媽的嚇人了。”
康島一夫連髒話迸了出來,由此可見,他有多麼的害怕就差一下子尿了黃湯。
屠虎厭惡的看他一眼,差點沒啐上一口濃痰,暗道這傢伙真是個軟蛋,殊不知,康島一夫在林天強大的心理壓力下幾近崩潰。
不然,也不會出賣了他的主人。
“好了,你可以走了。”一道強光從上直射下來,照在林天的身上,驚魂不定的康島一夫只是瞧了一眼,立刻目瞪口呆,萬萬沒料到,眼前這個裝神弄鬼的傢伙原來是他跟蹤的傢伙。
真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懊悔,忿恨,憤怒,不甘,各種心酸齊齊地涌上心頭,康島一夫很無奈,又沒有任何的辦法,整個人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動不動的望着林天。
林天淡淡一笑,與屠虎二人起身離去,再也不去理會那個傻乎乎看着他的康島一夫。
北海道頗爲壯闊的牧場,草地上遍地都是牛羊低頭啃着草,這塊草地放眼整下個島國也是數一數二,島國本就是土地面積狹小,素有寸土寸金,能擁有這麼一大塊地方,不是有錢就能辦到的。
除了有錢還要有相當強大的實力纔可以在北海道放牧,享受着田園生活,阪田正夫年愈古稀,在大草園上策馬狂奔。
手緊緊的攥着黑色駿馬的繮繩,黑色駿馬在廣褒無限的草原上奔馳,像一道黑色的閃電,阪田正夫穩穩的坐在馬鞍上,身體隨着駿馬的奔跑而上下起伏。
臉色安詳平和,無波無瀾,似乎一點兒也沒受到任何的影響。
“老爺。”管家正男朝着正在策馬奔騰的阪田正夫呼喚道。
阪田正夫一拉繮繩,胯下的駿馬發出一聲清脆的馬嘶,一聲長嘯直竄雲霄。
正男當然曉得,阪田正夫胯下的寶馬是阪田正夫最爲心愛的寶馬之一,也不愧被島國最優良的馬匹,擁着最純正的汗血寶馬,也是阪田正夫花了大價錢購買從蒙古國而來。
經過悉心培養後,汗血寶馬也逐漸成爲了阪田正夫的最得意的寵物,它隨着老頭子也有些年頭,昔日烏黑髮亮的毛色也逐漸的黯淡下來。
好馬終究是好馬,它有着自己的驕傲,即便是它不再的年輕,也絲毫不會向命運妥協,依舊頑強的奔跑,主人稍一拉繮線,這匹寶馬速度就慢了下來。
還沒待它停穩,阪田正夫用他最敏捷的身手翻身下馬,終究歲月不饒人,昔日矯健的身手早已不復存在,早就熟練了幾百遍的下馬姿勢,如今卻是磕磕絆絆,要不是正男上來的攙扶,他肯定會摔得不輕。
一向不服老的阪田正夫,嘴角不禁多了一抹苦澀的笑容道:“老了,終究是老了。”
正男莫名被他戳中了淚點,雙眼噙着淚花道:“老爺,你依然是寶刀不老。”
阪田正夫扭頭看了正男一眼,跟隨了他多年的管家也已經是白髮蒼蒼,剛剛的話,阪田正夫也聽得出來,正男絕對是發自肺腑,沒有一絲馬屁阿諛之意。
也許是在自己最心緒不寧的時候被正男擾亂的心神,阪田正夫覺得自己纔會發出這樣的感嘆,不過,在內心裡,他也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託辭罷了。
“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了嗎?”阪田正夫看似輕描淡寫的問道。
正男用手抹了一把眼淚,吸了吸鼻子回道:“老爺,就在剛剛收到回報,事情辦砸了。”
“什麼?!辦砸了?”阪田正夫昏黃的眸子裡精光暴漲,着實把正男嚇了一跳,連退了幾步才站穩下來,生怕老爺子會責怪他辦事不力的他內心忐忑不安,眸子裡露出惶恐之色。
阪田正夫並沒有責備他,精光暴漲的眸子轉眼就黯淡了下來,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或許這都是天意吧!”
命數使然,非人力所能控的。
阪田正夫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無法再像從前那樣掌控全局,笑談間,灰飛煙滅的從容自信,當然,阪田正夫還是那個掌控阪田家族的老人。
殺閥決斷,從不拖泥帶水,不苟言笑的老人,連眸子都透着讓人不寒而慄的寒冷,一切的一切,正男的眼裡阪田正夫並沒有老。
“老爺……”正夫很說幾句漂亮的話,可是,話到嘴邊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跟隨阪田正夫那麼多年的正男心裡很清楚,老頭子絕不是一個喜歡聽奉承的人,從來都實幹家的他,任何的事情都是看結果。
實用派的阪田正夫偏偏這次在知道失敗的結果後,竟然沒有大發雷霆,相反還有英雄遲暮的落寞。
“老爺,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是老了嗎?”正男拼命的搖頭,試着甩掉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拼了命的否認道:“老爺可能會老呢?”
他的印象很深刻的是,在前不久的家族的會議中,阪田正夫以很嚴厲的手段懲罰了家族中試圖謀逆者,不光讓這傢伙身敗名裂,還無情將他投進了監獄。
從開始到最後,老頭子都扮演着主導的地位,他用絕對威嚴與手段讓那些有企圖的家族內部的成員再也不敢心生異樣。
換句話說,有了阪田正夫在的一天,阪田家族纔會一帆風順的不斷前進,一但老人不在了,那麼……
正男不敢再想下去,畢竟,沒有發生的事情,那怕就是近在眼前,那麼也只是人爲猜測罷了。
阪田正夫自顧着走着牧場旁的一間木屋,這間木屋外表很簡陋,裡面也只有桌子,櫃子,一張木牀而已,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
這裡阪田正夫年輕時呆過的地方,長年在偌大的牧場裡獨守,也磨練了阪田正夫堅如磐石般的心志。
老管家正男端來了一盆溫水,細心的替阪田正夫脫去衣物,揪了一把水盆裡的毛巾,替阪田正夫全身擦了擦汗漬。
待擦乾淨後,正男端着盛着污水的臉盆退出了房間,阪田正夫穿上正裝,年愈古稀的他身體卻是一點兒都不瘦,穿上合理的和服更顯精神矍爍。
待一切忙定之後,阪田正夫眼眸的銳氣漸漸被陰鷙之色所取代,透過小木屋的窗戶,望着窗外的藍天與白雲,喃喃自語:“爲了家族的榮譽,我也不會讓那小子得逞的。”